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步腳下不停,將身法提縱至最高,那團黑煙近在眼前,鼻端也已嗅到火蛇焦灼之味,忽而身后有風來襲,迅猛無匹,他微一側首便見四名青年身影猛飛而至,他反身仍做急掠,雙斧一字掃過,而后便又背轉身形繼續奔襲。 那四道身影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崩飛,當先兩人更是身首異處,正是被呂齊安大力慣甩而來的呂齊邦四人,只他們皆未想到竟會是這般下場。 方鏢師亦隨在后提步縱躍,眼見呂齊邦四人之下場,卻無甚感覺,人各有命,都是自擇的道路。 “孫大人!”微明,呂康濟、呂康世率屬下立在呂宅大門之處,火光于其身后耀目之極,他看向奔來的一前一后二人,心底痛甚鮮明,未見孫兒一行,二十六人無一而回。 孫步本是全力前沖,他心似一同被那火灼,焦急非常,恨不能直沖入內,可人影綽綽,他是絕不可能憑蠻力沖過去的,身形急停,與隨后跟上的方鏢師立在一處,“呂族長,好大的排場。” “排場?哼!”呂康濟面上冷肅非常,語氣中滿是憤恨,他隱著怒氣問道:“孫大人,我呂家究竟犯了何事,竟得您如此大駕光臨?” “明人何必暗話,呂族長應心底明白才是。” “老夫不明,老夫只知孫大人這一路打傷打死我族中子弟,我的手足兄妹,還有我的孫兒,連那些至交好友亦是傷亡眾多,且請給個法吧!” 孫步知道呂康濟這是在將他沒有實證,他目露陰沉之色,狠戾戾的似捕獵時的兇獸,盯牢了呂康濟一眾人等,卻仍是尋不出什么突破之隙。“這樣來,我倒想問問,孫某這一路行來,呂家為何屢番阻撓啊,甚還狠下殺手,若非得方鏢師相助,孫某這一條命怕是早交待于無聞之處了。這,是不是也要給個法呢?” “孫大人,呂家現在是百口莫辯,您是御賜‘下神捕’,當然什么是什么,老夫這一介布衣又有何撼搖之力。” ‘嘖!羅哩羅嗦還不是想拖延時間!’孫步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只能看竄的火焰越來越高,觀那個方向,正是劉禮皮繪之處。 方鏢師輕踏前一步,衣衫隨風而動,隱有獵獵聲響,他側眼與孫步一視而過,而后筆直的目光直視呂康濟的雙眸,其內清冷與慘無交雜,意味不明。 呂康濟的神情忽然緊張起來,無來由的,這些時日聽聞面前男子諸多傳聞,還有那神秘莫測的大遠鏢局,本覺遙遠而與自己無關,現卻正立在自己面前,一片了無生趣。 他活了如此多的歲月,見過如此多的人,經過如此多的事,這種毫無來由的心驚讓他有了一絲后怕,背負雙手攥成拳,力至而青筋暴起。 “在下大遠鏢局方鏢師,前些時日于武澤縣外與呂家兄妹對戰之時,鏢物丟失,特來討回。” “信口胡言!”一中年男子怒斥出聲,那一日他一直從旁助戰,知道的分明。 方鏢師神色毫無異動,只淡淡道:“是!” “什么?” “我是信口胡言。” “啊?” 方鏢師目內掃及諸人疑愣神情,有一絲愉悅躍上嘴角,他本是甚少有表情的人,這一笑詭異且帶著扭曲,疑愣之外更增惶恐。便是這一瞬,一陣黑霧憑空而現,翻滾著,叫囂著,似吞的狂暴,似噬血的瘋狂,席卷而去,將呂家眾人盡數卷入其中。 孫步眼眸一亮,再不遲疑,當下繞路提步縱躍,直奔火蛇吞吐之地。 呂康濟何其老練,黑霧方卷滾而來便厲聲喝道:“攔住孫步。”可他的反應快,卻不是所有人反應都快,待身側之人聞聲而動時已陷黑霧之中,左沖右突之下早迷失方向,哪還得見孫步之影。 手忙腳亂,人聲喧囂,呂康濟與呂康世還算沉得住氣,后背相抵,瞇眼四下望去,見呂家子弟及門客皆被沖散,恐分而破之,當下以真力催動,連連喝道:“都給我站住!” 聲浪滾滾,震耳欲聾,所有人當下便立定身形,見族長如頂之石不動不搖,當下心中有了倚仗,沒多時便又恢復陣形,各自提兵器在手,圍在呂康濟、呂康世二人身周,凝神待戰。 