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顯得太假,溫笑的瞬間,傅恒已然找到可以搪塞的理由,“白茶的祖母于兩年前過世,兩人便商量著等過了守孝期再成親。”
實則祖母過世這種事,可大可小,畢竟隔代,真想成親也簡單,找個長輩來聲明也可以提前成親,并不妨礙,但傅恒要這么解釋,鄂弼也無話可說,但總覺得心里頭不自在,認為韓照搶了他的。
而韓照雖是應了,卻總覺得此事沒那么容易成,果不其然,隨后的幾日,一到軍營,便有人對他冷嘲熱諷,這事兒富察府都沒幾個人知曉,八爺更不會亂傳,怎么軍營的人都知道他和白茶的事?
實則也就他在八爺面前點頭應了聲,而他和白茶都沒再見過,連說話都沒有,這風聲怎么就走漏了?
“鄂大人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搶,真是有種!”
“就你還跟鄂大人比?人家的阿瑪鄂爾泰鄂大人可是曾經的首輔,你又算什么?”
韓照本不想理會,奈何他們越說越難聽,氣極的韓照冷笑反諷,“照你這么說,只有位高權重的男人才能娶妻,其他人連成親的資格都沒有?”
“你娶誰無所謂,女人那么多,何必跟我舅舅搶?”
說話的是鄂弼的一個外甥達赫魯,營中的一個四品佐領,而韓照是六品的驍騎校,官職在他之下,是以達赫魯說話并不避諱,還揚言要他識相退出,
“白茶嫁給你有什么用?還不如做我舅舅的妾室,將來的子女也是非富即貴,跟著你,誰知道你能不能出人頭地?”
“那也是我們的事,用不著你來瞎擔心!”
自覺沒面子的達赫魯放話威脅,“盡管硬氣,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
一向按章辦事又有八爺撐腰的韓照還真沒有怕過誰,自是沒把達赫魯的話放在心上,徑直轉身去辦自己的事。
與他共事的都來勸他,“達赫魯說話雖難聽,可也不無道理,女人多的是,娶誰都可,但你若定要娶白茶,只怕前程有影響啊!不如就此作罷,將人讓與鄂大人得了。”
實則他對白茶,印象不差,但確實沒有多深的感情,畢竟平日里接觸不多,然而既已應了八爺,韓照就不愿再去低頭認慫,因為怕得罪鄂弼而放棄,實非大丈夫所為!
起初韓照并不理會這些閑言碎語,可他們越說越過分,甚至還有人堵在他回家的路上,三四個壯漢圍住他,倒也不是軍營之人,那些人若犯事兒會被懲處,是以他們不敢輕易動手,這些明顯是哪個府中的護衛,上來就撂話,說要教訓他!
想來還是達赫魯的人無疑,那些人沒拿刀劍,只是拳腳相加,那就不是要他的命,只是想給他一些教訓,原本精于武道的韓照并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即便四個人同時上,他也能應付,
然而打了許久,他們始終占不了上風,惱羞成怒之下不再顧忌,迅速掏出匕首,偷襲并無兵刃的韓照!
受了傷的韓照緊捂住淌血的手臂,為首的一人橫眉揚臉,再次放話,“趁早放手,讓她改了主意,她一日不同意,我們就堵你一日,有本事你就躲在屋里甭出門,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道罷冷哼一聲,吆喝著眾兄弟離開。
一向人緣極好的他,如今竟因為一個姑娘而被排擠,這令韓照郁郁寡歡,但也沒跟八爺抱怨什么,還是跟他交好的一個兄弟將他受傷一事告知八爺,傅謙抽空去看了他,得知達赫魯竟如此猖狂,敢動他的人,便要去鄂弼那兒為他討個公道。
韓照只道不必,“雖然達赫魯與我有沖突,但傍晚動手的人并沒有他,即便去找鄂大人,也沒證據證明是達赫魯所為,所以還是算了罷!屬下不希望主子因為我而與人結怨。”
“既然敢給你說親,我便不怕跟誰結梁子,”傅謙勸他放寬心,“你的傷定然不會白挨!”
實則他的傷倒也沒多嚴重,但回去的路上,傅謙想著這是個好機會,便特地命長隨去昭華院,將此事告知傅恒,傅恒會意,心知傅謙是想撮合兩人,于是又故意趁著白茶在場的時候,故意將此事說與瑜真聽,
聞聽此訊的瑜真尚未發表看法,身旁的白茶已然驚呼出聲,“什么?韓照受傷?傷到哪里,傷得重不重?”
