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轟隆隆——” 沉悶的空烏云密布,雷電紛沓而至。 緊接著,“咔擦”一聲,一道耀眼的閃電從穹直劈而下,閃電隨之龜裂開形成無數條電芒。 這亞熱帶的氣候特點,陰晴雨水讓人捉摸不透,陣雨來就來,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快走,威,去附近老鄉家避避雨!” 李威快速起身,趕緊背起竹篾筐大步跟上肖國兵。 倆人剛跑了一段路,霎時間,雨就跟塌了似的,筷子般粗的雨注鋪蓋地傾瀉飄落。 “格老子的!這陣雨怎么跟月經不調的女人來事一樣,稀里嘩啦來就來……”倆人加快步伐奔向附近的一個村落。 “嘩啦啦……” 倆人頂著大雨往東南方向跑了十幾分鐘。 漸漸地,一個群山環抱,座落在山坳下的村子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倆人順著斜坡剛跑下山坳,只見,不遠處村口方向出現了一道佝僂的身影佇立在風雨中,靜靜遠眺著他們這邊。 老人的頭上戴著頂老式軍帽,干癟的面容上盡顯歲月帶來的滄桑,不過,布滿皺褶紋的眼角卻閃爍著堅韌的目光。 “這邊,肖班長……” 聽到呼喊,李威探了探腦袋,一眼就認出了一手拿著傘,一邊腋下夾著根拐杖的這名老人。 這老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淳樸善良,熱情好客,每次看到肖國兵來這里避雨打尖都會走到村口來迎接。 老村長一瘸一崴蹣跚地朝倆人迎去,他那消瘦的身影走在風雨中顫顫巍巍,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讓人看了不禁升出一絲同情。 “哎呀,老村長,你腿不方便,下這么大的雨,擔心路滑摔跤啊……”肖國兵大步迎上去扶住他,一臉的愧疚。 “在半山腰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倆人往這邊趕了……” 肖國兵搓了搓老村長那雙冰涼的手,關切道:“走,村長,外面雨大,我們先回去!” 李威撐開傘遮擋在老村長的頭頂,一只手扶著老村長胳膊,和肖國兵一路心地攙扶著他往住所走去。 這個村子貧困落后,幾乎與世隔絕,周圍入眼可及的都是一間間土胚搭成破敗風蝕的瓦房。 村民生活的很艱難,年輕點的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孤寡老人和孩子。 原本這里的村民可以靠山吃山靠水喝水,不過,上一場戰爭遺留下的地雷隱患,讓這村子的村民對山上的豐富資源只能望而卻步…… 穿過幾條狹窄的巷子,倆人把老村長心攙扶到了住所門前。 村長家門口坐著一位頭上裹著頭巾的老嫗。 老嫗見有客人臨門,趕緊放下長長的褲筒子遮住兩條殘肢,以免嚇到客人。 “你們快進屋坐,老婆子這腿腳不方便……” 老嫗坐在自制輪椅上,使勁沖倆人點頭微笑,熱情的揮舞著雙手往里招呼著。 “老頭子你去倒碗茶給肖班長和這位同志吃……” 李威看到老嫗那兩只空癟癟的褲筒子,眸子里多了幾分憂傷。 他聽兵叔講起過這倆人的故事,老嫗的雙腿是一次去山上割豬草不心觸雷被炸斷的,膝蓋以下部位全部截肢了。 老村長那條腿是開荒地種花生被炸傷的,雖然保住了腿,但是卻落下了終身殘疾,一瘸一崴,給他帶來了永久的不便。 觸景生情,李威心里五味雜陳,眼圈紅紅的、辣辣的,他怕自己情緒一上來控制不住流淚,只好裝的漫不經心背過身去…… 這種不幸的事情時有發生,一些留守兒童因為一時貪玩滿山亂竄,原本朝氣蓬勃的一生就這樣徹底毀了。 從此這些無辜的孩子再也不正常行走生活,弱的心靈該如何面對輪椅上那殘缺的人生? 類似的悲劇還有很多很多,肖國兵主動來到老營區排雷,其實也是一種自我救贖。 一想起這些罹難的村民,他的內心就會深深地自責,這些地雷大部分都是他們布下的。 當年他們只想著布雷阻礙敵人滲透擾民,沒想到卻給村民帶來了永久性的災難…… 戰爭的硝煙雖已散去,但死亡的幽靈仍在邊境線上徘徊,給這片瘡痍土地和村民留下了不可愈合的創傷。 戰爭帶來的災難真的很殘酷,最終受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這時,老村長端著兩碗水從廚房門檻艱難跨出。 坐在板凳上的李威看到老村長顫顫巍巍的樣子,忙不迭上去接過對方手里的茶,連聲道謝。 “滴答,滴答……” 無孔不入的雨水,從屋頂破裂的縫隙中滲入到廳堂里,潺潺流下,水滴時不時滴落在廳堂各個角落。 肖國兵與村長夫婦簡單拉了幾句家常,掃了一眼潮濕的廳內,一臉的憂心。 “老村長啊,你這房子老漏水不行啊,濕氣重容易生病!彼,對李威使了個眼色,準備幫忙修繕房子。 “哎呀,肖班長,這怎么可以,你們軍人保境安民,多少同志都犧牲在這片土地上了……” “沒事,老村長。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這是我們軍人應該做的,剛好我們都帶著工具……” 老村長百般拉拽拗不過肖國兵,只好摘下掛在墻壁上的斗笠遞給倆人,囑咐了一番。 “外面下著雨,你們可得當心點……” 倆人放下手里的水,戴上斗笠,往廳堂外忙活去。 李威搬來樓梯架在瓦檐上,雙腳踏著梯子,身手敏捷的往上爬去。 剛爬上房頂,他就發現廳堂上的隔熱瓦層有部分已經“凹”陷了下去。 發現問題的所在,李威對房頂下肖國兵喊道:“兵叔,椽木可能被瓦壓斷了……” “好,你等著,馬上給你找幾根過來……” 過了一會兒,李威把肖國兵遞上來的椽木條放在滴水線位置。 他手里拿著一把釘錘,貓著腰雙腳輕輕踩在凸起的筒瓦上面,往瓦頂塌陷的位子挪去。 對于修繕瓦頂這種工作李威可謂是輕車熟路,他家也是磚瓦房,每次自己家瓦頂漏水都是他爬上去修繕的。 他掀開塌陷位置的瓦,一片片整齊的壘在邊上,然后,用錘子彎曲的一端輕松的取出了釘在椽木上的釘子。 李威嘴里銜著幾枚釘子,換下斷裂的朽木,然后把兩根新的椽木換上,用錘子牢牢釘在檁條上。 “邦邦邦……” 李威釘好椽木,重新把瓦蓋了回去,隨后,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抬眼察看了一番屋頂的其他位置有沒有塌陷。 確定瓦頂沒有其它需要修繕的地方,他又像一只踏在瓦頂的野貓一般,慢步輕緩的往屋檐返回。 經過一番掀掀蓋蓋,敲敲釘釘,總算修繕好了漏水的房頂。 李威倆人走進屋內,摘下斗笠,相互撣了撣對方迷彩服上的水珠。 見倆人回到廳堂,老村長從衣兜里抓出一大把去了殼的花生仁往倆人懷里塞。 “肖班長,同志,來,吃花生……” “哎呀,村長這怎么要得,你老種點花生可不容易啊……” 肖國兵抓住村長的手,歉意推脫著,把懷里花生塞回村長衣兜里, “要得,要得夠!崩洗彘L學著肖國兵的方言訕笑著,轉而,把花生硬塞到李威手里。 “花生有營養,同志多吃點! “老村長,我們有紀律……” 此時,這一把花生就猶如一塊燒紅的烙鐵烙在李威掌心上,收下不是,拒絕又不好,窘迫為難,只好朝肖國兵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威見肖國兵點了點頭,沒有再推卻,他像護著救命稻草似的把花生仁揣進口袋,生怕手里的花生仁掉了一顆。 手里的這把花生來之不易,每一顆都是老村長用血用命換來的,這要是掉在地上簡直是一種莫大的罪過! 這種“熱情”的畫面,不是親身體會,平常人真的無法想象一把花生仁需要付出的沉重代價。 想到老村長夫婦這些不幸者,李威覺的自己這一年半的孤獨奉獻是值得的,呆在這里雖然不能大放光彩,但是卻很有意義…… “轟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一聲爆炸聲。 依稀傳來的爆炸聲讓李威和肖國兵神色不由一怔,倆人警覺的相互對視一眼,隨即往屋外跑去。 見怪不怪的村長跨出門檻,不以為然的對倆人道:“沒事,可能是山里的什么野獸碰到地雷爆炸……” 這里的地勢,一旦下大雨很容易造成山體滑坡,土地坍塌。 那些深埋泥土中的地雷也會跟著山體一起滑落,很容易發生爆炸的情況,附近的村民們早就屢見不鮮了。 “兵叔,這好像不是地雷的爆炸聲吧?”李威心中猶疑,聲問道。 在他的感官中,這爆炸聲沒有地雷悶沉,反而跟手榴彈爆炸聲很相似。 肖國兵皺著兩道粗眉,表情肅然,遠眺著爆炸聲傳來的十點鐘方向,目光中充滿了驚疑。 “這不是地雷的爆炸聲,這是破片手雷的爆炸聲……”肖國兵的很肯定。 他可是從炮筒子里爬出來的老偵察兵,憑槍聲他可以聽的出槍的型號,憑炮聲他可以聽的出炮的口徑,手雷和地雷聲自然是能分辨出來的。 李威轉過身疑惑的看向肖國兵,問道:“兵叔,這叢林里好好的怎么會有手雷聲?” 嗅到危險的氣息,肖國兵面色冷峻了幾分,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老兵的敏感直覺強烈告訴他肯定有大事發生了。 “走,威,過去察看下情況!”完,肖國兵背起開山刀大步流星的走去。 聽到有情況發生,李威不敢有任何的遲疑,走回廳堂趕緊把槍掛在胸前,連竹篾筐都顧不得背,冒著大雨的跑了出去。 “肖班長,同志,好歹戴頂斗笠啊……” 老村長手里拿著斗笠沖倆人喊道,可是倆人已經走遠,望著倆人雨中急促的背影,老村長感慨道:“這就是軍人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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