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縱然心里擔憂,可一覆上她那柔嫩的唇,他便一片空白,再管不了那么許多,只想再親近一些,再停留一會兒, 沉睡的她,本無知覺,任由他貼近,然而正沉浸在柔吻之中的傅恒忽然感覺到她的唇動了動,尚未反應過來,已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一絲血腥味頓時蔓延開來!吃痛的傅恒瞬時抬起身來,便見她已睜開了眼,微皺的眉下,一雙大眼,滿目慍色地緊盯著他! “為何咬我?”要不要這么狠? 還好意思問她?沒打他都是好的,瑜真惱聲質問,“你又為什么吻我?” 原本有些理虧的傅恒不甘心再認慫,忽然大起了膽子胡攪蠻纏,“因為我喜歡你,情不自禁,人之常情!” 得好似理所當然一般!好罷!似乎的確沒犯法,但是她不愿意,將頭一別,面色不悅,“可我不喜歡你!你最好離我遠點兒!” “是么?”傅恒再不信她的逞強之辭,微微勾唇,“倘若你不喜歡我,那昨夜為何準我與你同睡床?” “只是當著彤蕓的面兒,給你個面子罷了!” 也算得過去,但他還有一事不明,“那夜里我覺得冷,抱著你時,你又為何愿意回擁著我?還時不時的觸我額頭,看我是否發燙?如此關懷,如果這都不算愛,那又算什么?你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只是怕你病得太重,太夫人知曉后會怪我照顧不周而已,其實并不想管你!”瑜真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靈光一閃, “你怎會曉得那么仔細?難道是裝病?” 原本他是想裝的,后來發現不需要,因為真的開始頭疼了,只不過不大嚴重罷了,真假摻半的他理直氣壯, “發燒如何裝?你裝一個我瞧瞧?人即便病了,可還有一絲意識,你時不時觸碰我的額頭,我自然有所感應。” 如此伶牙俐齒,看來是已經大好了,瑜真便不想再理他,起身想下床,卻被他一把拉住,輕易地按在床上! 這架勢,令人惶恐,瑜真頓惱,蹙眉斥道:“傅恒!你不要太過分,我會生氣的!以后再也……” 她的嘴總是這么硬,出口的話總是這么狠,傅恒不想聽她出絕情的話,干脆將其堵上,唇舌以覆,淹沒她的絕情話! 方才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這會子他再不溫柔,霸道地將舌探入她口中,好好教訓她這狠毒的壞舌頭,瑜真下意識推拒,他迅速攥住她手腕,按在枕側,不許她亂動! 可憐她左躲右閃,都避不開他的追逐,而他的舌似是有魔力一般,又吮又吸,強勢掃蕩!竟教她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身子也軟了下來,卻依舊倔強的想要踢開他, 傅恒干脆用褪一夾,夾住她不許她再亂動,與此同時,他終于放過了她的唇,只因有一句話必須警告, “莫要在我懷里扭動,你這個樣子,簡直是勾·引,惹急了我可不能保證我還能不能忍住!” 忍不住他還想怎樣?驚嚇的瑜真慌忙提醒道:“我還有身孕!” 他當然有所顧忌,不敢壓她腹,自始至終都是側躺著,“所以你就乖乖的,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力!” 她果然就老實了,這一刻,傅恒終于發覺,以往他的觀念都是錯的! 他一直以為,想博得她的原諒,必須用柔情,耐心去感化她,聽從她的話,與她保持距離,以免惹她生氣。 可是他卻忘了,瑜真的性子比較強勢,你若柔軟,永遠占不了上風,也永遠等不來她低頭告訴你,算了,我們和好罷! 難比登!即便傅恒再等上三個月,一年,她都不可能投降! 面對強勢之人,你必須比她更強勢,甚至可以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稍作威脅,她礙于夫妻關系,也不好拒絕,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傅恒已經發覺,瑜真的心里還是有他的,只是倔強不肯承認罷了! 所以他才想出這個法子,讓自己做一回惡人,強迫她,誘·哄她,再以繾綣的柔情喚醒她,她才會想起兩人曾經纏·綿時的美好感覺,身子比心更誠實的先軟了! 瑜真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抱著她,正疑惑間,他像是能感應到她的心思一般,居然主動解釋, “我一直有個愿望,哪不用上朝時,你睜開眼,我就在你身邊,可以陪你睡到亮,就像現在這般,愜意而美好,彌補我對你的虧欠。” 一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細致的想法么?