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芳落見狀,聲在主子耳邊問了句,“皇上不是褫奪了玹玥的封號么,怎么還有人喚郡主?” 回想那一耳光,瑜真至今都覺氣憤!玹玥一瞧見瑜真,咬牙切齒,但又記起皇上的兇狠與偏袒,終是沒什么,倒是她身邊的女人,似是看出來兩人不大對頭, “怎么?你們認(rèn)識?” 輕瞥一眼,玹玥陰陽怪氣道:“我來給大嫂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傅九爺?shù)姆蛉耍屎蟮牡苊茫抢よふ妫 ?nbsp; 掌柜的一聽,大吃一驚,趕忙朝著瑜真拱手,“原是九夫人!久聞大名,未能得見,今日一觀,果然名不虛傳!” 奉承話聽得多了,瑜真自不會放在心上,一笑置之,“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位,早已經(jīng)不是郡主,她早被皇上褫奪封號,掌柜的可不要亂喚,免得惹禍上身!” 這個他還真不曉得,前兩日玹玥格格過來時,他稱呼郡主,也沒見她提醒不是啊!聽九夫人這么一,掌柜的不由冒冷汗,生怕惹麻煩。 “哼!果然是得理不饒人,聽你連太后娘娘的話都敢不聽從呢!當(dāng)真是個不怕死的!” 話的,是玹玥身邊的女人,瑜真雖未見過,但聽到玹玥方才喚了她一聲大嫂,便知她是永信的夫人。 永信聽了玹玥的讒言,欲綁架于她,未料半路被山賊劫走,最后被傅恒追查出來,將他關(guān)入牢獄,是以他的夫人金佳氏才會對瑜真這般態(tài)度,認(rèn)為是她害了自己的丈夫。 如此是非不分的女人,瑜真也不會對她客氣,“我只是實話實,沒理的人都敢胡亂怪責(zé),還讓不讓有理的人活了?知錯不改,我為何要饒?至于太后嘛,只是被某些人的假話給蒙蔽了而已,最后還不是任由皇上處罰于她!” 話時,瑜真看向玹玥,毫不膽怯,陳述事實,無需害怕! 玹玥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再和瑜真正面沖突,便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出聲,料想她大嫂這個口無遮攔的必會為她出氣,果然金佳氏按捺不住,怒嗤瑜真, “你少得意!人在做,在看,總是這般猖狂,會遭報應(yīng)的!”打量著瑜真的腹,金佳氏又笑道:“哎呀!聽你最近才產(chǎn)呢!玹玥你看,老還是長眼的!” 她又憑什么怪罪瑜真,話帶刺呢?事實上永信才是罪魁禍?zhǔn)祝羧徊皇撬壖埽ふ娌粫唤伲蛉艘膊粫|(zhì)問,那么這個孩子也不至于失去!一想到孩子,她就渾身顫抖,緊攥著拳頭,冷聲揶揄道: “沒了孩子我還有丈夫,有的是機(jī)會,不像你,丈夫都入獄,每日獨(dú)守空房,寂寞難耐!” 一旁一直沉默的緋衣女子勸道:“大嫂,還是莫置氣了,給婆婆挑選賀禮要緊。” 此女正是貝勒爺永恩的福晉,吳扎庫氏。她曾聽永恩過,皇上因為瑜真一事,掌摑玹玥,褫奪封號,由此可見,瑜真并不好惹,若再起沖突,吃虧的只會是她們,是以才想從中勸和, 然而金佳氏一向愛出風(fēng)頭,又因著丈夫入獄一事記恨瑜真,便想逞口舌之快,給瑜真難堪,冷嘲熱諷, “好歹我是有兒子可以依靠的,你有么?連個女兒都生不出來!我都替你著急!” 瞧瞧,沒有孩子,總是被人嗤笑,所以桃枝才不顧安危的想要一個孩子,瑜真又何嘗不想,可她又一次產(chǎn),還得繼續(xù)休養(yǎng),大夫忠告,近一年都別打算受孕,她能如何,只能任人取笑,反駁不得! 掌柜的怕她們吵起來,一件都賣不出去那可倒了大霉,忙做和事佬,打岔請她們過來看首飾。 瑜真不意多言,打算拿那條蜜蠟手串,遂讓人包起來,芳落正準(zhǔn)備掏銀票,金佳氏過來攔阻, “這蜜蠟手串我要了!” “啊?”掌柜的頓感為難,低聲道了句,“這……這手串可是九夫人先看的。” “我比她早兩罷!你忘了前兩日我們就打過招呼,要你多備些蜜蠟!” “夫人您要的是蜜蠟墜兒啊!我給您備了四五個,供您挑選,您請移步這邊看!”掌柜笑呵呵的招呼著,金佳氏大致掃了一眼,挑了個雕梅刻鹿的蜜蠟墜子, “要這個,還有那蜜蠟手串我也要,配在一起正好,把這手串連同這墜子都算在我?guī)ど希駝t墜子我也不要了!” “那我這墜子豈不是白拿了,您一個都不要,這不過去罷?”這可愁煞了掌柜的,又不敢得罪九夫人,讓人家割愛手串,畢竟是她先瞧的,這理不過去啊!可若墜子賣不出去,都是貴重之物,壓在手里也難流通,又該如何是好? 