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也只是想想,憋著沒問,問出來必然要挨一記白眼! 怕她無趣,薩喇善便請她一道去前院看戲。跟在他身后的彤蕓不禁覺得別扭,怎的這富察府他才來了幾回,就這般熟門熟路,好似自己家一般,還給她帶路,好似她才是客人? 午宴前,眾人皆贈上賀禮,放在一旁并未拆,但傅恒贈了什么,大伙兒都好奇,起哄讓他拿出來瞧瞧。 得傅恒都有些難為情了,“回房再拆也是一樣的。” 老七傅玉不肯罷休,“到底什么禮,那么神秘,越是不許看,大伙兒越好奇!” 傅恒無法,只得讓海豐拿出來,瑜真無甚期待,想來也是珠寶首飾之類,并沒有多大興致。 正喝著茶呢,忽聽那邊有人驚呼,“木頭?怎么送這個?” “木雕!”老四糾正道:“怎么你一便俗了呢!沒瞧出來這雕得是弟妹的像么?” 她的木雕?瑜真聞言,這才望過去,然而周圍人太多,她什么也看不到。 彤蕓遂過去將木雕拿了過來,邊看邊贊嘆,“居然是黃楊木呢!紋理細密通直,木質異常堅韌,最適宜精雕細琢。幾十年上百年方能出好木,實在難得呀嫂嫂!” 一旁的七夫人仔細看了看,也覺雕工精巧,“不知是哪家師傅所雕,如此惟妙惟肖。” 瑜真接過細看著,但見這木雕的臉容,的確與她神似,發飾,衣衫,一模一樣,連她的手指,護甲,都雕了出來,簡直細致入微,料想應是傅恒繪了畫作,找師傅雕刻的罷! 旁人不曉得,只有他那幾個大哥和太夫人知道,傅恒曾有此愛好, 傅文笑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該是九弟親手所雕之作。” “啊?”璉真奇道:“九爺還會這個?怎的從未見他雕過?” “那是因為,老爺不許。”太夫人突發此言,講起往事,瑜真才知,原來傅恒的年少時,也有那么多無奈, 當時的傅恒還,也曾恨過他阿瑪,認為他不通情理,如今長大,懂得人情世故后,他才曉得,父親是為他著想,用功念書,才能學以致用,為朝廷效力,若當時一味去學木雕,如今不通兵法,不懂政事,又該如何為皇上分憂? 眼瞧著瑜真一直盯著他,面上盡是探究,沒有喜悅,傅恒頓感心憂,難道她不喜歡這賀禮么? “幾年未雕,技藝生疏,手法拙劣,萬莫見笑。” 但見傅恒緊張地攥著手,面對瑜真時,渾沒了原來的囂張跋扈,一心想討好的模樣,看得爾舒嫉妒得發瘋! 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傅恒當成寶?堂堂九爺,在女人面前,如此心謹慎,只為博她一笑? 那個木雕,爾舒越看越扎眼,只想毀掉它!隨即湊上前去,盯著木雕羨慕道: “這木雕的確精致,九爺真是有心了,妹妹何時才能有這樣的福分,得九爺親自做禮相贈。” 瑜真隨口應道:“等你生辰,九爺自會有所表示。” 傅恒才沒那個功夫,心道讓人隨便去庫房挑一件送她得了,他才懶得親自去費心。 連句場面話也不肯回她,爾舒心酸更甚,提出想看她的木雕,“不知姐姐可否讓妹妹一觀?” 當眾張口提要求,瑜真也不好拒絕,心想眾人皆在,她總不至于耍什么花招,于是就遞給了她。 爾舒心翼翼地接過,道了謝,仔細瞧著,贊嘆不已,什么用心良苦啊,巧奪工啊!怎么聽都覺得酸,瑜真聽不進去,拈了顆杏仁,芳落怕主子傷著指甲,便接手替她剝。 才剝好一顆,便聽爾舒尖叫一聲,等她們回身去看,便見她已摔倒在地,手中的木雕摔得老遠! 細細的脖頸就此斷裂,頭與身子斷成兩節!三夫人見狀,幸災樂禍,差點兒笑出聲來,又怕被人發現,順口轉為驚呼, “哎呀!弟妹斷頭了呢!哦不!是弟妹的木雕斷了頭!” 生辰之際,什么斷頭,聽著便覺不吉利,那木雕,瑜真瞧著還挺順眼,才到手,竟就這么毀了!七夫人與彤蕓見狀都覺可惜,瑜真更是怨忿,一顆杏仁再沒心情去吃,憤然甩地! 黃楊木珍貴結實,卻終是木頭,哪里經得起這么摔?一旦斷裂,精品便成了廢品!看到這一幕,傅恒即刻上前,心疼地拾起摔成兩塊的木雕! 那可是他的心血啊!花了將近月余的時間,日日悄悄加工,傾注了對瑜真滿滿的愛意,才能將它做好!竟被人這么摔斷了! 氣極的傅恒心火頓旺,瞪向爾舒,爾舒疼得直揉膝蓋,看到傅恒那凌厲的眼神,嚇得哭著解釋道: “妾身不是故意的,我正瞧著呢,剛想跟五夫人分享,才走到禾姨娘那兒,腳下忽被絆倒,狠狠摔了一跤,一不心竟將木雕脫了手,九爺!妾身真不是故意,求九爺明鑒!” 