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陰間晚刊,古道出版社,寫得倒蠻像一回事的。”陳飛心想:“如果真有這樣的鬼怪在h城作祟,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了。所謂當一和尚撞一鐘,自己一日還是鬼差,就該把那些無法無孤魂野鬼送回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h城郊區,坐落著富麗堂皇的別墅群,每一間別墅都價格不菲,是許多人可望不可求的夢想。 因為遠離繁華的街道,這片地方有著城市里難得的寧靜。然而,在其中一座三層洋房里,卻炸開了鍋。 這間別墅屬于h城有名的大亨錢元。三前的晚上,他的獨生兒子無緣無故失了蹤。第二清晨,錢元的母親錢老太太受不了失去孫兒的打擊腦溢血進了醫院,雖然最后搶救了過來,但是整個人卻神志不清了,對每一個人都同一句話:“你見過我的孫兒沒有?我孫兒長得很可愛的。” 錢元頹廢地坐在沙發上,悶悶地抽著煙,地上全是煙頭。他幾個月前剛剛慶賀完他的五十歲生日,是跟他兒子的八歲生日一同辦的宴會。青年時代在社會上打拼出屬于自己的一片空,錢有了。中年時老婆替他生了一個大胖子,家也有了。本來時無慮無愁了,現在兒子丟了,他生意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他想:“五十而知命,難道我真的要任憑老爺擺布了?我錢元雖然不是什么圣賢之輩,但也幫助過許多窮苦人家,供他們讀書,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回報。” 正在這時候,他感覺到家里異樣的平靜,原來家里除了自己一個人也沒有了。 警察在家里搜查線索好幾,最后還是搖著頭走了。 “錢老板你不用太著急,我們已經派了很多警力去調查了,一有你兒子的消息我們會馬上通知你的。”他們臨走時這么對錢元,錢元愛子心切,可也不是個愚蠢的人,知道這是純粹安慰自己的話。 他的老婆,本來在家里哭死哭活的,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去了。耳朵清凈的錢元,心也跌進了深淵,他此刻反而希望自己的婆娘在耳邊哭叫。現在這么一種死寂的環境,讓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離死不遠了。 突然想起了敲門聲。錢元有驚有喜:“難道兒子回來了?”他飛跑著去開門,鞋子也跑掉一只,打開門卻一陣失望,門口站著一個他不認識的糟老頭。 之所以稱呼那人為糟老頭,是因為那人大腹便便,像懷了五個月的身孕。穿著一件破舊的黑色長袍,又臟又臭,上面殘留的豬油能刮下幾斤下來。 老頭一雙奸詐的眼睛轉了幾轉,問道:“請問這里是錢元先生家嗎?” 錢元一愣,倒不是驚訝老頭怎么會認識自己,他經常出席一些慈善活動,露了不少次臉,也算半個名人了。奇怪的是老頭怎么找到自己家里來了,區的保安又怎么會讓這般打扮的人進來的。 “我就是,請問你找誰?”他提防道。 “原來你就是錢老板啊,真是有緣,久仰久仰。”老頭伸出右手,想要與錢元握手。 錢元見他手掌上黑乎乎的,不知道幾年沒洗過了,皺眉道:“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老頭右手拉左手,拱了拱手,笑道:“我叫做張一開,是尊夫人請我來幫你們祈福消災的。” “我老婆請你來的?她人呢?”錢元問道。 “尊夫人照我的,去準備消災所用的物品去了。”張一開一邊,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個古老的羅盤出來,道:“坐東南朝西北,只見落日余暉而無朝陽升起,生氣漸衰,死氣漸盛。此宅實在不吉利,難怪會遭致怨鬼擾亂家門。” 錢元心想:“原來是個舊時代的封建殘余。管你得多么玄乎,都騙不了我。”冷笑道:“我從來不信風水,老人家今來我家里看來是走錯門了。祈福消災這種事也用不著了,不送了。”把門猛地一扣。 “難道你不想找回你兒子了嗎?”張一開冷冷道。 門關到一半,錢元就愣在了那里。 “現在或許只有我能幫你抓回兒子了。我本來隱居山林之中,不過問凡塵之事,我看尊夫人誠心實意,才打算破例幫她一次。今你拒我于門外,以后后悔了,想請我回來,可比登還難了。”張一開一棄猥瑣的老頭形象,眼睛里面寒光一閃,幾句話就把錢元逼問到懸崖邊。 “要是讓他進來,以后別人會怎么看待我?我一個在商業搏殺了幾十年的人,竟然會相信神鬼之,還不笑掉別人大牙。”錢元心里糾結再三,“可是不讓他進來,假若他真的有本事,能找回兒子呢?” 過了很久,錢元還是打開了門,道:“張仙人請進,我剛才因為愛子不知所蹤,所以情緒有些強反常,讓您看笑話了。” 