瑜真已經習慣了,回回醒來時,他都不在身邊的情形,她也不是矯情之人,并未因此傷感或是埋怨過,而他居然覺得這是一種虧欠? 那一刻,心里仿佛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流動,柔柔暖暖,瑜真只當那是錯覺,想逃離他的懷抱,生怕這溫暖會滋生不該有的希望, “可是這樣躺久了我會腰疼。” 是哦!她有身孕,腰板易酸,傅恒立即將手臂微微抬起,“那你調個舒坦的睡姿,我再摟著你。” 于是瑜真就翻了個身,背對于他,而他順勢貼近,自她身后將她環住,冬日的相擁,溫暖又滿足。 躺好后,瑜真又心生疑惑:哎?我為何要聽他的話?許是他剛才的態度太過強勢,竟讓她生出一種,必須服從的壓迫感! 明明她才是主導,一不二,為何如今竟被他引導著,而她還鬼使神差般服從了! 不行,要反抗才是,然而這懷抱的確暖和,她才剛是被他的吻驚醒,并未睡好,折騰了一陣子,十分困乏,好想再睡會兒,眼皮都重得睜不開,罷了,還是先躺會兒,醒來再收拾他…… 迷糊想著,瑜真竟又睡著了,聽著她均勻而輕微的呼吸聲,傅恒只覺人生如此,足矣! 同寢共夢纏心連,不問廟堂不問閑。 待她再次醒來時,傅恒仍在睡夢中,本想將他叫起來,論個所以然來,可看他睡得這么香,她若在此時將人吵醒,不大好罷!畢竟他甚少有機會睡懶覺, 如此想著,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個兒先起身洗漱, 芳落正為她盤發之際,忽聞帳中一陣急促的呼喊,“瑜真……瑜真……” 主仆二人都聽到了聲音,面面相覷,然而聲音繼續傳出來,一旁的白茶疾步過去,掀了簾子,但見九爺滿頭大汗,似是才驚醒,猛然坐起身來質問她,“夫人呢?” “夫人在梳妝。” 傅恒趕緊下床穿了鞋,也不披衣服,直奔瑜真而去!跑到妝臺前,俯身探手摸了摸她的腹,這才長舒一口氣! 坐在臺前的瑜真不明所以,問他發生何事,他卻不答,只是將她擁入懷中,口中喃喃道: “沒事了,沒事了!” 似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撫他自己,回想起他方才的一系列反應,瑜真便已猜了個大概, “難道你也夢見……孩子出事了?”那晚上,她就夢見過,而傅恒也夢見了么? 傅恒當即否認,斂了憂慮之色,勉笑著輕拍她的后背,安撫道:“沒有,只是夢見鬼怪罷了!莫要多想。” 這借口太敷衍,簡直低估她的判斷力!罷了,他不肯,她也無法,只是兩人最近似乎越來越親密,令她很不習慣,抬手推開了他, “芳落,繼續梳罷!” 白茶也準備好了熱水,供他洗漱,洗罷臉,正擦著手,傅恒回望著瑜真的側影,微隆的腹,孕育著他們的孩子,他的心,更加柔軟,但愿,夢與現實總是相反! 正月十八,是李侍堯與海望之女,烏雅·定親之日, 自妝匣中取出那枚玉簪,彤蕓輕撫著,舍不得放手,又明知沒資格擁有,李侍堯曾與她過,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打算讓他贈于將來的妻子。 然而她終是沒那個福分,成為他的妻,也就不該再霸占這支玉簪,實該物歸原主,贈于有資格佩戴之人,遂交待阿俏,讓她去將玉簪歸還給李侍堯。 阿俏頓感為難,又不敢違逆主子的意思,只得遵命,當下午便趕往李府,找到李侍堯身邊的一個隨從,她曾陪她家姑娘赴約時,見過此人,信得過,便將玉簪交給他,讓他轉交于李公子。 得知是那枚玉簪,隨從不敢收,“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姐姐還是莫要難為我,我若收下,少爺鐵定要罰我!” “可我也是奉命行事啊!簪子送不出去,回頭姑娘又該訓我,我辦事不利了!” 阿俏將好話盡,他都不肯幫忙,趕巧這時李侍堯的馬車歸來,阿俏急忙上前,表明來意。 看著那盒子,李侍堯只覺心痛,在他心里,只有彤蕓配得上這支玉簪,他想留給她作個紀念,她竟要還回來! 他怎么愿意收下?但下人夾在中間,的確為難,于是李侍堯發了話,“我送她之物,她若想還,便親自過來,傍晚時分,我在西月亭等她。” 他定親之事,她必然曉得,否則怎會選在今日將玉簪歸還于他?有一些心里話,必須告知于她,于是他才想出這個法子,只希望她能出來,再見他一面。 彤蕓聞訊,起初并不愿去,可若不去,這簪子就無法歸還,罷了!見一面個清楚也好,都是要成親之人,往后再不會有念想。 且薩喇善想起今日是十八,彤蕓八成會難過,便又帶了玩意兒過去,想去哄哄她,逗她開懷,分散她的注意力。 想起她曾他是翻墻進來的,薩喇善還真想試一試,于是命車夫停下,他下了馬車去往后門。 才拐彎,長隨眼尖,指了指前方,“少爺您看,那邊有人出來,似乎是彤蕓姑娘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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