吳扎庫氏勸她莫要執(zhí)拗,“大嫂,還是算了罷,我們不能奪人所愛,還有其他珠寶,再挑便是。” “你怕她作甚?玹玥被她欺負(fù)的時候,永恩不幫自己的妹妹,還為她話,八成也被她迷惑了,狐貍精一個!你可得當(dāng)心點(diǎn)兒!” 咬了咬唇,吳扎庫氏聲反駁道:“貝勒爺一向幫理不幫親,并不是故意維護(hù)誰。” 玹玥一聽這話,心下不悅,拽了拽金佳氏的衣袖,不滿撇嘴,“大嫂,你看二嫂得什么話嘛!” 拍了拍她的手,金佳氏安撫了玹玥,又來質(zhì)問弟妹,“你的意思是,玹玥有錯咯?” 好歹是一家人,吳扎庫氏也不好當(dāng)面什么,只是想平息爭端,才幫瑜真了句話,哪料又被大嫂回嗆,倒叫她無法回答。 看出貝勒福晉未與她們同流合污,瑜真替她回了句,“玹玥是否有錯,皇上已有定論,難不成,你覺得皇上的判決是錯的?認(rèn)為皇上是昏君?” 金佳氏心頓顫,她可擔(dān)不起這樣的罪名,聲帶惶恐的逞強(qiáng)道:“你少在這兒捕風(fēng)捉影,我什么時候扯到皇上了?” “意思再明顯不過,抵賴無用!”是她挑事在先,瑜真也不介意陪她論那所謂的理,“有沒有那個意思,你了不算,我了也不算,你若不服氣,咱們?nèi)雽m找人評理去!” 金佳氏才不去!“宮里都是你的親戚,去了還不是我吃虧!” 所以她還什么呢?“惹不起那就閉嘴!若再胡八道,我就成全你,把你也送進(jìn)去陪他!” 疾言厲色的瑜真氣勢凌人,生生嚇倒金佳氏,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再不敢多言一句。 隨后瑜真吩咐掌柜的,“給你添麻煩了,這幾個墜子和蜜蠟,我全包下,讓人去富察府領(lǐng)銀票便是。” 掌柜的聞言,樂得合不攏嘴,忙脆聲應(yīng)著,讓人包好,特地找了個貴重的盒子來裝。 玹玥也不敢再耍橫,只能拉著大嫂走人,“那墜子也不怎么好看,咱們再去別處瞧瞧!” 臨走前,吳扎庫氏望向瑜真,歉意頷首,瑜真點(diǎn)頭致意,笑容清淺,只覺這位福晉性子極好,就是柔弱了些,竟被她大嫂欺壓,實該強(qiáng)硬些才是。 回去的路上,瑢真一臉崇敬,“二姐,我覺得你好厲害啊,把那幾個人得啞口無言!” “不是我厲害,不過是仗著夫家的勢,才沒被人欺負(fù)。”她們忌憚的是什么,瑜真心知肚明,借著此事,瑜真忍不住對瑢真道:“所以你要記住,女人一定得嫁個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才能挺直腰板!” 也不管她懂不懂,先讓她記住也好,瑢真不禁茫然,“可是二姐,我有的選擇么?額娘,待到后年,我跟三姐都要入宮參加選秀的。” “參選不一定能入選,姐姐不就落選了么?落選之后,你就可自由婚嫁,但其實還是聽從父母之命,不過你放心,到時候姐姐會為你把關(guān),幫你挑選個好人家,不讓你受人欺負(fù)。” “我記得,以前姐姐還,要選個心愛之人做丈夫啊?” 瑢真眨巴著眼睛,目光清澈的向她詢問著,瑜真竟不敢認(rèn)同了,明明她曾經(jīng)也追求過感情,后來還不是妥協(xié)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也變得這么世俗了呢! 不想承認(rèn)的,終究都變成了事實,玹玥一禍,若不是仗著傅恒的勢,單憑一己之力,她必定吃虧!是與非,不好界定,但權(quán)利所帶來的好處,卻是不容覷的,瑜真只愿自己能在掌控權(quán)利的同時,保留本心,不會迷失自我。不主動挑事,是她的底線。 然而樹欲靜,風(fēng)不止,金佳氏回府后越想越不順,與婆婆起此事,奈何康王妃被禁足,無法出府,便教唆金佳氏入宮去尋她的姐姐,嘉嬪娘娘。 這嘉嬪本姓金,乃是上駟院卿三寶之女,其兄為禮部尚書金簡,在乾隆還是寶親王時,入侍王府,待乾隆即位,封為金貴人,初隸內(nèi)務(wù)府包衣,后奉旨出包衣,賜姓金佳氏。 乾隆二年才被晉升為嘉嬪,今年年初,誕下皇四子永珹,母憑子貴,乾隆還打算待永珹周歲之際,再晉封她為嘉妃。是以她在宮中自視甚高,永信的夫人便是她的親妹妹。 得知自己的妹妹被欺負(fù),嘉嬪心中不暢,“瑜真?名字很耳熟呢!” 在她這邊兒閑坐的海貴人最愛看戲,柳眉一挑,戴著鏤空銀鑲翠護(hù)甲的手指微微一翹,輕拈繡飛鶴的錦帕好心提醒道:“上回在避暑山莊時,姐姐心儀的荷韻居被霸占,可不就是這個瑜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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