張一開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道:“不必在意,不必在意。老頭子被別人看輕還少么?有本事的人總會贏得別人的尊重的。” 兩人坐在沙發上,張一開摸了摸柔軟的真皮,心想:“有錢人生活真的舒服,就這一張沙發,我的那破道觀一百年的香火也買不起啊。” 錢元開門見山得:“不知道張仙人有沒有把握找回我的兒子。要是能讓我跟我兒子團聚,只要是我有的東西,仙人只管。我一定不會吝嗇。” “這個吧。老頭子也不夸海口,跟錢老板實話吧。我有八成的把握找到貴公子。” 錢元面露喜色,張開又道:“可是要成功把錢公子帶回來,卻只有三成把握。” “這是為什么?”錢元奇道:“我兒子是被綁架了去對不對?那倒不用仙人親自營救,只要告知我匪徒藏匿的地點,我就能請全城的警察出動,我生意做得那么大,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只怕人多反而會壞事啊。”張一開憂慮道:“這件事不是人多就能成功的。我非親自出手不可,而且最多只能帶一個幫手。” “那我有什么能幫的上忙的嗎?”錢元問道。 “準備錢就行了。” “什么?” “哦,不是,我是你要虔誠的向太上老君禱告,請他保佑你兒子平平安安。”張一開道,心想:“差點把心里話出來了。” 正在這時,錢太太從門外跑了進來,披頭散發,手里緊緊地握著一個玻璃瓶,里面裝著黑色的不知名液體,錢太太喘氣道:“張道長,你要的黑狗血我給你弄來了。” 張一開點了點頭,接過黑狗血,打開瓶蓋,用食指蘸了一滴,從懷里拿出一個布袋,又從布袋里拿出一只紙織出來的狗。用那黑狗血在紙狗身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嘴里念念有詞: “太上老君座下第二百五十代傳人張一開,借通靈犬之魂一用,千里尋蹤。” 嘴里念了好幾遍,紙狗一點兒反應沒有,張一開笑著解釋道:“神犬貪玩,要多叫一會兒才肯聽話。我請其它大羅神仙都是一叫一個準的。” 錢氏夫妻心里生疑,可是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一點兒不滿,生怕張仙人拂袖而去。 張一開又念了兩遍,紙狗才終于有了動靜,尾巴搖了兩下,然后脖子扭了九十度,四只腳緩緩地往前走。 張一開興奮道:“成功了。”見錢氏夫妻奇怪地看著他,輕咳一聲,道:“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又問道:“請拿錢公子一樣貼身的東西來,讓這神犬聞上一聞,就能知道錢公子現在何處了。” 錢太太立刻在兒子房間了拿了一條白色外套出來,遞給張開,張開把衣袖放在紙狗面前,紙狗聳了聳鼻子。張一開左手端著紙狗,右手端著羅盤,紙狗一下子跳到羅盤上,跑了好幾圈,最后四腳朝,再也不動了。 張一開把紙狗收進布袋,對錢氏夫妻道:“錢公子的位置我已經知道了,等我籌劃一番,就去帶他回來,你們不必再擔心了,凡事有我。” 錢元見到紙狗會跑的怪事,終于肯定了眼前的糟老頭,不是純粹的騙子,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喜道:“那我就全指望仙人了。” “既然已經知道錢公子下落,我就先回道觀了,過不了幾,就能把錢公子平安送回來。”張一開道。 “仙人這么快就要走?我還沒個見面禮送給仙人呢。”錢元急道,見張一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手腕,忙把手表取了下來,硬給張一開戴上。 “便宜東西,我一片心意,一定收下,一定收下。” 張一開強忍笑意,嚴肅道:“我本來是不受他人孝敬的,有辱我三清祖師的名聲,不過看你這么誠心,就勉強收下了,以后可再不能這樣了。” 張一開在錢氏夫妻親自護送下,出了區,抬頭挺胸地走遠了,才露出滿臉的笑容來,把那手表看了又看,喜道:“這么金燦燦的手表,該值多少錢呢。師兄還要我緊守山門,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能下山。他自己就在玄心洞里閉關了二十年,是不是還活著也沒人知道。害得我也在山上過了這么久的清苦日子,要是我把那個有錢人的兒子找回來,不知道能收多少香火錢總該足夠把玄心觀重新裝潢一遍吧。”想到這里,他又面露難色,想:“按照道書上面寫的,這次肯定是鬼母無疑,只不過不知道是存活了多少年的怨念,要是幾十年還好,要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我可能把自己的命白白搭上。” 