剛問罷,便見少爺和夫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掃向她,十分吃驚的模樣,意識到自個兒反應過激的白茶瞬間紅了臉,低首羞怯認錯,“奴婢……奴婢失禮了,只是想知道他的近況而已。”
正吃著葡萄的瑜真笑道:“我們都理解,你不必解釋,沒人笑話你。”
傅恒也道無妨,“這女人關心自己的男人,人之常情嘛!”
說得白茶羞澀低眸,小聲辯解道:“九爺說得什么話嘛,奴婢還沒跟他成親呢,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多羞人啊!”
“敢情是恨嫁啊!”故作恍然的傅恒應承道:“那好,明兒個我就去跟八哥說,讓韓照快些籌備婚事,莫再耽擱,白茶等不及了!”
越說越離譜,窘迫的白茶只好向瑜真告狀,“夫人你看九爺,他老笑話我!奴婢還是走罷,讓茹茵過來伺候。”
“我是無妨,誰伺候都一樣,”佯裝無謂的傅恒故意賣關子,“不過你不想聽他的消息了么?”
“這……”她當然想聽,只是什么都不敢說了,生怕說錯了話,又被笑話,可憐巴巴的看向瑜真,瑜真拍了拍傅恒的手,“好了,莫逗她了,快說罷!韓照傷得嚴重么?”
必須說嚴重,傅恒夸大其詞的描述了一番,白茶越聽越著急,“那些人怎么多管閑事啊!怎么可以傷人呢!”
傅恒又給瑜真使了個眼色,瑜真會意,說屋里有皇上賞賜的宮中御制膏藥,讓她帶著過去看望韓照。
她倒是想去,只是有些擔憂,“奴婢去看他,這合適么?”
這丫頭還真是謹慎,瑜真寬慰道:“有什么不合適的?話都說開了,八爺和九爺皆已默許,你們見面便是正大光明的,沒人敢說你,盡管去罷!”
得夫人一句準話,她才安了心,拿著藥膏去看望韓照。敲門時的她十分忐忑,畢竟她一個姑娘家來主動找他,終歸害羞,好歹有送藥膏做借口,她也不至于太尷尬。
門很快便開了,白茶打量著立在門口的他,有些訝然,“你不是……受了重傷么?怎么瞧不出來什么傷?”好像腿腳很利索啊!連瘸拐都沒有,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受了點兒輕傷,并不嚴重。”韓照笑應著請她進屋,問她是聽誰說的。
“我家九爺說的。”白茶不由懷疑,難不成是九爺騙她?
韓照瞬間明白了,“是八爺找九爺說我受了重傷罷?”估摸著八爺就是想尋個由頭讓白茶來看他,領會了主子的用意,韓照沒再拆穿,招呼著讓她坐下,轉身去給她倒茶。
白茶見狀忙去接過茶壺,兩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觸碰,都有些許異樣的感覺,韓照也沒再去爭執,任由她拎走茶壺,心念微動的她瞬時紅了耳朵,又不想被看出來害羞,更不敢與他的眼神碰撞,只能佯裝自然的說著話,“我來罷!你手臂才包扎過,還是坐下歇會兒的好。”
斟罷茶,兩人坐下后皆有些拘謹,還是白茶先找話說,“很抱歉,我沒想到會給你添那么大的麻煩,害你受傷,都是我不好。”
明辨是非的能力,他還是有的,不可能因此而怪責于她,“并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只是那些人自以為是罷了!”
“他們讓你放棄,你會不會為了前程而……”接下來的話,她也不知該怎么說,畢竟兩人尚未定親,只是主子發話而已,并沒有太深的感情,一經阻礙,又會否堅持?
實則她好像也沒資格讓他承諾什么,便怯怯的試探著道了句,“你若是不愿意,其實也沒關系,若是因為這個耽誤前程,我也過意不去。”
“你怎么跟那些人說一樣的話?”眉頭皺起的韓照似乎不大高興,白茶不懂他的意思,“誰也這么說了?”
“軍營里的那些人,都勸我別堅持,說為一個女人得罪鄂大人不值得。”他一向直言不諱,并沒有打算瞞她什么。
白茶一聽這話,似乎挺有道理,“我只是怕自己連累你。”
連她都這么說,韓照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似乎沒了意義,“那你愿意跟著鄂大人做妾么?”
“不愿意!”白茶立即表明自己的態度,“我若是愿意,一早就點頭了,也不會堅持到現在。鄂大人雖好,可他有夫人,我雖是丫鬟,卻也想名正言順的嫁人,要么就跟著夫人一輩子也成,反正不愿意做個妾室。”
得她一句準話,他總算安心了,但還是得再次確認,“那么我跟你的事,你應該聽九爺說過,沒有異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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