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莊子里,袁二少端著碗茶,慢慢的寬茶,目不斜視的盯著茶碗,彷佛那里頭有著什么金貴的東西似的。
一旁的床榻上,坐在袁四少,一位老郎中正在給他上藥,他的臉上、手上和背上都有程度不一的傷痕,最嚴(yán)重的當(dāng)屬背上那一刀,因為剛剛救商璉寶的時,被領(lǐng)頭的那人砍的,袁四少因為護著孩子,所以背上、手上都被砍了。
而臉上的傷,則是被那人死之前松掉的刀鋒給劃傷的。
袁二少當(dāng)時看到弟弟背上挨刀,氣得一劍殺了纏著自己不放的三個歹徒,然后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殺那個砍他弟的家伙。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那人死的時候,手里的刀竟然松開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往袁四少的頭砸下去,他急忙提腳一踢,堪堪把刀給踢開,可是還是劃傷了袁四少的臉,幸而不是很嚴(yán)重,嚴(yán)重的是他背上的傷。
想到這里,袁二少忍不住開罵,“我說你啊!腦子是怎么想的?你武功跟人比,是差了些,可是你至于拿自己當(dāng)肉盾嗎?”
學(xué)輕功是做什么的?就是讓他遇上危險,逃命用的啊!他倒好,拿自個兒的身體當(dāng)肉盾擋刀?有病。
“不是我不想逃啊!”袁四少齜牙咧嘴,“疼疼疼!輕點,輕點!”老郎中嘴角噙著笑,“四少爺,不是老朽手太重,是您這傷有點重啊!”皮肉都翻出來了,能不嚴(yán)重嗎?疼,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袁四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然后委屈不已的跟他哥告狀。“哥你不知道啊!那小子好重,弟弟我抱不動他啊!我不是沒想用輕功逃命的,可是抱不動他,總不能扔下他,只顧自己逃命吧?”
那倒也是,畢竟那伙人就是沖著商璉寶來的。
“對了!那孩子是打那來的?姓啥名誰可問出來了?”
“別提了,那小子昏過去了,還沒醒呢!”袁二少爺說著轉(zhuǎn)頭對老郎中道,“一會兒還請卜郎中去瞧瞧那孩子。”
老郎中點頭應(yīng)諾,把袁四少身上的傷都包扎好了,這才隨小廝去看商璉寶。
“對了,那孩子是一個車夫用驢車帶過來的,那車夫可找到了?”袁四少問。
“找到了,驢車主人說他是在小鎮(zhèn)撿到這孩子。”袁二少簡單說了車夫的回答,袁四少撓撓頭,“我總覺得那孩子很眼熟,好像在那里見過。”
袁四少不說,袁二少還沒想到,現(xiàn)在聽他這么一說,他才發(fā)現(xiàn)確實是很眼熟。
“我最近沒看過那么小的孩子,如果覺得他眼熟,應(yīng)該是我們最近見過的人里頭,有人和他長得很相像。”
但會是誰呢?
如今四個兒子只剩兩個,小的那個還很有可能被他親娘認回去當(dāng)南親王,所以袁莊主現(xiàn)在是全力在栽培次子,而且不像之前,對兒子們的婚事那么不上心,現(xiàn)在的他,對兩個兒子的婚事可上心著。
因為如此,袁二少近來跟著父親見了不少人,人見得多了,記憶難免有些模糊,他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起來是誰。
“既然你覺得眼熟,那表示我們兩個都見過他的親人。”袁二少想了下道。
袁四少點點頭,“那會是誰呢?”
“最近,不是說,商家的孩子不見了嗎?”袁二少對那位商老爺印象滿深的,因為此人游走在寶如縣主和袁莊主之間,且,袁莊主夫人也不曾對他有惡言。
看來是個八面玲瓏的家伙啊!只是何以會發(fā)生,有人從家里擄走他的小孩?
電光火石之間,袁二少明白了,被他們兄弟救下的那個小孩,就是商璉寶。
然而,會是誰擄走這孩子的?車夫為何救了孩子之后,不趕緊把小孩送回去,反倒帶著他跑到袁家莊子附近來?
想到這些疑點,袁二少坐不住了,“我再去問那個車夫。”
袁四少想攔,可是傷口疼得很,稍微動一下,就像火在燒似的,因此只能老老實實的靠在榻上不動,不過他不能動,別人能動嘛!連忙喚來小廝,派他去袁二少那兒。
小廝很快就跑走了,沒多久,他就跑回來了,“二少問完話了,一會兒就回來。”
“知道了。”話聲方落,他二哥就回來了。“二哥,怎么樣?”
