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三之后,濤濤和海魚的安全教育算是結束了。 緊接著,他們就要頂崗上班了。 第一白班,濤濤作為一名場地工,在井場上滾了一鉆桿。 他感覺這工作雖然苦,但是還能堅持。 第二夜班,讓濤濤切實感受到了,蘇里格沙漠里面,夜晚的冷。 同時,也讓他體會到了熬夜的痛苦。 鉆井隊的所有鉆工,分為四個班,一班,二班,三班,大班。 每班七到八個人,由司鉆,副司鉆,井架工,內鉗工,外鉗工,以及場地工組成。 四班屬于大班,有大班班長,機械工長,司機長,電工等等組成。 他們平時不干活,主要負責處理各種事故,以及班處理不了的工作。 而整個鉆井隊的領導層,則由一個正隊長,兩個副隊長,三個技術員組成。 平時,三個班輪流上班,每班上十二個時,休息二十四個時,白黑夜三班倒。 濤濤在熬過了一個白班和一個夜班之后,開始發愁這份工作了。 濤濤始終穿著很厚的棉襖,白雖然不冷,但是得馬不停蹄的工作整整一個白,基本上是干十二個時,甚至連坐下來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晚上,雖然偶爾能坐在鉆臺上的偏房里面休息一會兒,但是夜晚零下三十度的低溫,讓濤濤永生難忘。 雖然濤濤已經感覺,鉆井隊很苦了,但是他的師傅老曲,卻告訴濤濤,他之前上的那兩個班,還沒有讓他開始干活,只是讓他先熟悉一下井場。 從下個班開始,就要正兒八經的把濤濤當做一個鉆工來使喚了。 聞言,濤濤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他心,這兩個班下來,自己已經感覺皮開肉綻了,怎么竟然還沒有開始使喚自己? 第三個白班,正好輪到大型作業。 濤濤作為場地工,負責將鉆臺上吊裝下來的鉆桿,用鐵鉤勾住,拉到貓道上,然后滾到旁邊的管架上。 每當鉆臺上的井架工,操作氣動絞車,用鋼絲把鉆臺上,重達一噸的鉆桿從上面放到滑坡上后,濤濤就要站在貓道上等待。 等鉆桿從滑坡上,滑到貓道上后,濤濤拿著手里的鐵鉤,以最快的速度,勾住鉆桿的一端,然后迅速奔跑,利用慣性,將鉆桿拉平放到貓道上,然后趕在第二根鉆桿下放滑坡的時候,把鉆剛在管架上擺好。 貓道很長,至少有三十米。 而整個鉆臺下面,就濤濤一個人干活。 他整整拉鉆桿,拉了一個早上。 中午時分,濤濤本想趁著吃飯,能稍微休息一會兒,可是濤濤不知道的是,在大型作業的時候,即使吃飯,工作也不能停。 所以,大家便換著吃飯,保證工作不停頓。 當濤濤吃飯的時候,副隊長站在門口不斷的催促,要求大家吃快點。 濤濤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飯后,繼續去拉鉆桿。 當濤濤工作了八個時之后,他實在干不動了,可是還有四個時才能下班。 他想坐下來休息會兒,可是鉆臺上的鉆桿,還是在不斷的往下滑著,根本容不得他休息。 濤濤覺得,場地上這個工作,實在是太辛苦了。 他一氣之下,扔掉了手里的鐵鉤,上到了鉆臺,要求和鉆臺上的人換崗位。 司鉆文峰答應了濤濤,讓外鉗工趙波下去頂替濤濤,讓濤濤來干外鉗工。 當趙波聽到,讓自己下到場地上去干活時,他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當濤濤接上趙波的外鉗工后,他發現鉆臺上的活,比場地上的活,辛苦十倍。 四千米的井,整個井底的鉆桿,都要提上來,而每一根鉆桿都要卸開。 卸開的程序是這樣,司鉆操作剎把,把鉆桿提上來。 外鉗工和內鉗工,配合一起使勁,將三百多斤重的吊卡,抬上轉盤,并且卡在進口里面,固定鉆桿。 當鉆桿固定好了之后,內鉗工操作b型大鉗進行卸扣。 當鉆桿卸開后,外鉗工濤濤負責,以一己之力,將三根立柱的鉆桿,推到鉆桿盒子上。 就這樣,濤濤要不停的重復這個動作:抬三百斤重的吊卡上轉盤,推三個立柱上鉆桿盒子…… 一個時下來,濤濤感覺鉆臺上,比場地累的多。 此時的濤濤,已經感覺自己虛脫了。 他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整個人兒,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重復一個動作。 這時的濤濤,突然才明白了,自己剛來的時候,隊長為什么要問自己身體好不好,沒有病吧? 假想,如果一個人身體不好,沒有力氣,沒有耐力,他根本就沒法在鉆井隊上立足。 在這里,身體的健康與強壯,就是吃飯的本錢,它和學歷,智商,情商沒有一點關系。 濤濤感覺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了。 他實在干不動了。 濤濤的雙腿已經僵硬,胳膊已經沒有一絲力氣。 他累的,頭也抬不起來。 他想給司鉆請假,休息一會兒,哪怕是十分鐘也好。 