黎淺淺看完黎府的消息之后,就看到葉莊主夫人生兒子的消息,她看完后遞給藍(lán)棠,邊道,“葉莊主夫人生了個兒子。”
“七斤多啊!”藍(lán)棠邊看邊想象個長得既像葉莊主又像葉莊主夫人的小娃娃,嗯,有點(diǎn)困難啊!想象小娃娃長得像他娘,一點(diǎn)都不困難,但想象個同葉莊主一樣長相的小娃娃,藍(lán)棠噗哧一聲笑了。
“你干么?”章朵梨見她看張紙條都能笑成這樣,忙問道。
藍(lán)棠便把自己的想象說給她聽,這下跟著想象那畫面的人數(shù)就擴(kuò)增了,云珠、春江她們都是看過葉莊主夫妻的,葉莊主相貌堂堂很威嚴(yán),葉莊主夫人容貌姝麗和章朵梨有拚,只是大家很難想象長相威嚴(yán)的葉莊主幼年版是啥模樣。
黎淺淺見她們?nèi)两谌~家寶寶的相貌上,忍不住要提醒下,“孩子生下來快要滿月了,這滿月禮要送什么,你們心里都打算好了?”
啊?藍(lán)棠等人愣了下,老實(shí)說還真沒想過,不過這也難怪,她們都還未嫁人,生兒育女這種事對她們來說,還有些遙遠(yuǎn),最重要的是,她們身邊的女性長輩都不怎么盡責(zé)。
大太太只想著把黎凈凈塞給黎淺淺,叫黎經(jīng)時為她家女兒的婚事操勞,二太太就更不用說了,蔣大太太自然也沒想過,要教季瑤深管帳、理家的事,對走親戚這種事,更不可能教導(dǎo)她。
章朵梨跟著師父長大,基本來說就是孤家寡人兩個,沒有親戚,自然也就沒想過孩子出生后,要擺酒送禮。
黎淺淺這么一提,葉媽媽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職,她怎么就忘了跟教主她們說,這些人情往來的事情。
只是她也沒想到,連她都忘記的事,竟然是被教主提醒才想起來。
“教主,您怎么知道孩子滿月要擺酒送禮?”葉媽媽好奇問,藍(lán)棠她們也盯著她看,黎淺淺整天跟她們在一塊,沒道理她知道,她們不知道。
“還住在黎家小院的時候,村里有嬸子、嫂子前一天還挺著大肚子,消失幾天后,就聽說她們生小寶寶了,然后小寶寶出生滿月時,全村的人都會為小寶寶慶生擺酒,村里的叔伯們會聚在一起喝酒,還會抱小寶寶出來讓大家看。”
其實(shí)在黎家小院時,黎淺淺只看過孕婦,沒吃到過滿月酒,她以為大家都知道要送滿月禮的,沒料到自己一說,竟然引來大家的好奇,害她恨不得賞自個兒一巴掌,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原來如此。”葉媽媽釋懷了,既然是自己到教主身邊侍候前,教主就從村里人那里學(xué)來的,那也就難怪她曉得,而棠小姐她們不知道了。
藍(lán)棠聽她說起黎家小院,忽地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有些糾結(jié),“之前忘了問你,要不要去黎家小院走一趟,可是現(xiàn)在都快回到京城了,就算問了也沒用。”
黎淺淺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藍(lán)棠是在說,忘記問她要不要回家給她娘掃墓!黎淺淺垂下眼,搖了搖頭,“都已經(jīng)快到京城了,等我爹他們回來,再一起去給我娘掃墓吧!還不知我三哥人在哪兒,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到了我娘墓前,我真不知怎么跟她說。”
藍(lán)棠伸手把她摟到懷里,“也不知你三哥現(xiàn)在人在哪兒?對了,之前說他人在東齊,后來呢?”