他正在心里思量性命與金錢哪個正重要的哲學問題,突然馬路對面,一棵楊樹下,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注視著區門口的地面。 那少年生得平平無奇,不太難看,可是與美男子卻也有一段距離。 張一開不以為意,正想離開,感覺懷中的羅盤不停地轉動,他心里一驚,想:“師兄的乾坤羅盤可從來不會自己轉動的,我法力不強,平時都只能讓它轉個一兩分,看看風水什么的還勉強,今為什么反應這么強烈?難道那少年是什么驚魔頭不成?” 他躲到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少年。 那少年正是陳飛。那他看了《陰間晚刊》,聯想到富翁之子失蹤,心想自己來看看也無妨,若是人作怪,自然有警察去偵破,假如是鬼作祟,那他也責無旁貸,需要顯一顯他丁等鬼差的威風了。 他成為鬼差那時起,就擁有了地府執法者特有的“邪目”,能看清世間一切魑魅魍魎,連他們殘留下來的痕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時,他就能看到一些怪異的東西。黑色的腳印,從區里面一直延伸出來,往西南方向去了。腳印正在慢慢的變淺消失,陳飛心想:“再過一兩,這只怨鬼留下的痕跡就會永遠消失了,到時候除非她再次犯案,不然根本找不到她,看來我只能今晚上去找她了。正好白靈送我的那把折羽刀,可以試試它的威力。” 正想回學校休息一會兒,休養精神來面對晚上可能遇見的變故。突然邪目感覺到有人在背后窺探他,那人擁有著一對金色的瞳孔,金光一閃而過,把陳飛看了個透。 陳飛猛得回頭,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神情猥瑣老頭,老頭也看著他。兩人對視良久,眼睛都不扎一下,神情嚴肅,最后還是陳飛沒忍住,眨了一下眼睛。 “哈哈哈,你輸了。”老頭大叫:“我每晚上看著蠟燭光入眠,足足練了三十年,才練成這一對能看穿世界一切本相的空明之眼。憑你是斗不過我的。” “是嘛?你練成了?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么?”陳飛笑道,他感覺那金色瞳孔在呼吸之間就失去了光彩,猜到那老頭的什么空明之眼只是初具雛形,并沒有完全掌握。 張一開神情嚴肅,道:“你明明是人,可是身上卻有煞氣存在。這是不符合常理的。就算是最地等的煞,常人的靈魂一接近,也會承受不了融化掉,可是你卻沒事。” “煞氣?沒聽鬼差身上會產生這種氣,難道是折羽刀?”陳飛心想:“如果是折羽刀,白靈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會送這么貴重的東西給我?” 他雖然才當幾的鬼差,可是卻也花時間惡補了一些知識。他知道了除了高高在上,幾乎不為人所知的神仙之外,還有人妖鬼三種存在。普通人是不具備法力的,通過修行特殊的法門,可以達到“人境界”,甚至有些人能到“圣人境界”。鬼不同的是,再怎么低等的鬼,也是具備一點兒法力的。普通的孤魂野鬼,也懂得迷惑世人,惡鬼的兇悍程度更加可怕。更別提兇和靈兩種本質上都與鬼不一樣的靈體了。妖怪的修煉程度要遠遠難于前兩者,修煉數百年的精,只能幻化人形,學一些糊弄人眼的幻術。到了成煞成魔,卻比人和鬼都要強上許多。更有一些妖怪,能飛升成仙,永離六道。 白靈把具有煞氣的武器送給他,反而讓陳飛生疑,這就好比送給七八歲的孩子一挺機關槍一樣,用得不好隨時會傷害到自己。 陳飛看著張老頭子,見他一身道士的打扮,問道:“你是個道士?是來抓鬼母的嗎?” “你也知道鬼母?難道你也是為她而來的?那或許我們可以合作。”張一開笑瞇瞇道。 “合作?”陳飛心想:“雖然不知道這個道士有什么本事,不過合作倒也沒什么壞處。鬼母究竟有什么本事我還一無所知,要是太厲害的話,多個幫手也好。這次抓鬼母,我用不著靈魂出竅,就算這個道士有什么不軌的想法,在我還是人的時候,他的道法也對我無效。”笑道:“合作也好啊,到時候我有什么好處?” 張一開一愣,神色不悅道:“替行道,維護陰陽秩序,乃是吾輩學道之人的本分。不是我你這個人,年紀不大,怎么凡事都想要好處,你師父是誰,我要讓他好好教育你一番。”張一開把陳飛也當成了學道之人了。 陳飛笑道:“既然是本分,道長手腕上的手表,又是從何而來的呢?難不成是太上老君念你勞苦功高,晚上托夢送給你的。即便要送,也該送些本土的東西,不該會送你一些洋玩意兒吧。” 張一開尷尬地把勞力士手表遮住,心里暗罵一句:“這渾子眼睛真毒。”陪笑道:“這里不是談生意的地方,帥哥要是有空,就請到我道觀里一坐,咱們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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