此話一出,矛盾頓指禾姨娘,禾一臉茫然,莫名其妙,“我根本沒動,怎會絆倒她?” “可她的確是行至你面前才摔倒的啊!”話的竟是五夫人,禾頓感詫異,她與五夫人無冤無仇,關系尚可,怎的今日她竟會幫著爾舒冤枉人! 縱然她委屈,卻無人信她的話,尤其是瑜真!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太夫人也大為觀火,“禾,我看你真的是被謙兒慣得無法無了!上次已經給過你教訓,你還不長記性么?才沒幾,竟又惹是生非,在瑜真的生辰宴上,公然破壞她的賀禮!” “其他的珠寶也就罷了,碎了還有,我不稀罕!可是這木雕,只此一件,你故意毀壞,是何居心?就是故意令我不痛快么?” 原本為木雕心痛的傅恒聞聽此言,愣怔抬眸,瑜真這是弦外有音罷?珠寶她不稀罕,言外之意,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還是很稀罕這木雕的?所以他的辛苦并沒有白費罷!至少博得了她的歡心! 禾只道沒有,急得跪哭道:“妾身真的沒有給舒姨娘使絆子,請太夫人明察!” 直呼腿疼的爾舒怒指禾,“分明就是你,趁我不注意,將腳一伸,故意讓我摔壞木雕,就是想挑撥我和姐姐的關系!” 這話稀奇,禾自認沒有動機,“你們關系好壞,跟我有什么牽連?我至于害你么?” “因為你看不慣姐姐,你認為是她害了你的孩子,所以就想讓她不痛快,看她喜歡這木雕,你便生了歹心,想毀了它,順便嫁禍給我!” 無論禾如何辯解,也無人信她,眾人皆認為,爾舒近來頗為安分,未與九夫人爭寵,只有這禾姨娘,為著八爺,與九夫人鬧了矛盾,那么她的嫌疑也就最大。 爭執不下時,默然許久的傅恒突然上前,甩手賞她一耳光,清脆響亮,堂內頓時安靜下來! 被打的禾臉頰似被涂了辣椒油一般,火辣辣的疼! 負手而立的傅恒,手握斷木,斜眸怒視, “莫以為是八哥的恩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瑜真根本不屑動你的孩子!此事早就清,你還要對瑜真心存偏見,肆意詆毀她的清譽! 明確告訴你,瑜真的過往,我不關心,我只知道,她自從嫁給我之后,便對我一心一意,你們造謠生事,對我們夫妻感情毫不影響! 以往只當你們閑扯,我懶得追究,從今往后,若是再讓我聽到一句關于瑜真的閑話,必然割下她的舌頭喂狗!”話間,傅恒冷然掃視在場眾人,厲聲警告, “不管你是夫人、妾室,還是下人,誰都不例外!” 傅恒的兇悍,震懾了欺軟怕硬的三夫人,心想往后還是注意些,免得被當作出頭鳥,五夫人卻是不屑冷哼,心中仍然記恨著上回的仇怨, 自她被老八指出她與樂師私會一事之后,雖然后來并沒有證據,可是五爺已經對她生了嫌隙,再不肯去她房中,害得她獨守空房,這個仇,她一定會伺機而報! 那一刻,瑜真忽然覺得,這應該生辰之日,收到的,最意外的賀禮! 穩如泰山的傅恒態度篤定,仿佛一道結實的纜繩,將她那飄蕩不定,找不到方向的心船,固定在他的港灣,棲息停泊的念頭,悄然而生。 上一回,太夫人看在老八的面上,很快將她釋放,這一回,失望的太夫人干脆讓瑜真來發落禾。 瑜真只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就閉門思過,再找塊木頭,什么時候能雕出一模一樣的雕像,什么時候恢復自由。” 這還不算為難么?“我不會雕刻啊!怎么雕得出來?” 如何雕,她并不關心,“既有膽子陷害,那就該預想后果!” 禁足只是因為她不想再在富察府看到禾,所以才隨口找了這么一個理由,太夫人也表示默許,當下命人將禾帶下去,禾不甘心,恨斥爾舒,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冤枉我?你這是陷害!你的良心不會痛么?你別得意,早晚你會露餡兒的!” 此時已被丫鬟扶起的爾舒揉著自己扭傷的手腕,慶幸嗤道:“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奸計未能得逞,這是老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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