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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去黎漱那里練功時，黎淺淺便同黎漱了程家的事。
“那是別人家的閑事，理他做啥？”黎漱坐在廊下喝茶，邊看著院子里藍棠的動作，微皺眉出聲點撥，藍棠急忙照他指示的抬手挪腳，黎淺淺坐在桌另一邊，手里端著的是紅棗枸杞茶。
“韋長。”
“嘖，又是這家伙。”
“棠姐姐，那些夫人跟她講，程通商會曾經(jīng)和東齊神醫(yī)做生意，那段時間可賺了滿盆滿缽，不過后來不曉得為何鬧翻了，有個夫人的公爹見機不可失，就派人去東齊找神醫(yī)，想要和神醫(yī)合作，不過被神醫(yī)的徒弟拒絕了。”
黎漱放下茶碗，問，“那是什么時候？”
“大概是程家和金家聯(lián)姻后不久的事。”黎淺淺想了下，“具體時間還得查。”
黎漱點點頭，“把這消息讓人跟金大老板一聲。”
“金大老板應(yīng)該早就曉得了吧？”黎淺淺道。“表舅不這是別人的閑事嗎？理他呢！”
黎漱嗤笑，“金家和我們有生意往來，你也不希望金老板為生父生母所困吧？”
哼哼，話都你在。黎淺淺冷哼，“回頭就讓劉二安排去。”
“嗯，聽你讓謹一和劉二去挑人？”
“是啊！老實，謹一年紀有了，之前受了重傷，雖然是養(yǎng)好傷了，但到底傷了底子，他要這么勞心勞力下去，我怕他英年早逝，到時表舅就真沒了幫手啦！”
“哼！你幫看著點，別讓他們給我挑些不著調(diào)的。”到底是相伴多年，黎漱真不想讓謹一早早離開。
“知道。”黎淺淺得了這話，總算把懸著的心放下。
回去就和劉二提，劉二大大的吁了口氣，“瞧你這出息。”
“不瞞教主，我還真怕大教主那兒有意見。”
“表舅表來仰賴謹一，自然不希望他累倒，只是他脾氣擺在那兒，要是他自己開口，怕謹一反倒會多想。”
劉二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下晌我就和謹一去挑人？”
“好。”
黎淺淺原以為挑剔的會是表舅，沒想到會是謹一。
當晚用過飯，劉二一臉疲憊的回來復(fù)命。
“可挑到人了？”
“沒有，謹一那家伙可挑剔了，整整五十多個人，被他嫌棄得所有人都蔫了。”劉二嘆氣，“他沒開口之前，我看他們是樣樣好，被他一，我就覺得他們啊！個個拿不出手。”
黎淺淺笑，“嫌貨的才是買貨人嘛！今才頭一，我想謹一以前大概也沒真的想過，要挑些什么樣的人去侍候我表舅。”
劉二心也是，畢竟大教主是那樣的脾氣，謹一一開始到他身邊侍候時，怕只擔心自己做不好，之好就競競業(yè)業(yè)一直到今，怕真如教主所言，完全沒想過要找什么樣的人來幫自己的忙。
“慢慢來，不著急。”黎淺淺想了下道，“能熬過訓(xùn)練留下來的鴿衛(wèi)，都是好的，不過要近身侍候表舅，和當鴿衛(wèi)還是有所不同，謹一要想挑個處處合意的，那不是不容易，而是不可能，而且這侍候的人，總要合眼緣，要是挑個不合表舅眼緣的，就算他處處合乎謹一心意，那也是白搭。”
“是。”劉二應(yīng)下，“那我們今就先挑幾個帶回來，讓他們先試著侍候，再看那個合大教主的意。”
“別忘了要盯著表舅和藍先生吃飯。”黎淺淺交代著，“我這幾都要和棠姐姐他們?nèi)ゲ少I年貨，你們有什么要買的嗎？”
劉二連忙掏出張清單來，“這些，還請教主幫忙。”
“咦？你早有打算啊！”她才一問，清單就掏出來了，可見早有計劃。
“不，不是，這些是鴿衛(wèi)們和鷹衛(wèi)們托我的。”是原本在宅子里訓(xùn)練的鴿衛(wèi)和鷹衛(wèi)，他們之前跟著去了趟山梅村，回來后就被安排到鎮(zhèn)上和附近城里的據(jù)點去當差，他們約好了過年要一起過，可對采買年貨沒經(jīng)驗，今見到劉二，便開口托了他。