袁二少笑,“那個車夫真是傻,竟然想先把貨送完,再把孩子送回去,也不想想,把那孩子送回去,得到的賞銀,是他拉車送貨一輩子也賺不到的。”
不過,也應(yīng)該是他沒能得到那孩子的信任,壓根就沒把自己的身份靠訴他,所以他才想著要先把貨送完,再送那孩子回去吧?袁二少如是想。
他根本想不到,這原是一個局,劉二把商璉寶送到這里來,為的就是要讓袁四少救他一命。
袁四少如他們所料的,救下了商璉寶,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袁四少的武力值差到一個天怒人怨的地步。
成為商璉寶救命恩人的代價,竟然是傷痕累累。
不過也好,如此一來,這兩家的緣份必定不淺啊!劉二拿著袁二少給的賞銀,卑躬屈膝的跟送他出來的管事道了謝,又一臉諂媚的塞了塊碎銀給管事,“劉管事,還請笑納,以后若有什么好差事,還請劉管事多多關(guān)照啊!”
管事捏了那碎銀,雖嫌小,不過聊勝于無嘛!撇了下嘴,笑著打了哈哈,虛應(yīng)了事把劉二給應(yīng)付過去打發(fā)走人,看劉二趕著驢車走遠了,才對看門的老頭說,“看好了,以后那人要再上門來,一律說我不在!”
“是,是。”老頭迭聲應(yīng)諾,看看已經(jīng)不見人影的劉二,再回頭目送管事走回去,老頭咧嘴呵笑,把莊子的門給關(guān)上。
不曉得趕驢車那人是哪來的高手,管事沒看到,他老頭可是瞧得一清二楚,那人給管事的碎銀,是他現(xiàn)從二少爺給的賞銀捏下來的,從銀元寶上捏碎銀下來,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能算準(zhǔn)是多少重量,那就有點本事了!
他剛剛瞧得分明,那人捏下來一兩,但看了管事一眼后,又捏了一把,只給五錢。
不過管事大概以為,那人遞給他的銀子,是他原本就有的,所以并不在意,要是他曉得,那人原本要給他一兩銀子,后又減成五錢,嗯,管事大概要氣瘋了吧!
劉二不曉得自己被個看門老頭,當(dāng)成絕世高手了,不過就算曉得,也不在乎啦!反正事情辦好了。
看門老頭就算知道劉二身手不凡,也沒跟人提起,袁二少他們也就把劉二當(dāng)成個普通送貨的車夫看待,之所以送他元寶,不過是可憐他,雖救了商璉寶,但他沒把人安全送回商家,商老爺他們不定還要怪他呢!與其如此,倒不如他們隱了下來,送他些銀子也算補償他的損失了。
商璉寶擔(dān)驚受怕好些天,吃喝都不正常,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奮力跑向袁四少,己經(jīng)耗盡他所有,一得知脫困,心神一松就陷入昏迷,老郎中看過他之后,將他的所有癥狀,全歸咎于把他從家中擄走的幕后主使。
“這孩子這幾日虧損略大,得好好補一補,回頭我開帖方子,給他吃上半個月,就能康復(fù)了。”
負責(zé)照顧商璉寶的嬤嬤道了謝,讓丫鬟送老郎中出去,自己坐在床邊,看著商璉寶,這孩子生得還真是好啊!唇紅齒白,真是好看極了。
嬤嬤這時還不曉得,此熊孩子有多能作。
既已知曉,他們救下的就是商璉寶,袁二少自不拖延,立刻派人回岳城,通知商志高去了。
另一方面,前來抓商璉寶的那伙人,全數(shù)栽在袁家兄弟手中,嗯,正確來說,是栽在袁二少和他的朋友們手里。
跟袁四少來玩的那些人,雖然武力值也不算太差,不過他們一路睡過去了,沒能蹭到立功的機會,起床得知后,都有些扼腕。
至于謝家姐妹這些女孩們,得知袁四少出一趟門,救了個孩子,還受了傷,有些較善感的當(dāng)場就哭起來了,嚷著要去探望袁四少,謝沁華瞟她們一眼,心里有些堵,不過沒說什么,倒是謝紫華和那些女孩鬧起來。
謝沁華還沒開口,云彩蝶就先開口相勸,沒想到反被謝紫華嗆回來,搞得她有些難堪,當(dāng)場險些下不了臺。
最后還是袁二少過來,替她解了圍。
氣得那些視袁二少為夫婿人選的女孩們,眼都紅了!
