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了二十日,只當是月事不調。” “指不定是有喜了呢!”太夫人忙問,“那大夫看后怎么?可是喜脈?” “這個……”芳落不愿當著眾人的面,借口道:“大夫正在診脈,奴婢也不曉得,夫人怕失禮,讓各位主子等著急不大好,便先派奴婢過來稟報太夫人。” 默然坐在一旁的傅謙聞訊,心下微滯,仿佛撕裂般疼痛,瑜真她,有孕了?明明曉得他們已然同房,懷孩子是遲早的事,真當這一來臨時,他竟還是這般難以接受! 又毫無資格難受!畢竟他也令禾懷了身孕不是么?縱然不是他本意,卻終究是事實! 只有心愛的女人懷了自己的孩子,他才會發自內心的欣喜,若不是她,那么他對孩子,將無一絲期待。 余生還那么漫長,他卻看不到希望,只剩荒涼…… 妻子有孕,丈夫本該開懷才是,怎的傅恒毫無反應?太夫人也聽聞兩人最近在鬧別扭,難道還沒和好?看來這是賜良機啊!隨即吩咐他去昭華院, “恒兒,你先去瞧瞧,是否有孕,再差人來向我報喜。” “我……”其實傅恒聞聽此事,也覺欣喜,很想知道瑜真有孕與否,但又礙于面子,不想主動過去詢問,趕巧太夫人下了命令,他便借著額娘的吩咐,順從而去。 到得昭華院,進門便見大夫正在外屋開著方子,傅恒過去瞧了瞧,也看不大懂,干脆詢問,“夫人現下如何?可有大礙?” 大夫一見傅恒,笑著起身恭賀,是喜脈。 屋內的瑜真分明聽到傅恒的聲音難掩驚喜,“當真有了?母子可平安?她還得了風寒呢!會不會有妨礙?還能不能喝藥?” 心急的傅恒一直詢問,大夫耐心的一一解答,瑜真都沒想到的問題,他都能想出來,真真服他! 大夫只道:“夫人的風寒并不嚴重,現下不能用藥,我會教丫鬟一些按捏手法,讓她為夫人疏通經絡,效果可能會慢些,但堅持幾日,還是能治愈的。 另外就是,九夫人她肝火過旺,需要喝些滋補潤肺的湯,比如杏仁川貝燉瘦肉之類的,我瞧著她面色沉郁,似乎有心事,九爺得勸勸她,有孕之人生不得氣,對孩子和大人皆不利。” 偏偏這兩日他還在與她置氣,八成氣壞了她罷!傅恒再不多問,讓人送走了大夫,自個兒疾步進里屋去看望瑜真, 進去便見她懨懨地半躺在床上,面色蒼倦,瞧見他進來,只瞄了一眼,又懶懶地移開了目光,無話與他。 這幅模樣,他瞧著已是心疼不已,渾然忘了那日的不愉快,忙過去關切詢問, “現下可好些了?可還有哪里不舒坦?” 之前還與她爭吵得那么激烈,這會子又像沒事兒人一樣來關心她?瑜真心里清楚,他緊張的并不是她,涼聲回了句, “多謝九爺關懷,您的孩子沒事兒!” 這話太噎人,傅恒聽來甚感不自在,“我問的是你,又沒問孩子一句,你何苦嗆我?” 再明顯不過,非得她指出來?“若沒有這孩子,你肯過來?到底,還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兒上!這樣的虛情假意我不稀罕!孩子很好,九爺大可放心,忙你的去罷!” 她有孕,他的確驚喜,可是傅恒肯來,并不是為著孩子,而是他本就想看她,借著孩子的臺階而下罷了!她卻又誤會了他的目的,本想反駁一句,又想起大夫的囑托,不能惹她動怒,干脆忍著,繼續好言好語, “今日不忙,可以多陪陪你。” 他怎會突然變得這般溫順,難道不介意她和傅謙曾經的故事了么?疑惑的瑜真不信他會這般大度,反諷道: “陪我吵架么?我沒精力奉陪!” 她都有了他的孩子,傅恒突然覺得自個兒再計較那些太過氣,憶起芙蓉帳中,她在他身下的轉變,由憤恨到無謂,再到婉轉承歡,傅恒總覺得,她對他的感情應該也是有所變化的,否則又怎會目光溫柔且羞澀呢?當下心頭一暖,軟了態度, “仔細想想,你我已然成親,那些事都已過去,我再追究也沒什么意義。瑜真,我們都有孩子了,你就忘了他,好好與我過日子罷?” 心翼翼地問出這句話,傅恒忐忑地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豈料瑜真竟是瞪他一眼, “你這話何意?是否認為我到現在都還念著他?回娘家崴了腳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放下了,為何要冤枉我?” “真的么?”原來在那個時候,瑜真已然放下了傅謙?所以真的是他誤會了她? 瑜真一聽他反問便來氣,“假的!