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李過的請求，尚國梁久久沒有答話。李過能親自來求，誠意不可以不足，但是尚國梁自己現在還不穩定，手里只有八百老兵和一千三百新兵，維持領地的安全尚感覺到吃力，哪有什么兵力去幫助別人呢？ 但是不去救，對尚國梁來也有不利的一方面。如果不去攻擊清軍，那么阿濟格與勒克德渾極有可能合兵一處全力攻擊長沙方面的李自成，尚國梁唯恐李自成頂不住這一波又向南逃，這樣的話尚國梁就失去了盟友這個大后方，以后自己的領地將被清廷的地盤大半包圍，將面臨極大的壓力。 這種考慮不能與李過講。 尚國梁決定先扯扯別的話題沖淡一下尷尬的氣氛。 “張能啊，你的當陽城還在不在��？”尚國梁轉頭用拉家常的語氣問張能。 張能已經伸著脖子聽了半，見尚國梁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忙不迭回道： “末將的當陽城還在手里，不過荊門州的守將棄城而逃，把當陽的門戶亮給了韃子，末將這心里也是打鼓，不知道韃子何時前來侵犯�！� “這樣啊�！� 尚國梁聽完，站起身走到墻邊掛著的大地圖前面，瞇著眼睛仔細打量地圖，時不時還用鉛筆在地圖上畫上兩筆。 李過與張能也站到尚國梁身后仔細觀察地圖，一看之下李過不禁大加贊賞。 這幅地圖極其精細維妙，上面山川、河流、平原、道路、城池等都標示的清清楚楚，所有的山嶺都用等高線表明。當然李過是看不懂等高線的，他只不過覺得這種地圖比他見過的超級抽象的地圖要好上十倍，不明覺厲。 尚國梁默默看了一會兒，轉頭問后面的李過。 “補之啊，我的探馬回報有一股順軍到了南漳，你知道這是誰的隊伍？” “應該是劉體純的，當時他的部隊在荊州北面，我這里一敗，劉體純這家伙也跑了，他沒有船過不了江，應該是向北奔襄陽方向。” 嗯……尚國梁沉吟了一聲，將李過所的情報與自己從后世史書中看到的記載相對應，得出判斷，知道李過所言不假。 如今追趕劉體純的清軍應該是梅勒章京巴布泰，這個巴布泰也是愛家宗室，是努爾哈赤的第九子。 不過巴布泰的追兵應該不多，巴布泰的隊伍是從勒克德渾帶來的南京駐防八旗中分出來的一支，頂八百人。 劉體純真菜��！八千兵被幾百八旗追著跑。 如果按照歷史記載，勒克德渾解了荊州之圍后不久就回燕京了。不過在此時空情況有所變化，在阿濟格尚在全力攻擊長沙的時間點上，多爾袞不會允許勒克德渾回燕京的，九成九的概率會讓勒克德渾移師南下參與攻擊湖南。 尚國梁在地圖上畫了一筆，標明劉體純集團的位置和巴布泰可能的追擊路線。 荊州這一戰從開始到結束的時間并不短，從二月初到現在半個多月了，勒克德渾依然還沒有完成戰略意圖，他只是擊潰了李過集團卻沒有力量全殲李過。 就比如巴布泰追擊劉體純的戰斗來看，這場戰斗還在持續，劉體純跑歸跑卻不是沒有秩序的亂跑，如果大潰不成建制的潰散，那么也不會像史書記載的那樣，在四月份劉體純出現在襄陽城外，還火燒了襄陽城外的集市。 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劉體純且戰且走，巴布泰心翼翼的追趕，戰斗的烈度極低，也許兩軍十半月才能接戰一次。 先不要管劉體純了，尚國梁又將眼光盯上了當陽與荊州之間的地方，邊詢問李過和張能，邊用鉛筆在地圖上畫，片刻之間地圖就布滿了各種鉛筆線條。 “形勢不太好啊，補之你看，你的兵現在全部縮在了夷陵，江南岸的松滋、慈利這些地方全部丟失，你這一撤圍，荊州的清軍鄭四維應該出來了，哎？鄭四維還應該有多少兵？” 李過滿臉郁悶，悶悶的回道：“悔不該只派了兩千兵去監視武昌方向，以至于讓韃子一下子沖破到了荊州城下放出了鄭四維，想必那鄭四維現在肚子都要笑破了�！� “回答問題。” 尚國梁不滿的瞧了瞧李過，李過的腦筋怎么這么大條呢，現在這些有什么用？做大將的不應該總是禁錮于與鄭四維的恩怨上，也不應該擔心被人嘲笑。 “是，鄭四維被我軍連續攻擊，這兩個多月來我軍共發起十一次攻勢，長者三三夜，短者半，攻上城墻八次，我軍死傷一萬余人，估計鄭四維的守軍也得死傷五千以上。” “那這么，鄭四維現在只有五千兵了？” 荊州守軍一萬人，這個數據尚國梁早就知道，簡單的減法運算后，尚國梁得出這個結論。 “不止！”李過帶著一絲惱怒回道：“城里的丁壯和私兵也有不少，又臭又硬，早沒發現他們還這么能打�！� “你覺得現在鄭四維的兵士氣和戰斗力比你如何？” 李過嘆口氣帶著些懊喪回道：“原先差不多，現在看要比我強�！� 尚國梁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那么你覺得如果勒克德渾不是偷襲，而是你與勒克德渾的八旗軍正面決戰，你需要多少人可以打敗他的兩千八旗？” 李過低頭不語，尚國梁又催問了一遍后，李過才低聲嘟囔道：“這不好�！� “哦？” “這要分時間來看，如果是兩年前我們進軍燕京之前的隊伍，我有把握一萬人就可以打敗兩千八旗，如果是一年半以前的懷慶之戰時期，我也有把握用兩萬人打敗兩千八旗，可現在就算給我四萬戰兵，我這心里也是沒底�！� 大順軍與清軍的作戰中，自從山海關一敗之后，處于防御作戰中的順軍每戰必敗。越是失敗就越增加順軍對清軍作戰的恐懼，避戰思想彌漫整個順軍。 李過作為這支部隊的總頭領，大敗之下威望下降，對軍隊士氣低落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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