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先一劍,八風梅花,貼身而走,刺無有隙。 呂康全的劍,普通又普通,簡單又簡單,然搭配上‘掃梅云訣’而動,便舒卷似云,隨性若風。他的身形幾乎是與方鏢師相粘于一處,游走往復,最遠時不出五寸,他的劍亦是貼身而走,腋下、肩頭、肘彎、腰隙、腿窩,周身上下,無一不有劍,無一不出劍,劍極快,觸則變,甚連劍芒尚未看清,這哪里是什么短劍,分明比之匕首還要靈活上百倍。 方鏢師頭一次遇見如此打法,都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然而短至如此距離的還真少見,雙指本就屬近身打法居多,然而現下一看,雙指倒似遠擊。且那‘掃梅云訣’的身法也十分詭異,無論如何出擊,如何還擊,這雙指都點不中他,呂康全人似在方鏢師最近的地方,卻好似在最遠的地方般,總是能在指尖臨身之時一錯而過,非是巧合,而確巧合,擊之不中,心升急躁。 再來一棍,地龍犁山,棍身摟轉掃劃,搗裂地,虎虎生風。 呂康武的棍,若銀似銅,時軟若鞭,時硬如鐵,且當中一環,兜轉輪圈,毫無章法,時而似風車輪砸而來,時而似卷刃掃刮而去,棍頭釘刺,鋒利異常,避之不及,便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切膚割肉,一觸一片血肉模糊。而這還未論這棍法本身之力,橫掃豎劈當頭砸,一招一式,眼可見,無可避,其勢迅猛,抽換無滯,開山劈石就若那切菜剁肉一般,雙指怎敢硬抗。 然而,與這兩人相比,最讓方鏢師難以招架的為接續一槍,百煉畫符,似隱虛無,槍身一走,倏忽無影,再而相見,便及臨身,槍頭之上,寒芒入眼,再想躲避,為時已晚。 貼身劍,多變棍,隱身槍,甫一交手,方鏢師周身上下已現數道傷口,應對無法,狼狽不堪。 ‘踏雪尋梅’,反手持劍,呂康全繞方鏢師旋身而起,劍于身后,似拍似點,每一下皆擊在穴位之上,有輕有重,方鏢師只覺一時有痛、一時有麻,周身上下,由頭至腳,竟分不清受了多少點,被拍多少下,力泄而出,‘大羅真氣’現運轉不靈之象。‘鳳鳴’而起,如翔九,方鏢師身形大展,同時換‘大羅真氣’為‘先罡氣’,直運第二層,接一式‘豹沖’,俯沖而下。然當頭一棍,直搗后心,‘龍牙犁地’,棍頭釘刺凌空而至,方鏢師身處半空,不得換式,然真氣已換,當下右臂后攪,纏繞盤旋,借力扭身,沿棍而上,反擊呂康武。側腰一痛,閃身側目,一槍頭剛現便退,唯一點血紅斑駁衣衫,此乃‘師提筆’。方鏢師心下驚駭,已有護體罡氣在身的自己,怎得竟被這詭異之槍一擊而破。 身形緩緩下落,方鏢師周身血痕遍布,尤其是側腰之傷,殷紅刺目,反觀三位老者,氣定神閑,尚未出全力之貌,對比鮮明。 呂康文立槍冷言:“方鏢師還不愿將東西交出嗎?” 左手雙指于側腰處掃過,方鏢師看向淋漓之血,傷口比他想的還要深幾許,眸色暗沉,他看向呂康文,波瀾不驚,映襯身側鏢旗,字字鏗鏘,“人在,鏢在。” “子,找死。” 呂康全提劍首沖,‘狂風吹雪’,劍勢橫掃,寒氣猛至,一瞬而出數百劍,襲攻上路。 呂康武隨之而動,‘地龍翻身’,身形貼地射出,棍身于一側輪轉,轟然之音,地崩之勢,專攻下路, 呂康文自側而來,‘槍林血海’,四面八方,同出同至,槍頭之利,映日而射,透紅芒,閃金光,逼目不暇,封殺中路。 前無可進,后無可退,方鏢師眼看便將立斃當場,然而,他亦尚未出全力。 血滴自雙指尖彈出,柔柔緩緩的飄于半空,逐而轉淡,淡而轉虛無,一團灰白之煙憑空而現,似云下之影,似樹下之蔭,風一過便似將散,將散未散,飄渺無常,有道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灰白之煙便由一生二又生三,一迎狂風之劍,二阻地龍之棍,三蒙血海之槍,地之間,盡被吞噬。 這一番相擊過后,三位老者面色皆沉,大遠鏢局聲名之噪他們亦有耳聞,方鏢師所行之戰他們亦有所知,但畢竟是新起之秀,輕敵之心難免,且三兄弟同出,有何人是他們戰不得的。先前交手的數十招,面前之人確實捉襟見肘,應對狼狽,然而方才的一招,饒是經驗豐富的他們卻也心底驚駭,那團灰白之煙似非實物,然觸之卻覺如身臨鬼域,陰寒之氣竟能透護體真氣而入,寒心冰骨。 “子確有幾分斤兩,但也只能到此,今日,你是逃不出生,活不見明日。” 方鏢師正體會著從未有過的一種奇妙感覺,掩下的目光內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激動,然他的語氣是極淡的,細聽去似還有些不屑,“這話在下聽許多人過。”他抬起眸,雙眼之內,一清冷,一虛無,竟看得呂家三兄弟遍體生寒,大遠鏢局絕非善類,單一個鏢師便如此厲害,若今日不將此人斬殺于此,他日定后患無窮。 “三頭狼”再出江湖,三人之氣運至巔峰,氣勢盡現。 兩側衣袖無風而動,方鏢師雙臂大張,一側左臂似銅鑄鐵打,其上雙指斜指向,一側右臂若羊脂白玉,其上之掌,凌空虛握,一側生機盎然,勃勃待發,一側虛無惘惘,百歸盡無,他竟能同時運起‘大羅真氣’與‘虛無真氣’,他竟能同時施放‘大羅指’與‘虛無手印’,這是何等的奇跡,這下間何人可體會他現下的心情,這從未有過的君臨之感,這從未有過的睥睨之心,萬物為何,眾生為何,他已然超越,已然脫出,誰還能奈何于他。 好在他是方鏢師,有幸他是方鏢師,心思沉穩更勝常人,他腳下站定四平八穩,一雙眸雖各現不同,但其內均是一派波瀾不驚,他道醫善人果非尋常,一句簡單的口訣竟能融匯兩種真氣,然而這定非真的解決之法,時不可過久,速戰速決。 “都道呂家‘三狼狩’,今日就讓方某領教一二。”言罷,身形便動,開打以來,這還是方鏢師首次先發制人,只見他右手輕拍向前,左指似魚游于身側,一步數米。 他一動,呂家兄弟亦動。 劍平刺,直來直往,當胸而送; 槍橫掃,芒劃身側,自右后發動; 棍凌空,重擊鑿至,自左上而來。 嘴角笑意一抹,右手徒手撥向劍身,似粘又連,帶著劍身繼續向前,左指同時而出,躍動而上,點于棍側,亦似粘又連,方鏢師身形轉過大半,劍尖、棍尖、槍尖盡點于一處,方鏢師身形飄后,從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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