鷹衛(wèi)們也托到他這里來，因為他們統(tǒng)領(lǐng)看起來就是個不近人情的，他們不敢拜托他。
黎淺淺笑著接過手，“知道了，回頭采買好就讓人給他們送過去。”
劉二道謝回房休息去。
隔一早用過飯，歇了會兒，葉媽媽就帶著黎淺淺和藍棠幾個出門采買年貨，大風(fēng)鎮(zhèn)大不大，還真不。
尤其這些鋪子的掌柜們一看到藍棠，紛紛上前示好，直接把黎淺淺她們晾在一旁。
黎淺淺和葉媽媽咬耳朵，“瞧，這些人精，知道棠姐姐幫孟盟主招呼女客，就個個沖著她巴結(jié)討好。”
“由此也可看出孟盟主他娘留給他的營生生意興隆，要不大伙兒怎么會搶著巴結(jié)棠姐兒？”
“也是。”就是有利可圖，這些商人才會擠破頭往前靠嘛！“葉媽媽那也去了，怎么她們沒巴結(jié)你呢？”
“奴婢是去看著大廚房的，沒招待客人，她們不認得奴婢。”葉媽媽跟她咬耳朵。
“主仆兩個在這兒什么悄悄話啊？”
“哪有？”黎淺淺見藍棠回來，挽著她的手問，“怎樣？這家的雜貨能買不？”
“呵呵，別傻了，我只懂藥材，廚上用的東西，我哪兒懂啊！他們找我過去看他們的貨，我啊兩眼一抹黑，完全不懂。還是葉媽媽去瞧瞧吧？”藍棠話得有點大聲，黎淺淺知她的意思，配合著了幾句，最后也催著葉媽媽去瞧。
葉媽媽笑著應(yīng)下，過去看貨時，還跟掌柜及伙計們笑道，“我們家兩位姑娘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今兒跟我來，還是我們老爺交代了，總不能日后出閣當家了，連這些日常用物都不識，那可是很容易被不安好心的下人所蒙騙，您幾位是吧？”
掌柜和伙計紛紛附和著，掌柜的更是悄悄尋了個空檔，朝心腹伙計使了個眼色，那伙計趕忙去把方才給藍棠看的次貨給換下，把上貨給擺上，他們以為做得衣無縫，殊不知全被黎淺淺她們所有人看在眼里。
春江在手里的冊上，給這家鋪子打了個叉，竟然敢拿次貨來哄她們，知道葉媽媽是懂行的，才換上貨，再一聽，那價碼竟是隨便掌柜開的，沒個定價。
出了鋪子，黎淺淺拿過春江手里的冊子來看，“這大風(fēng)鎮(zhèn)才多大！就有這么多家做生意不老實的。”藍棠把冊子拿過去看，數(shù)了數(shù)被打叉的商家數(shù)目后，忍不住開口道。
“誰讓咱們是外地人，他們大概是專坑外地人吧？”黎淺淺跟在葉媽媽身后道。
葉媽媽側(cè)身看著她笑了，“您到是清楚。”
一行人笑笑的繼續(xù)采買年貨，此時的北晉京城已開始出現(xiàn)亂象。
采買年貨的人穿梭在市集里頭，同時傳言也隨之快速漫延，有人黎大教主從買下的拍賣品中，發(fā)現(xiàn)了絕世武器的草圖，是盛帝國留傳下來的寶物，上頭還有盛帝國皇帝御用寶印。
“聽得此草圖者，可得下。”
“真的假的？若真得此草圖者得下，那盛帝國是怎么滅亡的？”末代那個皇帝不也坐擁此草圖嗎？他是怎么丟了下的啊？
不過有此覺悟者少，一般人多是人云亦云，傳言嘛！大家在傳的時候，難免會添加了自己的看法進去，這傳言傳到后來，就跟神話故事沒什么兩樣了，什么得到草圖者可以飛遁地來無影去無蹤，若有人不忠不孝不悌，就算得了草圖也無用武之地。
真陽公主聽心腹稟報后，忍不住噗哧一笑，“簡直是神了。”
“宮里女皇大概也知道了。”韓駙馬提醒妻子一聲。“知道，唉！阿娘也是個苦命人。”她那幾個好兄弟們?yōu)榱艘粡堈婕倌娴奈淦鞑輬D鬧翻，置生病的女皇于不顧，真真是孝順哪！
“第一王夫不總，我大哥他們兄弟兩，還是孩子嘛！呵，孩子，都當祖父的人了，還孩子呢！有爹的孩子真好。”真陽公主略失神的道。
“第一王夫這么，女皇未必聽得進去。”韓駙馬若有所思道，“女皇畢竟年紀大了，心軟，第一王夫就是相準了她這弱點，使勁的踩，女皇不傻，難道看不出來？”
情份就這么一點一滴的消磨怠盡，可是第一王夫不在乎，他只需要在情份用盡之前，讓女皇點頭答應(yīng)立大王子為太子就好。
