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斧支地,孫步體力耗損十分嚴重,加上失血過多,他撐不了太長時間,面上雖在狂笑,眼角卻始終在留意周遭,以他與方鏢師二人之力能堅持至此已是極限,還是要尋機而逃。 婁力夫似覺出孫步所想一般,青鋒劍芒騰空而起,伴雷聲滾滾,烏云密布,他的身影時而被放大數倍,時而又渺若蚊蠅,時快時慢的閃于孫步身側,因是單腿而行動不便,卻也因是單腿而提縱更遠,一時之間,劍影漫,震耳欲聾之中,再掀漫血影。 孫步又吐出一口濃血抹于斧身,矮身全力俯沖相迎,雙斧交擊劈砍,‘嚯嚯’之音竟毫不遜色,但雷臨頭,威勢總也不足。 一旁方鏢師隨行而動,身影一瞬搶在厲良朋身前,‘日出東方’貫曉而入,紅芒耀目之中,一雙手指神出鬼沒,貼身纏斗,一刻不休。 厲良朋的大手大腳片刻之間難得施展,目光里盡是瘋芒,刀身反提身側,腰身扭出一個絕不可能的角度,脖頸似與身體分離一般,大臂一攬竟將方鏢師攔腰扛起,刀刃就貼于他的身側,紅芒映下他已然如血人一般通體血紅。 孫步眼角瞥見,當下收招回身相護,可足尖方踏地,只見方鏢師的腰身亦是一扭,由指帶臂,由臂帶身,若一尾游魚自厲良朋肩頭而下,緊接而來,一圈詭異紅火現于半空,星璨燎原,一瞬直奔厲良朋顏面而去。嘴角一裂,孫步借踏地之力原地轉了一圈,斧身改劈砍為撩掃,復又與婁力夫戰于一側。 虛空之中一雙鬼爪突然探至,厲良朋身影一瞬被扯離原地,借勢踏足,斜飛入孫、婁二人之中,而這一側,便又是諸堅城對上方鏢師。 一個時辰的時間,這在諸堅城的計算里是絕對不可能的,孫步與方鏢師,乍一看都絕非自己三人之敵,他心頭惱恨亦有莫名,究竟是哪里出來的差錯,竟讓他們判斷失誤,還是自己三人著實太久未于江湖走動? 但再繼續打下去卻是絕不能忍,他雙爪交握身前,陀螺狀回轉身形,隨著一聲低喝,他周身氣焰暴漲,一雙鬼爪于身前掃劃來去,越來越多的爪影,越來越大的爪影,隨著他的功力催動,這地之間如同被這爪影攏成一張,而方鏢師便是那中等死之人。 身形急退數步方止,方鏢師冷目向上看去,他只覺自己越來越渺,如同一人與地而戰一般,壓力自四面八方而來,恐懼亦自四肢百骸而入,一種膽寒孤零零的生在心底,仿若扎根一般。 當地之間只有爪影不見萬物之時,諸堅城又動了,他緩緩的重踏向前,一步百米,爪影紛至砸落,幾無可避。 忽而,一陣徐風不知由何處而來,毫無威力一般,由他的眼角眉梢掃過,由他的前胸后背拂過,似夾著鋪面的清芳香氣,細品去卻是一片的虛無惘惘。 諸堅城一瞬迷失便清醒,狠咬舌尖,身形猛退,待退出一丈遠時方才停下,抬首看去,只見方鏢師雖氣喘如牛,但身形盎然立于地之間,目內慘無一片,他的右手反立身前,輕送而出,那只手瑩白若羊脂白玉,似在發光一般,觀之詭異,卻又有一種讓人甘愿臣服之感。 “虛無手印!”心底之驚駭難用言語形容,諸堅城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竟能見到有人施出‘虛無手印’,竟真的讓他親眼所見,心臟鼓動的聲音撼擂地,一刻不停。 一道身影飛射而來,‘噗’的一聲砸在方鏢師身側,孫步大喘出聲,在方鏢師的幫助下方才站起身來,他的周身上下已看不出哪里有傷哪里無傷,全是血水混著泥巴,借著袖口在臉上呼嚕一圈,孫步又再吐出一口濃血于斧身,那板斧全似個不知饜足的嗜血獸,興奮的閃出妖冶的紅光。 方鏢師想,或許‘血斧捕頭’之名并非來自那些巴掌大的斧頭,而是來自這子御賜的‘麒麟角’,果非凡品。 婁力夫在厲良朋的攙扶下走到諸堅城身側,他右腿先就傷在斧之下,而后的戰斗中孫步更是著意施力于此,現下他還能立住已然是這些年的歲月磨礪和品性使然,若換做常人,早已腿腳發軟的萎頓于地。 “大哥,這‘虛無手印’是何?” 諸堅城的情緒已在這段時間里平復下來,升起了另一種心思,他看向孫步與方鏢師,目光更是直接落在方鏢師的那雙眸里,一只清冷,一只虛無,詭異莫名。 “閣下的‘虛無手印’師承何人,可否告知?” 孫步所想,按照這些時日的接觸來看,方鏢師要么就是不予理睬,要么就是回答‘不知’之類的,雖然對于這個‘虛無手印’亦有好奇,但現下肯定不是好奇的時機,他的腦子又轉向如何伺機而逃之上,眼角掃見呂康文,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異樣之色,心頭微動,總覺得事有轉機,或許就著落在這位呂家兄弟的手上。 就這時,出乎意料的,方鏢師竟坦誠且直接的答道:“你知。” 這兩個字砸在在場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記重擊,孫步幾乎要把眼珠吞進肚子里,這話聽去怎么好像這倆人忽然認識了一樣。 而對于另外的幾人來,所想也相去不遠,一時之間都有些摸不清事情走向,只呂康文身側之手已握成拳,青筋之下血似也不通。 諸堅城的面色上現出一層的死氣,他仰狂笑,復又陰沉似鬼面閻羅,他看著方鏢師,道:“且不管知還是不知,交出‘虛無手印’,饒你們不死。” “什么?”厲良朋與婁力夫相視一眼,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他們看向諸堅城,剛要開口詢問,便被他面上之色壓了回去。諸堅城身為‘大哥’,非只是年歲之上大于二人,功力上更是遠較二人高出許多,故而這一番纏斗而下,厲、婁二人皆有負傷,唯他全身而退,如此多年的積壓之下,他們對他又敬又畏,已經刻進骨髓里,現下他饒,他們二人便不做異議。 呂康文的一口銀牙幾要在口內咬碎,他的目光狠狠的看著場中,情勢急轉直下,這般變故全不在意料之內,他想起許久之前三個老怪剛落戶于這山谷之內時,他的大哥呂康濟曾過的一句話:‘三怪難馴,終為禍患,若不得從,地滅之。’他喚過一旁心腹,耳語交待,一抹獰笑掛在嘴角。 他的這一番行為,局中唯有孫步眼角瞥見,心下多了幾番思量。 而另一邊,諸堅城等人仍在與方鏢師對望中。 許久之后,諸堅城見方鏢師始終不做應答,便又問道:“閣下是未聽懂老夫之意嗎?呂家之人無需顧及,只要閣下交出‘虛無手印’,老夫三人保你二人妥善離開此谷,連孫大人與老夫三人的恩怨亦一筆勾銷,話算話。” “停!的怎么好像我們是私人恩怨了?我你們三個老家伙是不是真在這山谷里待傻了,我是官,你們是匪,緝拿歸案,這個字不懂?” “子,你……” “哼!”諸堅城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孫步,對于現在的他來,什么都沒有‘虛無手印’重要,“如何?” “免了。”方鏢師的語氣仍是一如往常,面上神情亦是一如往常,但這兩個字出口,聽在在場之人的耳中又是別樣的感受。 孫步是得意。 諸、厲、婁三人是羞辱。 “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哥,這子不知好歹,殺了痛快。” “閣下執意?倘真要將你二人的性命都交待在這里嗎?恕老夫直言,孫大人應還有更要緊的公事在身吧,就這樣無聞而死豈不是可惜?” “廢話太多。”孫步不屑的哼笑。 只所有人皆都忍不住的猜疑起這‘虛無手印’究竟為何,竟能讓諸堅城忍讓至此! 而遠處房前,一道人影掩身而走,稍縱即逝,無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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