“出海了,所以才會這么久都沒有消息傳回來,就不知表舅會不會記得跟我爹說,他們?nèi)嗽跂|齊,若要查最是方便。”
章朵梨聞言便催著春江她們磨墨鋪紙,“趕緊的,趁他們還沒回來,寫封信給他們,讓他們?nèi)ゲ椋P家莊消息向來靈通,公子跟大教主他們都在東齊,就近盯著人去查。”
黎淺淺抿嘴笑著提筆寫信,把黎大太太、二太太的算計(jì)全拋到腦后去了。“
想到被賣為奴的三哥,黎淺淺對黎老太太不禁興起恨意,這個老太婆實(shí)在太可恨,寫完信,交給劉易送出去,她又寫了封信,把大太太、二太太的作為全都記下,然后讓人給黎大老爺送去。
大太太是一片自以為是的慈母心腸,不過她黎淺淺不是圣母,她爹更不是黎凈凈的神仙教母,憑什么要她們?nèi)抗芾鑳魞舻慕K身大事?上次她已把話說得那么白了,大太太被二太太耍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大老爺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如果他是知情人,那就別怪她收回之前對黎家的種種優(yōu)待。
人家都打著主意要踩著她了,難道還不許她保護(hù)自己?還要給加害她的人種種厚待?對不起,她做不來那般圣母作為,想踩她?就得有心理準(zhǔn)備,她可是會反擊的。
只是對付這種內(nèi)宅女子,不能動武,讓黎淺淺好生無奈,她想痛痛快快的揍人啊!可惜,表舅說教她武功不是讓她拿來欺負(fù)不會武的一般人,所以就算她再怎么痛恨黎老太太她們,也不能把她們胖揍一頓。
尤其這個世界孝道至上,長輩們不管對你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身為晚輩就是得生受著,不過沒關(guān)系,咱們不能正面對上,但可以迂回前行,大太太在黎府雖是當(dāng)家主母,可上有婆婆和丈夫,她做的那些事,得避著大老爺,大老爺要是知道她打的主意,肯定不會輕饒她。
還有二太太,嗯哼!為報(bào)自己那所謂的私仇,想把將軍府扯下水?相信大老爺會做最明智的決定。
當(dāng)船抵逹通州碼頭時,遠(yuǎn)在水瀾城的大老爺,終于收到了由四長老親自送上門的信。
展信一閱,他的臉立刻黑化,四長老滿意的看著他變臉,同時不忘踩大太太、二太太兩人一腳,敢算計(jì)他家教主?呵呵!嫌命長嗎?
想到自家兒子們?nèi)缃駛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茶行的生意蒸蒸日上,日子有了奔頭,他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翹,想到劉易通知自己的事,他看向黎大老爺時,目光中不免閃著冷光。
若讓黎二太太把事做成了,光想四長老就覺全身冰冷,平親王是皇帝的親弟弟,皇帝看重的黎經(jīng)時縱容家里下人,去平親王府行兇,不管行兇的對象是誰,只消被平親王逮到這個把柄,外頭會怎么說?
為保自己的名聲,被犧牲就是黎經(jīng)時一家,教主是黎經(jīng)時的女兒,說不得瑞瑤教都會被牽連進(jìn)去。
如果瑞瑤教會被牽連進(jìn)去,那么黎老太太他們一家也肯定逃不過去,以為分家了就沒他們的事了?要真分家斷絕得一乾二凈了,那當(dāng)年為何又叫黎經(jīng)時父子三人代大老爺他們?nèi)ゴ蛘蹋?br />
大太太又怎會想把黎凈凈送進(jìn)京交到黎經(jīng)時手上,叫他幫黎凈凈找婆家?
大老爺看著黎淺淺的信,臉黑似鍋底,好不容易看完了,他抬頭向四長老求證,“不瞞老哥,我這段時日都在外頭忙著,家里的事難免疏忽了,這,她們,真如信中所言……”
“大老爺,我相信只要你用心去查,肯定能查得清清楚楚,我就不先跟你說些什么了,免得你以為我故意誤導(dǎo)你,這府里都是你黎家的下人,相信你一個當(dāng)家老爺肯定有法子能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
四長老說完起身就走,大老爺捏著黎淺淺的來信,久久不言。
侍候的人站在一旁不敢動彈,那位黎教主信里到底寫了些什么啊?怎么把大老爺給氣成這樣?
“走,回城。”大老爺把信柬撫平折好放入懷中,然后起身往工地外走,侍候的人忙不迭追上去,可也不知怎回事,大老爺速度快得驚人,他們差點(diǎn)追不上。
匆匆趕回城,回到府前不遠(yuǎn),就聽聞一陣哭聲,大老爺直接策馬入府,把趕來相迎的管事們嚇了一跳。
“大老爺節(jié)哀啊!”一白發(fā)蒼蒼的管事眼看自己腳程慢,追不上年輕的管事,更趕不上騎馬的大老爺,索性原地跪下放聲大喊。
大老爺聞聲急得勒住馬,馬兒吃痛長身立起前蹄踢動,大老爺順勢下馬,轉(zhuǎn)頭看那名管事,白發(fā)蒼蒼的管事又喊了一遍,其他管事急忙跪下也跟著喊了句。
這一聲聲的節(jié)哀,提醒著大老爺一個殘酷的事實(shí),他老娘死了!
眼前一黑,大老爺昏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睡床上的帳頂,五福捧壽,他有點(diǎn)遲疑,自己怎么會在躺在床上,看透進(jìn)窗里的光線,帶點(diǎn)金黃色,是夕陽?他怎么會在床上?