不信就莫問,我也懶得再!” “信!你的我都信,只要你肯就好。”能聽她一句解釋,傅恒頓感欣慰,受了兩日的氣,頓時煙消云散, “我會胡思亂想,也是因為你什么都不肯與我,當時你若愿意解釋,我也不至于賭氣去李侍堯家。” 他還好意思來怪她?“你都已然認定了我與他仍有瓜葛,出那么難聽的話來辱我,我還有什么可辯解的?” 看來是他先傷了她的心,傅恒頓感懊惱,“我這不是太在乎了嘛!生怕你心里還有旁人沒有我,豈不悲慘!” 越越有理了,瑜真白他一眼,“這就是你口無遮攔的理由?” 深知找借口的態度不可取,傅恒識趣道歉,“夫人我錯了,下回話前一定先思量清楚,再不亂問,你就原諒我一回唄!大夫了,生氣傷身呢!” “怕傷你的孩子啊!”原來還是為孩子,瑜真頓感吃醋。傅恒忙解釋道:“為你呢!怕你不聽我的勸,這才拿孩子當借口不是?” 好歹,總算是哄得她在嘟嘴的同時,忍俊不禁地露出了笑容,只要她肯笑,便算是原諒他了罷! 看來還是夫妻和睦好啊!兩人開后,傅恒頓覺神清氣爽,又厚著臉皮問起昨晚之事, “昨夜我到底干了什么事?我醉得一塌糊涂,混忘了發生過什么,海豐我先回了昭華院,又去了書房,卻是為何?難不成是你把我踹下了床?” 他居然什么都不記得,瑜真頓感冤枉,“誰踹你了?我讓你睡塌,你自個兒要走的,與我何干?” 這不正常罷!“又哄我呢?有塌不睡,我會跑書房?” 來瑜真也是哭笑不得,“昨夜你身上有酒氣,有孕之人對氣味特別敏銳,那會子我胃里難受想吐,讓你閃開,你卻認為我是惡心你才吐的,愣是氣走了,這能怪我?” “是罷?還有這事兒,”這也太離譜了罷?連他都忍不住嫌棄自己,“我怎么那么蠢?” “你才知道啊!”有時候他的行為真的令她又好氣又好笑。 兩人笑笑,再不計較那樁事,太夫人得知瑜真的確有喜后,不顧凜冽的北風,親自過來看她,又賞了許多珍寶補品,一心盼著她能為傅恒生個大胖子呢! 瑜真并不似那些嬌貴千金,生怕發福,不肯吃肉,原本她挺愛葷菜,可這有孕之后,她竟吃不了油膩,一吃便作嘔,燉的清湯里的肉,也只能勉強吃上兩塊。 譬如璉真,人家有孕皆有福相,瑜真卻是比以往更瘦削,傅恒瞧著便心疼,直問大夫該如何調理,大夫笑他題大做, “無妨,孕吐是常態,過了三個月,將近四個月時也就好了。” 起初傅恒還不信,又找了幾個大夫和有過孩子的嫂嫂詢問,這才信了! 七夫人直笑他一驚一乍,傅恒尷尬一笑, “這不是頭一回當爹嘛!她不當回事,我只能多為她著想!” 眼看主子們和好如初,芳落打心眼兒里高興,旁人見此情形,大都失望至極, “還以為他們要大吵大鬧,九弟要納妾而冷落她呢!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真是出乎意料!” “可不是嘛!”三夫人不得不感嘆,瑜真實乃好命,“這一有了身孕,老九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不會與她計較啊!” 眼瞧著爾舒悶悶不樂,三夫人故意譏笑道:“爾舒妹妹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呢!” 爾舒不甘被諷刺,逞強冷笑,“到底,九爺只是給孩子一個面子,對瑜真,心下必然已有心結。” 這話五夫人贊同,“大約是罷!畢竟男人心更,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心里念著旁人。” “所以煽個風,點個火,他們也就過不下去了!”爾舒道罷,五夫人問她何意,她便附耳低語,五夫人頓悟,只嘆她頭腦機敏,挑撥她最在行,定要鬧得他們雞犬不寧! 這一日,五少爺傅寬是打獵逮到了一只七彩山雞,已吩咐廚房將它燉了,山雞不算大,沒敢叫太多人,只叫了老四傅文和傅恒兩兄弟,全當下酒菜了! 傅恒只當五哥是好心,也就去了,然而酒過三旬之際,傅寬突然起,他心里藏著一個秘密,不知當講不當講。 往往這種話的人,他就是心癢的想講!你若是問了,那就是著了他的道! 傅恒尚未發話,偏偏傅文好奇,問他究竟有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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