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低垂,遠處點點燈火,尤顯此處晦暗幽深。 ‘魚歡’只能制敵,卻無法取勝,加之四柱擎愈戰(zhàn)愈勇,方鏢師深知此處戀戰(zhàn)是為大忌。游走中,雙指倏然消失于戰(zhàn)局之內(nèi),打得興起的耶氏兄弟剛覺莫名,卻突覺手臂內(nèi)側一麻,已被對方掃中內(nèi)關穴。 只這一下,‘移山掌’氣勢盡散。 方鏢師身形一晃,立回鏢旗之側,眸光中波瀾不驚。 耶氏兄弟咬緊牙關不出一語,額跡汗水大滴落下,看的圍觀眾人面色皆變。剛才方鏢師的收招、換招,他們就算瞪大眼眸也未看分明,更不知曉這四兄弟是因何落敗。 耶齊是老大,他幾乎咬碎一口牙才勉強吐出幾個字:“閣下好身手,他日再來請教。”罷,便帶頭向店外走去,只這四人的姿勢甚是古怪,雙臂下垂,似廢了一般。 一戰(zhàn)之后,店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皆都不出聲。 方鏢師的座位已經(jīng)狼藉一片,他并無所覺,只四平八穩(wěn)的站在鏢旗之側,不言不語。 一刻…兩刻…沉默中,時間最是難熬,誰都不愿做下一個出頭鳥,特別是在摸不清對方底細的情況下。 坐于中間大桌的十名少年,年輕氣盛,當先坐不住,一字排開,站到方鏢師的面前。 “幻魔教左長老裴囚麾下十才子:琴、棋、書、畫、詩、酒、歌、禮、樂、舞。” “正是。”十才子之首青琴昂首回答。在幻魔教中,他們十人是左長老精心調(diào)教訓練而成,故而身份尊貴,地位極高,加之多年詩書等的熏陶,自有一股尋常人未有的傲氣,加之年少的傲骨,便有些目空一切。剛才方鏢師與那四柱擎的戰(zhàn)斗亦看的他們驚訝不已,但也只是驚訝,畢竟那四柱擎遠不是自己十人的對手。 對話至此結束,方鏢師只將目光平射,十才子都覺他好似只在看著自己一般,那雙眸死氣沉沉,了無生趣,他們雖還年少,卻因詩詞歌賦的熏陶對這般情緒十分敏感,便不由得打心眼里起了諸多紛亂。 就在這時,琵琶語竟突然加快,清脆聲聲,似珍珠落玉盤,擊散縈繞少年心頭的愁滋味。 對此,方鏢師并不介意,他的眸本就如此,并非刻意為之。 他這般想,十才子卻不是,只覺剛才十分丟臉,便都祭出武器,皆是一把折扇。這些扇子,有長及兩尺,有短不過三寸,有通體如墨,有鮮紅似血,各個不同,亦如使扇的十名少年。 店內(nèi)空間狹,難免束手束腳,青琴輕喝一聲,十才子同時發(fā)起攻勢,十把折扇大展,有龍、有鳳、有山、有水,畫面之上諸多精工細作,美輪美奐,鋪展相連竟是一副桃源仙境,這地間,只這般美好,觸手可及。 方鏢師身形急退,翻窗而出,來到靜謐無聲的街道之上,前后空無一人,唯有上一輪明月相伴。 十才子紛至追出,手上攻勢不減,層層疊疊,似無窮無盡。 幻魔教左長老裴囚以善陣法聞名江湖,武林人士多次圍剿幻魔教未成且傷亡慘重多出自此人之手,他的麾下共有五福、六靈、七仙、八方、九府和十才,各自皆有專屬陣法,退可困敵,近可殺敵,無論對手是誰,皆可保證己方立于不敗之地。 此時,十才子便是借由‘十步風花陣’,與方鏢師戰(zhàn)于一處。此陣之威,亂花迷人眼,以快打快,一觸即走,十人同體,一步喜,二步悲,三步惱,四步嗔,五步舍,六步得,七步醉,八步恨,九步忘,十步殺,步步驚心,步步奪命。 方鏢師的身形游走于十扇之間,‘魚歡’得水,若躍龍門,上下翻飛,衣袖隨之獵獵,卻在‘呲‘呲’不斷的裂帛之音下,終碎裂飛去,露出似銅鑄鐵打的左臂,左臂之上僅有兩指,生,永不分離的,兩指。 琴之扇,錚錚之音,連綴不停; 棋之扇,舉輕若重,干凈利落; 書之扇,揮灑自如,狂狷不羈; 畫之扇,潑墨寫意,美輪美奐; 詩之扇,起伏承轉(zhuǎn),抑揚頓挫; 酒之扇,時醉時醒,時瘋時癲; 花之扇,蜂飛蝶舞,萬紫千紅; 禮之扇,進退有度,不驕不躁; 樂之扇,牽情引緒,綿綿不絕; 舞之扇,柔媚入骨,惑亂人心。 十名少年,十把扇,十種風姿,方鏢師應接不暇。 店外打的激烈,店內(nèi)亦不消停,就在眾人觀望戰(zhàn)局之時,五人桌的女孩突然跑下地,道:“這鏢旗我太不喜歡了,看我弄壞它。”這番話還未完,她已跑到鏢旗之前,抬頭仰望這紅底黑字的大旗。 這一動,非同可。想這大遠鏢局的鏢旗,立地生根,至死方休,近兩年傳聞無數(shù),卻從未聽聞有人敢動這鏢旗。 五人桌的另四人面上青紅交加,倒吸一口涼氣,堵在心口,一句話都不出。 女孩望了望同行的四人,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便將手放到旗桿之上……連琵琶語的聲音也降低許多,靜待片刻,女孩又露出那份得意神色,道:“有何了不起,看我把它拔出來。”罷,咬緊牙關,雙手使力,可一刻鐘過去,鏢旗不動分毫。女孩氣惱的很,便抬頭去叫同行的人,今日不將這鏢旗拔出來,誓不罷休。 比之前更大的一口涼氣哽在喉頭,所有人望向姑娘的眼神皆充滿恐懼。 女孩心下忐忑,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問道:“我…怎么了?” 同行的人哪還的出話,眼睛瞪的如同牛的眼珠,渾身都不敢動,連戰(zhàn)意幾都消散無蹤。 女孩順著眾人的目光,撫上自己的面龐,只覺觸手細膩光滑,并無異樣,便覺心下稍安,可看眾人目光,又覺忐忑。 一聲嘆息,一老二少中的白發(fā)老者道:“娃娃,且寬心去吧。” 女孩還想些什么,可她才張開口,便定在原地,再無生息。 似血染的紅,似血濃的黑,‘大遠’二字拂過她的面龐,那面龐灰白慘淡,無一絲血色,彷如血液被吸干一般,只這豆蔻年華徒留人間。 店外纏斗依舊,十才子的‘十步風花陣’已至第五步。 方鏢師此時身形又變,‘魚歡’受困,施展亦無力,他便翻轉(zhuǎn)手腕,以腕背做‘掌’,拍、壓、擋、掃,偶遇時機,雙指彈出,敲向扇骨,或切向扇面,此招名為‘鶴吻’,擊敗四柱擎的便是此。 此招一變,出招、收招便無章法可循,加之方鏢師的雙指并非尋常雙指,不次于神兵寶劍,十才子不敢輕易與之硬碰。就這樣,‘十步風花陣’止步于五,寸步難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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