剛醒來的大老爺整個人有些呆傻,大太太端著托盤進(jìn)來,看到他醒了,急急沖到桌前,把托盤往上一扔,然后便直撲大老爺跟前。
“老爺!老爺!您,節(jié)哀啊!母親她,去了!”說著大太太捂著臉哭了起來。
大老爺這才慢慢的轉(zhuǎn)頭看她,看著她良久,久到屋里侍候的人幾乎要受不了那股沉滯的壓力,想要奪門而逃時,大老爺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大太太跟著一起哭,至于她心里是在哭婆婆的死?還是在哭婆婆死的不是時候,就不得而知了。
黎老太太過世,身為未嫁的孫女要守孝一年,大老爺兄弟則要守孝三年,黎凈凈的婚事就算相看好了,也要拖上個一年才能出嫁,大老爺他們不是官,黎經(jīng)時是官,嫡母過世,就算他已經(jīng)被分出去了,為了名聲著想,必要守三年孝,除非皇帝發(fā)話奪情。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便為隔房的侄女相看親事吧?
所以就算她把黎凈凈送進(jìn)京去,也只會被守孝的黎經(jīng)時他們父子送回來,何苦這樣折騰女兒呢?黎凈凈年紀(jì)不小了,等她爹出孝,再來為她操持婚事,她都幾歲了啊!本就婚事難,如此一來豈不雪上加霜?
想到這里,大太太哭得更加悲切。
大老爺卻突然一哽,高聲喚人進(jìn)來。
管事早在外頭,卻是不好進(jìn)內(nèi)室來,只站在門外高聲向大老爺請安。
大老爺想到黎淺淺信上所言之事,顧不上傷心和規(guī)矩,什么都比不上把害他娘的人逮住重要。
“進(jìn)來。”
管事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那個白發(fā)蒼蒼的管事率先踏進(jìn)內(nèi)室,大老爺傷心過度,可老太太的喪事卻不能拖,眼下是緊急情況,還計(jì)較那些虛禮?自然是把老太太的喪禮辦好重要。
見他走進(jìn)去了,其他管事咬咬牙,也跟著進(jìn)了內(nèi)室。
大老爺沒有什么開場白,直接就命他們帶人去把二太太和她身邊侍候的人全都關(guān)押起來。
“老爺,您這是要干么?”以為丈夫傷心過度得失心瘋了,大太太忙開口相攔。
“你滾一邊兒去,你個識人不明的蠢貨,我娘就是死在她手里的,你竟然還聽她的話,想把凈凈送進(jìn)京給她三叔添堵?你啊!真是傻!”
大老爺看大太太整個人都傻住了,也不理睬她,催促著管事去把二太太和她的心腹們抓起來。
又讓剩下的管事把靈堂布置起來,老太太之前坐牢時,他們就準(zhǔn)備過一次壽材,那時沒派上用場,沒想到現(xiàn)在用上了。
大太太則是整個人蒙了,婆婆是死在二太太手里的?丈夫又是怎么知道的?一大堆疑問在她腦子里繞來繞去,大老爺喝過下人端來的參湯之后,總算是有點(diǎn)力氣了。
看妻子還失魂落魄的傻坐在地上,大老爺垂下頭看著手里的參湯,“這是誰吩咐的?”
“回老爺?shù)脑挘莾魞粜〗憬淮摹!倍藚珌淼钠蛬D以為大老爺在生氣,怯怯的回道,心里直在埋怨黎凈凈,也嘆自己的運(yùn)道,還以為這個時候來給大老爺送參湯是個好差事,沒想到要挨罵。
“嗯,做的很好,去把凈凈小姐請過來。”大老爺又看妻子一眼,暗暗嘆了口氣,恐怕知道自己昏倒,妻子就一直哭個沒完吧?現(xiàn)在家里就只黎凈凈一個嫡女,其他不管是大房還是二房的庶女,大概都沒想到要幫著把家里管起來,也就他這個女兒想到了,還沒忘了讓人給他弄一碗?yún)?br />
他卻不知,不是家里那些庶女不想幫忙,而是她們是庶出,家里的下人不買她們的帳,不聽她們使喚,就算她們有心,也無能為力,黎凈凈因此難得的在她爹跟前刷了把好感度。
奉命拿下二太太及其心腹的管事們,很快就辦好差事了,二老爺因傷心過度,直接昏倒在老太太那里,二太太等人拚命的叫喊著要他來救人,可惜二老爺聽不見,等他醒過來,沒看到他大哥夫妻兩,也沒看到他老婆,二老爺雖覺奇怪,可老娘過世一事,讓他的心神受到嚴(yán)重打擊,腦子昏沌根本沒法子多想。
他身邊的親信們互換一眼后,上前勸他睡下,“老太太的后事還得您和大老爺來辦,您且睡一覺,等您醒來,興許大老爺就拿好主意了。”
他們深知二老爺不喜麻煩事,這次他勢必要幫著兄弟擔(dān)起事來,這會兒還是讓他能躲懶就躲吧!等守完老太太的孝期,他們兄弟兩也要分家了,二房總不可能一直賴在大房。
等分了家,二老爺再不樂意都得扛起自個兒的小家,現(xiàn)在,能讓他輕松一時是一時吧!幾個親信暗暗嘆了口氣,有些同情的看著陷入沉睡的二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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