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開始有雨絲飄灑而下,沾濕了面龐,也沾濕了衣襟,那一邊尸山的血水已經慢慢的流淌了過來,隨著眾人對戰踩踏,濺上了衣擺,色澤濃郁如黑,好似地獄中的某種無名之花在依次盛放。
黎娘子的眼神就在這蒙蒙的雨絲中牢牢的釘在了宇文山丘的身上,她已經冷到了極限,天地間毫無溫暖可言,沒人會真的珍惜她,沒人會真的憐憫她,連害她至此的人也不會愧疚于她,行尸走肉?是嘛!那邊行尸走肉吧!
黎娘子的身法一瞬提高了好幾倍,猛的一竄便入了戰局,舍鞭改近攻,她沒有招式,只一雙爪狂抓亂撓,一雙眼睜至極限,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知她已毫無心智可言,甚還可能敵我不分。
余下三十三人全都退到一邊,方鏢師也被這女子給硬生生的隔在了一旁,那三十三人一見,便又圍攻而來,這下戰局就變成方鏢師以一對三十三,而宇文山丘則與黎娘子一對一的戰于一處。
有句老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或許現在便是最好的解釋,宇文山丘的招式再精細又如何,黎娘子全然的舍身不顧,一門心思的攻上來,無所不用其極,這般拼死搏命把很久不與人動手的宇文山丘搞的有些手忙腳亂,時不時的這里挨上一口,那里被抓一爪,甚至還被黎娘子跳到身上對著腦袋又抓又啃,實在是狼狽至極。
但實力就是實力,所謂一力降十會,這一力不單指一個力氣,還有一個實力,當所差不算多的時候,或許可以達到一個勢均力敵的程度,但若是兩者差距過大,那么蚍蜉撼樹大概就是最好的一種形容。
宇文山丘一腳踏地而入三寸,身軀高昂而起,內力充沛至四肢百骸,隨他的一次催動,內力竟迸發出體外近三寸。
黎娘子被這內力震傷飛出三丈開外,重重摔在地上,她試了幾次都沒能爬起,周身軟綿似一點力氣也無,她只能一點點的爬著轉過身,又一點點的向這一邊爬來,皮膚被青石板的地面磨破,在她身后留下了長長的血痕,她不甘的看著那一邊又入戰局甚連一眼都沒看過來的宇文山丘,開口想吼罵一句,卻只有一口血噴射而出,她兀自掙扎了一會兒,腦袋便又重重的摔回地面之上,再無聲息。
而那一邊的三十三人,就連一開始跟她搭話的憨猛子三人都未看過去一眼,他們確是連心都未于她身上轉過半分。
刀影重重之下,有寒意逼人,但卻稍遜料峭之利,自從與百里長白相遇后,方鏢師每遇到刀便總要想起他,便想起他說的那句話:“刀者,狂人也。”左手之上雙指并攏,勁氣逼發下暴漲出一尺余,他看著那有絲微妙的淡薄之氣,心念一動,手臂做刀,劈砍而去,他想及那一日的大雨,暢快淋漓。
然這刀意還不夠狂,劃空而過尚還算利,卻在未及人身之時便兀自散去,說不好那一瞬的感覺是什么,方鏢師及時便是,‘日出東方’,雙指一動貫曉而入,烈芒耀目中,又一個人身首異處。
而同一時刻,那一方的宇文山丘也又解決了兩人。
轉眼之間,三十四人,剩余三十人。
要知道,他們都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橫霸一方的強者,可面對方鏢師和宇文山丘的時候,卻顯得那么的實力不濟,手忙腳亂不說,若非人數占優,怕是絕非對手。
幾個人心底驚駭,雖有聽聞方鏢師這一路所行所為,但其實力應不至如此之高,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難不成是宇文山丘?畢竟這個人比之方鏢師來說,實力更為透明。
攻勢再轉,三十人中分出幾名功力高者對付宇文山丘,余下人數多的圍攻方鏢師,他們打定的主意是‘挑個軟柿子捏’,更何況他們此行本就是沖這姓方的,至于宇文山丘,那是無可無不可的。
只是,對戰之時,決策該是如何的重要,他們不是敗在消息不靈通,而是自視過高,這是所有第一次面對方鏢師的人都會犯的錯誤,人們總喜歡把沒聽過名號的人看低一些,至少不愿把這人看得比自己高,哪怕有人說他會比自己高。
一句‘眼見為實’,確實坑人。
這樣一個分流,宇文山丘的壓力驟然加大,但他的‘花飄月光落’本就長于群攻,人越多越占優。
而那一邊,方鏢師卻是壓力驟減,他是沒去想為何會如此,只一心一意在對敵之上,在這一點上,世間怕少有人會像方鏢師這樣,從不把任何一個敵人看低。
腳踏北斗,指化星辰,一指‘星耀北斗’璨然出擊,緊隨而來‘南明離火’,那些微妙的火苗在蒙蒙的細雨下卻未熄滅,而是如山中空濛間的鬼火一般,引人遍體生寒。
起初有人去擋那火苗,卻不想那火苗沾身就燃,竄起的速度甚是驚人,越是拍打越是火焰旺盛,可若是在地翻滾,這火便順著地上的血水四處竄焰,而且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這火外熱內冷,那些被火焰包圍的人一方忍受火焰灼膚之痛,一方又都被凍得嘴唇泛紫,齒關發抖,不出幾息便就死了,讓人還分不出是被火焰燒死的還是被這火焰冰死的。
余下的人都心有馀悸的躲閃這腳下的火焰,均都以內力催散,有些功力稍差或是心思不穩的,甚還會誤傷到同伴,不止這一方的,連宇文山丘那一方的也有被連累的。
到此,若還有人再敢將方鏢師看低那便是真的沒有腦子。
余下的二十一人中,還有人想搶上前來,卻又都被腳下的火焰所困,不敢輕易犯險。
先前響過的呼哨又響了一遍,二十一人面上亦是各種神色皆有,相繼離開,卻有一人眼神陰鷙,借轉身之時甩出一把暗器,當中一把故意劃地而去,夾帶著一簇火苗微不可覺。
方鏢師和宇文山丘的實力又怎不會發現,旋身而躲,然那枚夾帶著火苗的卻于半途突然加速,宇文山丘一個措手不及只能翻身而閃,就這一下,被一把飛鏢刺入右臂之中,深可及骨。
方鏢師當下上前查看,醫善人所留的金創藥唯剩一點,他全給宇文山丘用上了,勉強扯出一塊尚算干凈的衣角幫他包扎妥當。
宇文山丘活動了下右手,嘆口氣,自己還真是會中,偏偏是擅用劍的右手。
宇文山丘活動了下右手,嘆口氣,自己還真是會中,偏偏是擅用劍的右手。
“沒有毒!
宇文山丘強自笑了下,“老啦!”感慨完,又搖搖頭,道:“不是老了,是荒廢了,這些年我雖也有會提劍舞弄之時,但卻甚少將心貫注于上,這世間就是如此的公平。”
順著宇文山丘的目光,方鏢師的目光也落在他手中的那柄劍上,“是把好劍!比绱司脩鹬,劍身之上仍無半分損傷,且經雨水洗刷之后,更顯明亮,瑩白透粉的色澤仍然是那般的美輪美奐。
抹了一把臉,宇文山丘將那股郁結在胸的惆悵丟掉,站起身與方鏢師立在一處,時間已晚,唯有街角的幾盞燈燭照出了這一片天地,雨絲帶著秋夜的寒涼打在肌膚上,疲憊的身體卻因此而感到舒爽和清涼。
方鏢師慢慢的沉出一口氣,靜候,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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