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來時,無論是方鏢師亦或是不火頭陀,精神頭都好上許多,相視一笑,有些東西便不言而諭。
單髯一拍方鏢師的肩膀,道:“俺比你年長,還是奶娃娃的時候便被師父帶在身旁,定是要比你早入師門,就當你的師兄吧。”
“單師兄。”
“嘿嘿嘿嘿。”不火頭陀對這一聲稱呼很是受用,興奮的像個孩子,連聲叫來段涯與他聽,還當著他面特別得意的喚方鏢師一聲:“方師弟。”看得段涯搖頭無奈而笑。
吃過早飯,段涯為方鏢師檢查了下傷勢,“已無大礙,只是傷筋動骨要多做休養。”
“有勞。”
“師弟,你不用跟他客氣,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鏢師面上一個不自在,思考許久,才歉意的道:“入鏢局時有立規矩,我們只有姓,沒有名。”
“啊?連俺也不能告訴啊。”
方鏢師歉意的一笑,他第一次有了坦誠相對的念頭,雖是強烈,但也還是要守規矩。
段涯亦是思考了一會兒,見不火頭陀還在糾纏這個問題,便勸道:“有規矩才能成方圓,你師弟是大遠鏢局的鏢師,自然要守他們的規矩。”
“好吧。”是這樣,不火頭陀面上還是不甚開心。
“來,師兄和段兄是如何救下弟的?”
“起這個我就一肚子氣,你咋個不好好走鏢,跟那個孫步攪和在一塊啊,俺們本來都要追上你了,結果你跟孫步跑了,俺們就跟丟了,再之后就聽大義盟要奪你鏢,俺們就趕過來了。”
到這,不火頭陀納悶道:“不是定的十月初二嘛,咋個初一就打起來了,要不是有人通知俺們,俺們到得晚了,俺倆這師兄弟還沒相認就得陰陽相隔了。”完,不火頭陀就手舞足蹈的把那一日他們救下方鏢師的場景描繪了一遍,這模樣若讓那一日見識過他雨中之姿的人看見,定要跌掉大牙不可。
聽他講完,方鏢師不勝感激,若非這二人,自己還真是性命難保,當即又起身相謝,不火頭陀一怒,大力一扯將他又拉回座位,只是他忘記了方鏢師肋骨有傷,這一下可當真痛的他眼淚都要出來了,一方懊惱,一方生氣的道:“你看吧,你再這么多禮,肋骨就更痛。”
這話的全沒道理,又硬生生讓方鏢師笑了出來。
“好啦,好啦,些正事。”不火頭陀正色道:“師弟啊,師兄俺想重振師門。”
“師兄之意是開門立戶?”
不火頭陀很肯定的一點頭,“嗯吶,以前俺就是想想,但如果就俺一個,便也就作罷,但現在不一樣,俺們師兄弟兩個呢,一定能成。”
方鏢師苦笑道:“可我還需走鏢,且以我的性子,實難授徒。”
“不重要,不重要,俺跟你,只要有俺們兩個在,其它的交給段老弟負責。”
段涯一愣,道:“這與我有什么關系?”
“有關有關,俺又不會搞門派,師弟還要走鏢。”
“可我也沒搞過門派啊,再了,羅生門與我又無關。”
“嘖,三十多年的老友了,與俺有關的與你就有關。”完,他也不管段涯還要什么,就自顧自的開始暢想門派以后的前景,那副征戰山河的氣派勁兒,真是讓人又氣又笑,還有些跟不上。
不火頭陀看著段涯不話的坐在一邊,臉上都是無奈,便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人生啊,俺們都過大半輩子了,總得留下點什么,你總你就一人,無牽無掛,但總有俺這么一個老友吧,所以啊,俺牽掛的你就一起牽掛著,俺們都是相關的人,你昨兒的我可記著呢,這是幸事,懂嗎,幸事!”