方鏢師隱身黑霧之中自是看得分明,大家自然有大家的氣度和根基,他身形壓低而后重躍而起,隨之而起的是一個擎之姿的人影,他周身皆被黑霧籠罩,嘶吼著欲裂而攀一般,雙拳擂擊大地,每擊一下便有地共鳴,撼人神思。 呂康濟、呂康世更領一隊人馬分而戰之,一進則一退,一左則一右,他不停的用眼掃視四周,期圖先行找到方鏢師的身形才好。 ‘魔王身臨世’,內力耗損之巨非是現下方鏢師可以長久施為的,但為了盡量拖住呂家眾人給孫步充足的時間搶救證據,他咬牙堅持,本就因一路不休戰斗而體力有些透支的他,現在真是腳步虛浮,腰肢無力,左臂似快無所覺,好在他是在最后關頭方才將‘大羅真氣’與‘虛無真氣’同時釋放,所以現在精神還算清明,且氣運全身帶來的舒暢之感也減輕了些許疲憊。 強自又撐了近一刻鐘,方鏢師腳下一個踉蹌,黑霧傾瀉一地漸化歸無,他的身形現出,單膝支地,氣喘如牛。呂康濟的‘伏魔光明鏟’與呂康世的‘奪命連環叉’同時擊至,冷寒與熾熱交織于空氣中,讓人窒息的眼前發昏。 方鏢師一連后翻數十下,放下躲過連擊之勢,可腳底酸軟非是一時便可緩解,腿根一軟,一屁股摔在地上,眼前黑影劃過,他連頭都未抬,就地向側翻滾,又是數十米開外方才停住身形。 耳際又覺破空之音,左臂化巨蟒纏繞而去,眼角卻瞥見似有人影向孫步之處掠去,左臂一抖,掙脫而出,足尖點地電射飛去,一瞬便攔在那些人身前,‘驟雨無界’劈頭蓋臉便砸,哀嚎陣陣中,一鏟切過大腿,方鏢師壓著痛呼咬著牙,提雙臂與追來之呂康濟、呂康世戰于一處。 且戰且走,不知不覺竟行出十丈開外,方鏢師不知孫步究竟是去哪里尋證據,且也實在無余力去想,能拖便要拖上一刻,不能拖也要拖上幾息,便是他的決心。 ‘日出東方’貫曉而入,接‘月灑西樓’,氣血翻涌,快至極限之時,側腹又遭雙叉穿刺,呂康世手不留情的向旁一扯,硬生生的扯下方鏢師側腹的一大塊血肉,腥氣漫而起,激得方鏢師眼眸含淚,幾無再戰之力。 然,他的眼內仍是看得分明,那些又欲縱身而去的身影,深呼吸一口氣,右臂緩抬,瑩白如羊脂白玉的手掌緩緩打開,一徐微風吹送向前,只他畢竟已是強弩之末,內力兩相反噬已隱有所感,故而這微風雖是徐徐向前,卻微弱似風中殘燭,然被其掃中的人仍是身形大震。 呂康濟、呂康世亦是第一次所見這詭異的功夫,當下心驚,閃身避讓。 身形晃了幾晃,似見一熟悉人影遠奔而來,方鏢師心底一松,轟然倒地。 孫步奔襲而來便見此景,大喝出聲,五柄斧齊擲而來,趕在最后一刻將方鏢師自呂康濟與呂康世的手中救下,低頭看去,方鏢師臉色蠟黃如病入膏肓之人,當下便知定是那內力反噬之由,卻不是多想的時候。 提雙斧于前,俯沖迎擊,‘叮當’陣陣中,呂康濟、呂康世節節敗退,畢竟都是年過八十的老者,再者加上先是手足身亡,接著聞聽孫兒命喪,心思起伏之大自亦有損傷,方鏢師的‘大羅指’與‘虛無手印’又詭異至極,二人現在也隱有不支之象,可局勢反過,這次換他們脫身不成。 火蛇蔓延之勢迅猛,房倒屋塌之音響徹地,孫步越戰越勇,濃血染斧身,刃芒妖冶懾目,如妖物靈現。 呂康濟兜手扯回呂康世身形,耳語幾句,再不給他思考時間,伏魔鏟一掃一送一回劃,便將呂康世送出戰局,反身逼向孫步,一瞬連擊百千下,二人身形斜飛入身側一屋房之內,火梁隨時坍塌,幾處落木將呂康世與他們隔做兩世。 “大哥…”哽咽之音壓在喉間,他沖又沖不進去,急得若熱鍋上的螞蟻,后思及剛呂康濟于自己耳語的那些話,一咬牙飛身而走,行至半路忽而想去轉身尋找,卻只見入目之處盡是火海,哪得見方鏢師身影。 一聲‘轟鳴’,孫步與呂康濟所處之房屋終在火焰肆虐下傾塌而下,然無半個人影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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