只是他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女皇也一樣沒松口。
大王子心頭焦燥難安，鄂江王子也備受煎熬，所以出現(xiàn)那張草圖，他們絲毫沒想到驗明真?zhèn)危图焙鸷鸬臓幹巡輬D搶到手。
“搶到了，還得打造得出來才作數(shù)，不然紙上空談，有何屁用？”真陽公主笑倒在丈夫懷里。
“我們安排的工匠已經(jīng)被大王子和鄂江王子的人搶走了？”
“嗯。”韓駙馬伸手輕拂過妻子凌亂的鬢發(fā)，“那張草圖真不能用？”
“那是黎大教主的杰作，你呢？”真陽公主笑，“那你還派人去搶？”韓駙馬問完話，就知自己傻了，“也對，不去跟著搶，他們兩邊怎么會以為是真的。”
“是啊！”真陽公主又笑，“他們兩個都以為這下就他們是聰明人，旁人都是傻的。唉！”
“女皇可不傻。”韓駙馬心疼的看著妻子日漸瘦削的臉頰，之前因為他病倒而消瘦的身子，好不容易才養(yǎng)得豐腴些，現(xiàn)在又瘦下去了。
“是啊！母皇不傻，只是心軟。”要是她母皇還年輕那會兒，她要立誰做太子，何需瞻前顧后？旨意一下誰敢有意見？就是第一王夫也不敢有異議。
時不我予，女皇到底年紀大了，彈壓不住朝臣，也壓不住第一王夫父子三人的野心。
“三王子他們幾個倒還算老實。”韓駙馬道。
“他們？”真陽公主嗤笑翻身坐起，“他們算是有賊心沒賊膽。”
韓駙馬從身后的迎枕下，取出黎漱繪制，黎淺淺再加工過的草圖，“這張弩若真能造出來，殺傷力的確很可觀，而且射程極遠，敵方還沒發(fā)現(xiàn)就已經(jīng)被滅。”
真陽公主湊過去瞧，看了一會兒之后，就指著其中最明顯的一個缺陷道，“如果按草圖這么做，第一個死的就是操作此弩的人。瞧這里，弩箭還沒射出去，這把弩就先要了人命啦！”
韓駙馬點頭，“若是能把此缺陷改掉，這把弩就能發(fā)揮它應(yīng)有的威力。”
“這缺陷是連著這個支撐整張弩的裝置，要拿掉這個缺陷，就要把這個裝置取下，但一拿下，這把弩就散架了。”真陽公主的頭頭是道，可見早就和人討論過改進的方法，只是沒有一個能用。
韓駙馬嘆氣，有些失望，就好像入寶山卻只能空手而回。
“黎大教主從那里得來這張草圖的？”
真陽公主便把草圖來源跟丈夫，韓駙馬若有所思的道，“他手里只有這張不能用的草圖，還是他只拿出這張來？”
“這誰知道？”到這個，真陽公主也有些扼腕，“我本來是跟他買下那批拍賣物，誰知這家伙手腳可快了，才買下就送出北晉了。”
韓駙馬聽了一愣，“他跟你的？”
“不是親口的，就是之前我派了管事去跟他談。”真陽公主抱怨著，“結(jié)果那家伙可傲了，什么就是不賣。”
“如果他一買下那些東西就運走了，那他從那里找到這張草圖的？”真陽公主被丈夫這么一點，立刻明白過來，當即氣得跳腳，“可惡，這家伙竟然敢騙我？活得不耐煩了他！”
韓駙馬等妻子發(fā)泄完怒氣，才淡淡的道，“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離開了，想來那些書也已經(jīng)運走了。”
真陽公主想到下屬回稟，黎淺淺他們離開時，那長長一隊馬車，“那幾個老家伙怎么會有盛帝國皇室才有的書籍和珍玩？”
韓駙馬想到了曾經(jīng)為女皇面首兼寵臣的何侍郎，想到那幾家被何家死士追殺的官員，還有他們積攢的寶物，他忽然有個瘋狂的想法，黎漱他們之所以到北晉來，該不會就是沖著何侍郎他們來的吧？
只是他想不明白，何侍郎他們和黎漱之間有何關(guān)聯(lián)？難道是跟他們手里擁有的盛帝國寶物有關(guān)？
救自己不過是順手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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