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斌帶來的人中有幾十人有點軍事素養(yǎng),都曾經是羅汝才大軍中的士兵,王斌在他們的基礎上編制了自己的隊伍,還委派了三個千總官,自己像模像樣的做起了大帥。 歷史上也有王斌這人,史載順治三年正月,房縣王斌在羅汝才老寨扯旗造反,大肆委派千總、把總等軍官,聚起一支兩千多人的隊伍,后來攻破了幾個山寨后于二月銷聲匿跡。 沒有理想和綱領的流民隊伍,大都與王斌一樣,搶完就走。 實際上尚國梁以前的尚營也是這樣的隊伍,后來加入到順軍后軍紀才開始好轉。王斌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尚營和以前一樣,也是被打散后隱居,現(xiàn)在重新聚起來鬧事的隊伍,所以他根本就沒把尚國梁放在眼里。 道不同不相為謀。 為了不再受王斌隊伍的騷擾,尚國梁命令吳錯將營外的四百多鄉(xiāng)民招入到自己的營地中,又命令一隊弓箭手對王斌營地方向進行警戒,嚴防王斌的人再來搗亂。 第二日清晨,尚營這邊埋鍋造飯,吃喝完畢后按兵不動。 王斌那邊則熱鬧非凡,東面城墻附近聚著一大堆人,扛著十余架梯子,蜂擁攻城。 城里的鄉(xiāng)勇和丁壯除了留下監(jiān)視尚營的人員外,也都跑到東城墻登墻痛擊王斌的人馬。 王斌的人攻勢一起,立刻就傻了眼。 面對著城墻上忽然出現(xiàn)的密密麻麻的人影,王斌跳著腳破口大罵: “嫩娘的,誰城里沒官兵?” 在搶劫**鼓舞下的流民登上十余架梯子還沒爬到垛口,就被鄉(xiāng)勇用長長的桿子叉住梯子上端奮力推倒,梯子上的人嘰里咕嚕掉在城下摔成一堆,隨即城上射下來一陣密集的箭雨,箭雨中混合著石灰瓶、沸水、石頭、磚瓦,一股腦的砸下來,城下立即哀嚎聲一片。 短短的幾分鐘功夫,王斌的人就死傷了三十多個。 尚國梁騎著馬在城池東南角立定,舉著望遠鏡觀察王斌的攻城行動,一邊看還一邊對著身邊的吳錯隨口評論著。 “哦?王斌先吃了一口大便,他是傻的嗎?這么多人守城他不知道?” 其實尚國梁也不知道王果安請來多少鄉(xiāng)勇,但這不妨礙他譏諷王斌。 吳錯趕緊送上一頂高帽,道:“大王英明,大王坐山觀虎斗,只等他們兩敗俱傷,大王就可以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了。” “我英明個屁!”尚國梁笑罵道:“要不是王斌這傻逼來搶桃子,大王我現(xiàn)在也肯定在攻城了。” 戰(zhàn)爭就是這樣,局面變化極快,前一刻的情報后一刻就不好使了,所謂名將就是能根據(jù)千變萬化的形式及時做出調整,從中找出一條最優(yōu)解。 吳錯繼續(xù)恭維道:“大王就是攻城,也不會像王斌那樣瞎打一氣的,咱有火槍和大炮,王斌有啥。” 尚國梁點點頭沒話,他承認吳錯得對,現(xiàn)如今武器變化了,攻城的手段與過去當然就不一樣了。 沒有火炮的農民軍攻打防守嚴密的城池,無非就是掘城墻、爬云梯、沖車撞城門,時間充裕的話,可以在城墻下堆土,堆出慢坡一直堆到與城墻平齊,然后大隊人馬殺上城墻。 王斌率領的人本質上就是一群臨時聚起來的搶劫團伙,順利的時候嗚嗷一陣聲勢浩大,一旦遭遇一點點挫折,馬上崩潰。 這個時代的軍隊有戰(zhàn)斗力的也就是將領們帶領的家丁,將領們吃的空餉有很大一部分用來武裝訓練家丁,這些家丁才算真正的軍人。 奈何每個將領能養(yǎng)得起的家丁人數(shù)有限,一個游擊級別的將領能有幾十名家丁都算多的了,表面上一個將軍帶著上千士卒,實際上能打的只有幾十人,其他的人只能算打醬油的角色。