段涯忽然想到那一年,便是這位僅有三面之緣的人將自己從悲憤中拉出,幫著自己拜師學藝,幫著自己報仇,三十年來不離不棄,忽而又覺可笑,這三十年里,他倆都沒少被人陷害和利用,也不知是誰的八字問題。
見段涯笑了,不火頭陀便全當他接受了,立刻拿出一物來,這東西顯然是他很寶貝的,用牛皮袋包著,里三層外三層的藏在衣服里面,拿出時還帶著體溫的。一層層展開,方鏢師湊上前去,竟然是一張名帖,只不過上門只有門派名‘羅生門’,而人名處卻還未落筆。
“嘖,總算用上了。”他心翼翼的拿著,獻寶似的跟段涯和方鏢師道:“這名帖啊俺琢磨了好長時間,嘿嘿,你看這字啊是那個什么挺有名的什么花的書生給寫的呢,多好看,嘿嘿,做名帖不丟人吧。”
完,也不等段涯和方鏢師有什么意見,一手一個扯過他們的大拇指就是一口,二人吃痛卻收不回手,就著這姿勢被強行的在那人名處按了手印,而后不火頭陀一松手,又在自己的大手指上啃了一口,也在上面按了手印。呼扇呼扇的等血跡干了,他笑裂了嘴角,道:“成了,羅生門自即日起正是開門納徒了。”
方鏢師無語,段涯差點被氣笑到睜眼,不火頭陀全不介意二人有什么意見,舉著名帖欣賞來去,一個勁兒的歡呼,“哈哈哈哈哈師門,啊哈哈,俺們要重振師門雄風啦,哈哈哈哈。”
段涯撫額而語,“掌門是誰?”
“什么?”不火頭陀一時沒聽清。
段涯乃是探花出身,被拉上這條船雖非本愿,但既然上了船,便要認真且心的掌舵,因為就他的觀察,方鏢師雖沉穩,但也不是個會管事的人,至于單髯,根本就是人來瘋一個,以后這門派上下諸多雞毛蒜皮的事估計全會落在自己身上,他坐正了身姿,很認真的問道:“掌門是誰?”
“對哦,掌門。”不火頭陀與方鏢師互視一眼,立即達成一致。
段涯搶在他們出口之前,先道:“我不是羅生的傳人,不能做掌門。”
“啊?哦,那師弟你來。”
“啊?我?”
不火頭陀難得的露出深思的表情,道:“你看啊,師兄俺呢,這一輩子就沒啥好名聲,當個掌門的話,那得收些啥弟子啊,如果是你的話,俺覺得至少還能收些…嗯…八字好些的。”
“什么叫八字好些的?”方鏢師雖對世事不做多余關心,但這收徒還要看八字確實是第一次聽聞。
不火頭陀嘆口氣,語氣悲涼的開始述他跟段涯這三十年的心酸委屈,尤其是到二人如何被人陷害,又是怎么被人利用,又是因何遭人背叛,一樁樁一件件的下來,當真有聞者傷心,聽者有些想樂的感覺。
方鏢師驚訝道:“難道這些年關于師兄的那些傳聞,多半都是如此來的?”
“嗐,是啊!也怪俺笨,人什么就信什么,俺是當真以為那都是賊窩子的。”不火頭陀不想再,只道:“俺倆總結,定是俺倆有一個八字不好,或者倆都不好。”
方鏢師有些無奈的問道:“便是這樣,師兄還想重振師門?”
“有你啊,俺覺得你的八字挺好,看起來也挺聰明的。”
方鏢師對于不火頭陀關于八字的執念已經不知如何去了,“但選我確實不妥當,我這一路行鏢,得罪的人只多不少,以我為名,怕是還沒收徒便先樹敵。”
“敵不怕啊,俺這輩子就不怕有敵人,若是想打,俺就應戰,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俺們羅生門的厲害。”
段涯想了想也點點頭,很認可的道:“我也覺得方老弟當掌門最為好,且你現下風頭正旺,對師門亦是好事。”
方鏢師聽段涯這么,便難開口再什么,兩個前輩都如此投入了,他這個做晚輩的聽命行事便是,“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火頭陀想了想,忽然興奮道:“報號!以后你再走鏢的時候,不要只提大遠鏢局,再提上一句羅生門,哈哈,挺好,挺好,俺看挺好。”
段涯又差一點被氣笑到睜眼,“方老弟只尋常走鏢便好,若有人問起師門,上一兩句便可,其余的,我們這邊來做就好。”
“那功法之上呢,要傳授些什么?”
不火頭陀又拍了拍方鏢師的肩膀,道:“好,俺師爺那時候不止找回了幾位師兄弟,還尋回了幾本功法,尚算完本的還有三套,擇一套便是,或者就教俺們二人所習的也可以。”完了,又拍拍段涯的肩膀,“這些問題,段老弟都能幫我們安排妥妥的。”
方鏢師誠懇的道:“有勞段兄。”
無奈一笑,段涯看著湊在一起交流功法心得的二人,腦子里開始飛速的運轉,一個門派的成立所需要做的事情繁多,地方是一,拜訪是一,所授功法是一,如何納徒也是一,吃穿住行,伙食開銷…他只覺頭大,為何自己要被攪進這么個麻煩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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