謝沁華早知袁二少似對云彩蝶有意思,可她沒想到,袁二少會公開護美,一時間不禁有些茫然,袁四少如果在這里,遇到這些女孩針對自己,會像他二哥一樣,護著自己嗎?還是視而不見?還是……
謝沁華到底不過是十幾歲的姑娘家,對于感情事難免患得患失。
湘城來的名門千金中,有一名眉目如畫的姑娘,和另一名容貌有些艷麗的女子,她們?nèi)陶驹诮锹淅铮寻l(fā)生的事情全看在眼中。
眉目如畫的姑娘問同伴,“你說,謝大小姐知不知道,她那看似無害莽撞的妹妹,其實心計頗深?”
“你管她看不看得出來干么?”
“好玩啊!你說,謝二小姐喜歡的,是袁四少呢?還是袁二少啊?”
艷麗女子想了下回道,“我覺得是袁二少爺,因為她剛剛好像是看到袁二少走過來,才故意挺身而出引人注意的。”
“是嗎?”眉目如畫的女子若有所思。
“我們幾時才能回家啊?我聽說天寶坊為了年底搶購活動,又要推出新的樣式。”
艷麗女子長嘆一聲,眉目如畫女子則道,“快了,快了!等這兩位袁少爺親事底定,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她們兩個一個心有所屬,一個還情竇未開,所以對袁家兩位少爺無感,可奈何家中長輩覺得,倘若有機會飛上枝頭做南親王妃,為何不搏一搏呢?于是她們兩就被長輩送來袁家莊。
“其實,姐姐家和鳳家莊也算門當(dāng)戶對了!為何不跟你娘說一聲,讓長輩請人出面撮合呢?”相貌艷麗的女子被同伴一說,面上飛紅,看來更加嬌艷三分。
“你不懂。”她看著同伴搖頭,“我們家雖也是武林世家,但,和鳳家莊相比,那真不能比。”
眉目如畫女子不解,艷麗女子輕笑,“我家,如今只有我祖父算是江湖耆老,我爹和叔伯們都沒什么本事,我這一輩較出色的,也就我大哥一人,當(dāng)初聽聞黎大教主要收徒,興沖沖的去了,結(jié)果被刷了下來。”
這事她也聽說過,她小叔叔也去了,可惜半路上遇難死了,雖說是奔著要做黎大教主徒弟去的,可是半路遇事而亡,卻怪不到人瑞瑤教的頭上去,因為那是她家對頭派人干的。
這些年,雙方斗得很兇,不止斗武,還斗商,兩家家里的營生銳減到現(xiàn)在只各剩一家鋪子在茍延殘喘,若非如此,家里祖父又怎會寄望她,能和袁四少成雙,好借機把對頭給踩下去呢?
“說起來,這也是瑞瑤教作的孽,你祖父不是和黎老教主有舊嗎?怎么不……”
“我祖父說,當(dāng)年黎老教主故世后,他明知他們那個大長老借故欺負黎大教主,可他從不曾幫襯他過,后來大長老搞出那場收徒鬧劇,他明知是大長老所為,卻還寄望黎大教主能收小叔叔為徒。”
當(dāng)人家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吝于伸手,當(dāng)人出人頭地了,卻又期望對方看在老一輩的交情上,幫自家兒子一把?
“祖父說,小叔叔當(dāng)初要是老實點,不要一接到收徒大會的帖子,就得意猖狂,故意跑到薛家那呆子面前去顯擺,惹惱了那個薛呆子,也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聽她爹說,她小叔叔因是老來子,最是得寵,武功學(xué)得七零八落,可祖父疼他,下不去狠手收拾他,不像她爹和其他叔叔們練武時刻苦,以致于小叔叔的武功松散,那薛呆子一腳踢中他的心窩,他就去了半條命。
薛家人惱的,是她小叔叔使陰招,不過那能怪他嗎?他都已經(jīng)被薛呆子踢掉半條命了,能怪他奮力一搏,拿匕首自衛(wèi),劃傷薛呆子的腹部,害他流血傷重而亡。
要知道,薛呆子腹部受創(chuàng)后,還能自行離去,若非那匕首上有她小叔叔的名諱,薛家人也不會知道,薛呆子是她小叔叔所殺。
她們也不會曉得,小叔叔是被薛呆子害死的。
看著艷麗女子的面容,如畫女子長嘆一聲,袁四少救了商家兒子,就不知這救命之恩,商家要如何回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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