可是他知道,一個班就這么點人兒,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自己休息了,那么整個班級,都要停下來。 于是,濤濤咬著牙,堅持著。 他一邊干,一邊看著時間。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 濤濤感覺時間及其的漫長,好像自己怎么等待,都等不到下班一樣。 他感覺一次性工作十二個時,時間太長了,每干這么大體力的活,身體真的嚴重透支了。 濤濤看著對面,十九歲的內鉗工程正杰,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鉆井隊的鉆工,普遍年齡都很年輕? 而且,他也明白了,為什么老曲,只有社會最底層的人,才來干這個活兒? 因為真的好累,好辛苦,而且沒有一點技術含量。 鉆工,不論是誰,只要有力氣,就能干這個活兒。 濤濤的嘴唇發白,他感覺要是再干下去,他整個人都要廢掉了。 他看著對面,同樣嘴唇發白,困倦無比的程正杰,:“程,你累不累?” 程正杰已經累的,連話都不出來。 他:”累啊,怎么能不累呢?“ 濤濤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和程正杰把三百斤的吊卡,抬上了轉盤。 他扶著腰,感覺腰間盤,都不合適了。 他:“你在鉆井隊干了多久了?” 程正杰把把吊卡抬上去后,打住了開關。 他:“我今年年初才來,剛干了一年。” 聽到程正杰才工作一年,他好奇的問:“你以前干什么呢,該也不會像趙波一樣在流浪,像南駭一樣在盜竊,像老曲一樣在賣菜,像王輝一樣在坐牢吧?” 聞言,程正杰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我十八歲上的采油隊,干了一年跑了,就跑來了鉆井隊。” 聞言,濤濤不理解的:“采油隊該比鉆井隊要好吧,你為什么要跑呢?” 程正杰操作著b型鉗,:“我在采油隊看單井,幾個月連個人都見不上,太孤獨,太寂寞,所以我就跑了。 可是現在,當我來到鉆井隊后,我又后悔了。 我寧可每孤獨寂寞冷,也不想每這么累,簡直要命。” 濤濤不了解采油,他問程正杰,:“采油累不累?” 程正杰搖著頭,:“采油隊一點也不累,我可以毫不夸張的告訴你,采油隊一個月干的活兒,還沒有鉆井隊一干的活兒多。” 聞言,濤濤真是欲哭無淚。 當初在雙選會的時候,那么多人擠破頭去報采油,而沒有一個人過來報鉆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當時,自己還不明白,可是現在,聽程正杰這么一,他瞬間明白了。 濤濤繼續詢問程正杰,:“采油隊活那么輕松,是不是掙的錢,比鉆井隊少很多?” 程正杰打好了鉗子之后,就開始卸扣。 他:“采油隊一年能掙三萬,鉆井隊一年,也就比采油隊多拿一萬,我寧可去掙那輕松的三萬,也不想掙鉆井隊這四萬,簡直傷筋斷骨,要人命。” 聽到采油隊只比鉆井隊少拿一萬塊錢,濤濤更是想哭。 他心,當時自己要是聽了母親的話,不要上鉆井隊,等待宏公司招工,最后上采油隊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么辛苦。 問完了采油隊,濤濤又詢問程正杰,:“程,你知道水電廠不,那個單位怎么樣?” 聽到水電廠,程正杰簡直羨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他:“水電廠好單位啊,每年就春檢的時候,忙一陣子,再剩下的日子,都是趟在床上睡大覺呢,而且每年還能賺五萬塊錢呢。” 聞言,濤濤整個人都凌亂了。 他回憶著當時,父親告訴自己,讓自己去報水電廠,水電廠好。 可是,當時的濤濤卻不以為然。 他根本想不來,同樣是一個單位,鉆井差,能差到哪里去? 水單場好,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現在,濤濤真的明白了,單位好跟單位差的區別。 同時,濤濤的三觀,也再次被刷新。 他原本以為,越是艱苦,越是累的工作,就掙的錢越多,可是剛才水電廠工作的舒服,以及收入的高,把濤濤無情的打臉了。 同時,也讓他認識到了,這個世界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按照固定的規律出牌。 濤濤心里一陣酸楚。 他想著樊偉,這會兒正舒舒服服的,趟在溫暖的床上…… 寶奎這會兒,正坐在省城辦公室里面,享受著暖氣…… 王朝正在隴東的辦公室里面,整理著資料…… 而自己卻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里,干著苦重的體力活…… 他不由的,傷心的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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