戰(zhàn)斗中家丁一敗也就代表著整支軍隊敗了。 這也是明軍或者農民軍雖然人數(shù)眾多,實質上戰(zhàn)斗力不強的原因。 百萬明軍中可稱得上軍人的只有幾萬,農民軍也是如此,順軍聲勢浩大之時也曾達百萬眾,其實能戰(zhàn)斗的不超過十萬,如果把滿洲普通士兵披甲人比作戰(zhàn)斗力十的家伙,順軍中的能戰(zhàn)之士的平均戰(zhàn)斗力也就是七,最多是八。 明軍投降后被編為清軍綠營,戰(zhàn)斗力卻提高了,也印證了羊跟著狼多多少少也會沾染一些狼性的道理。 王斌的團伙比大明軍隊還要差一個層次,臨時糾合起來的烏合之眾,當其中勇敢者第一波的攻勢被挫敗,整個團伙也就失去了戰(zhàn)心,失去了戰(zhàn)斗力。 云梯攻勢遇挫以后,王斌再想讓這群人掘城、撞城門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無論王斌再怎樣聲嘶力竭的叫喊,手下的人也不愿意進行下一步動作。一些聰明的人開始脫離王斌,向著尚國梁的營地移動,想加入到尚國梁的隊伍中來。 “這就完事了?”尚國梁嘟囔道:“就攻了一次,這也太水了,當年我們跟著曹帥進攻開峰,還沖了四五次呢。” 那一年李自成第二次進攻開峰,羅汝才也派出一萬多人助陣,其中就有尚營一百多人,尚國梁也親自爬云梯,爬到半截就被一磚頭砸到城下,幸虧方前茅拼命將他拖回才保住一條命,若不然肯定死在明軍的火油罐、羽箭、鐵沙子、萬人敵的轟擊之下了。 攻城是一件極其危險的行為,非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哪支軍隊想攻擊堅城。 吳錯瞇著眼睛有些鄙視又有些無奈的問道: “那些又想投靠我們的人該怎么辦?” 尚國梁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向自己的方向走來,摸著下巴亦是無奈。 這些人原本都是想跟著王斌進城搶劫的,現(xiàn)在一看城中防備森嚴,王斌無法攻破城池,就又想來到尚營這顆大樹底下乘涼。 墻頭草啊。可是這是事實,總不能因為他們是墻頭草,就希望他們全滾蛋。你有爭取民心的權力,人家也有選擇跟不跟你的權力,如今他們又選擇了尚國梁,尚國梁就應該表現(xiàn)出大度和風度,這無關他心里怎么想,而是形勢要求他這么做。 沉默了半,尚國梁最終還是發(fā)了話:“收了吧!” 吳錯也是有些郁悶,悶悶道:“大王收咱就收,不過老夫不想重用他們,老夫想重用昨晚就來我們營的那些人。” 尚國梁一攤手道:“你是縣令,你了算,我的要求很簡單,要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把下邊村屯的民兵,哦也就是鄉(xiāng)勇建立起來,他們作為二線部隊,要隨時準備向一線部隊補血。” 現(xiàn)階段的尚國梁也對這些群眾沒什么好的辦法,群眾是盲從的,也是心里有算盤的。尚國梁可以用嚴格的軍紀約束自己的士兵,但是他不能用嚴格的軍紀約束這些為著利益而來的丁壯,只有這些人享受到了實在的利益,他們才會跟隨在尚國梁的周圍。 尚國梁相信,如果今自己敗了,那么即使是昨晚就投靠自己的,比較相信他能分田分地的跟隨者也會一哄而散,更何況這些動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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