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得在漢堡的時候，我和卡恩先生聊，卡恩先生曾經對美國經濟形勢進行過預判，他認為可能在半年左右，美國的經濟可能會出狀況，你們借貸出這么多錢去，不怕到時候收不回來嗎？”波爾決定對他們進行一個提醒，不管怎么對于跟庫恩銀行的合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哈哈，看來卡恩先生的確很欣賞你啊，連這個都跟你了。”朵拉絲理了理耷拉到額頭的短發，笑著對波爾道：“庫恩銀行經營的時間也不短了，這種事情又不是沒遇到過。1907年的時候，當時市場也曾經發生過動蕩，紐約股票市場當時更是陷入混亂，可是最后又怎么樣呢？還不是幾家聯合起來給穩住了嗎？雖然大家平時是競爭對手，但是真到了比較危險的時候，還是能夠一起坐下來合作的。就像摩根財團跟我們，雖然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齟齬，但那會兒也都坐到了一起。我們銀行還算是保守的了，至少都對客戶的情況進行了基本的核實和調查，其他銀行可是在用各種手段在增加他們的貸款發放量呢。白了，只要經濟不垮，這不就是銀行養起來賺錢的奴隸嗎？我們想和波爾先生做朋友，所以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一下的。”    到這里，朵拉絲頓了頓：“既然卡恩先生跟你都談到了對經濟的預判，那他有沒有跟你談過我們在德國的投資計劃？”    “嗯，也跟我過。哦。。。。原來如此，這樣就得通了。”波爾徹底明白了卡恩老頭的打算：“他更加不看好德國那邊的形勢，所以想到時候低價收購一批企業，合并重組，然后優化培育。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看來卡恩先生的確很相信你的人品”，朵拉絲端起姜湯喝了一口，輕輕吐掉不心漂到嘴里的姜絲，道：“德國現在沒有像美國這邊這樣的大財團，如果真發生了問題，沒有人會出來穩定局面。所以很可能會一潰到底，雖然我們都是德國人，這些有些不忍心，但是還是要面對可能會發生的現實。趁低價收購一批企業，然后在我們手里重組優化，讓他們再度成為優質資產，也算是對祖國做出貢獻了，當然，我們也是在賺錢。如果，波爾先生有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合作。”    “你可以把姜絲咀嚼吃下去，那東西并不是廢物，是東方的一種藥材。”波爾提醒了一下，又問道：“你也是德國人？”    朵拉絲一愣，沒想到波爾注意到了姜絲這個細節，眼中亮起了一絲神采，秋波瀲滟，“我是正宗的德裔猶太人啊，我祖父當年家在法蘭克福，只是后來移民到美國了。”    “你祖父是？”波爾問道。    “雅各布.希夫，你應該聽過吧？”    “雅各布.希夫？庫恩銀行的合伙人？哎呀，我早該想到了。原來是庫恩銀行的大姐親自到了，蓬門蓽戶，見識淺薄，恕罪恕罪。”看來庫恩銀行一直堅持家族式經營的傳言是真的啊，波爾連忙表達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孤陋寡聞，沒能認出庫恩銀行大姐的歉意。得朵拉絲旁邊的助理也忍不住發笑了，勒克希爾和查理曼也在旁邊忍俊不禁。    “波爾先生應該也跟我們猶太人有些關系吧？”朵拉絲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問道。    “哦？朵拉絲姐這是什么意思？”    “你的名字怎么拼？”    “德語是b---?---r---n---e，英文拼法是b---o---e---r---n---e”，波爾根據記憶將自己名字寫了出來，拿給朵拉絲看。    “呶，這就對了，德國人的名字中叫波爾的很少，只有這個波爾很有名氣。”朵拉絲一副了然的樣子：“karl ludwig b?rne，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最出名的德國作家，‘青年德國人’運動的發起人，在德國掀起了一陣人***的熱潮，德國猶太人，而且也是法蘭克福人，跟我們還有些親戚關系呢。”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名字是父親給我起的”，波爾也有些不明白，難不成老威廉還是這個“青年德國人”運動發起人的崇拜者？    “嗨，別管了，反正我們能遇上還是挺有緣的”，朵拉絲心情貌似很高興，喝了姜湯，大概不覺得冷了，把風衣前襟放開，露出豐滿的胸部，“我們還是回到正題，談一談貸款的事情吧，波爾先生決定了嗎？要貸多少？”    “如果。。。我是如果我照著最大的額度來貸款，怎么樣？”波爾心里有些激動地問道。    “只要波爾先生愿意，我當然沒問題了，每年有四千多萬美元的利息收入呢，何樂而不為呢？這可是一筆不的業績呢。”朵拉絲紅撲撲的臉蛋有些像紅蘋果，一雙晶瑩剔透如同藍寶石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波爾道。    “那好，就照著這個最大的貸款額度來吧，年利息百分之六，五年內還清，每年本息至少還一億六千萬，但是我保留提前還款的權利”，波爾細細想到，時間不能太短，太短了容易讓人生疑，“當然，在到期之前，你們不能催款。怎么樣，朵拉絲姐？”    “可以，我們就根據這些來起草合同吧。看來波爾先生對自己的生意很看好呀，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朵拉絲眼中閃過亮光，“看來我要在你身上多花點兒精力了。”    “哈哈哈“，這話不好回應，波爾干笑道：“查理曼，內容都記住了吧？就在這里和。。。”    “泰德，他負責起草合同。”朵拉絲回道。    “好，和這位泰德先生把合同給起草一下，然后給我和朵拉斯姐再看一下。如果沒問題就去打印出來。”波爾吩咐道。    “咕嚕咕嚕”，剛站起身，波爾的肚子就來一陣咕嚕聲，讓他很尷尬。    “哈哈哈哈，波爾先生先去吃飯吧，這里我看著，等寫好了，叫人去叫你。”朵拉絲也站起身來，笑著道：“我在這兒找本書看，可以的吧？”    “額。。。可以，可以，請自便”，剛剛談生意的時候還沒覺出來，這停下來還真感覺有些餓了，波爾跟朵拉絲打了個招呼便往餐廳走去。    外面的雨，依然在下，但是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已經明顯了很多。雖然還能聽到雷聲，聽聲音已經明顯飄向了遠處。抬手看表，快要下午三點了，不知不覺跟朵拉絲在書房里談了將近兩個鐘頭。    哈德森太太在側廳里教艾莎織毛衣，艾森在沙發上蓋著毯子睡著了，家里的那只狗趴在艾森的腳底下假寐，聽到聲音，睜了一下眼睛，看到是波爾，就又閉上眼睡覺了。哈德森太太聲地跟波爾廚房給波爾留了飯，讓他自己過去拿著吃。    牛排、沙拉、土豆泥、煎魚塊、橄欖果，跟朵拉絲話的嘴巴都沒力氣吃飯了，只能慢慢悠悠的咀嚼著，心里暗道：“這女人真厲害，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累。。。”    “嘟。。。嘟。。。嘟”，門口又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不用猜了，這次肯定是拉格納他們。波爾繼續吃著飯，也沒心思去迎接他們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拉格納和格蘭特來廚房找波爾了。后面還跟著一男一女，憑印象就能辨認出來，這就是瑪麗姑媽家的大表哥威廉.史密斯和大表姐露絲.史密斯了。因為大表哥和大表姐很早就到了美國這邊，大概每年才回一趟歐洲，去看望一下在倫敦的瑪麗姑媽，順道也去德國看望一下克里斯蒂安家的親戚們。雖然近些年不是經常見面了，但是時候很熟悉。大表哥今年三十四，比拉格納還一歲，比波爾大了六歲。大表姐今年三十歲，比波爾大了兩歲，比格蘭特還一歲。他們倆是學土木建筑的，對于這個年代學習建筑的來講，相對于老歐洲，新大陸這邊廣闊的地更是實踐他們新想法的樂園。目前，大表哥和大表姐都在芝加哥定居，大表哥孩子都有了，大表姐據去年才剛剛結婚。兩人合開了一個建筑設計公司，據在芝加哥有名氣，參與了很多大型建筑的設計了，尤其是剛剛時興的光影建筑，靠著這個，據公司估值差不多有個五六百萬美元了。兩人都有些學院派的作風，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波爾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問了一下，大家都還沒吃午飯呢，那就趕緊一起湊合著吃點兒吧。沒過一會兒，哈德森太太后面跟著幾個傭人進來了，又給添了幾個盤子的飯菜。哈德森太太問了問威廉和露絲的口味，想再去廚房做點兒飯菜。威廉和露絲忙道不用麻煩了，先湊合著吃點兒，晚上再正兒八經的一起吃吧。哈德森太太也不勉強，又去廚房吩咐準備晚上要吃的東西。    “哎，沒想到下這么大的雨”，拉格納拉了張椅子坐下道：“去車站接他們的時候到處都是人和車，根本挪不動，就干脆在車站等雨些了再回來。庫恩銀行來人了？”    “嗯，庫恩銀行的大姐親自過來的，朵拉絲.希夫”，波爾夾著面包蘸了一勺土豆泥，一口咬下去。    “朵拉絲.希夫？哇哦，時尚女強人啊”，拉格納咬了一口牛排道：“不過，據她現在正在鬧離婚呢，怎么還有心情出來談生意？”    “離婚？這么漂亮的女人，還有人舍得不要？”波爾放下刀叉，看向拉格納問道。    “呶，你也算是見到了吧？這么漂亮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舍得放手吧？”拉格納起身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半杯，又將酒瓶推給威廉，完才想起旁邊還有一位女士在場，略有些尷尬的道：“可是據離婚是朵拉絲提出來的。對于這樣一位女強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對了，今發生一件事情，我得向你了解一下”，起女人，倒是讓波爾想起了中午發生的事情，于是將琳娜她們去逛商場遇到詹妮弗被打的事情了一下。    拉格納聽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么早就遇上了，還準備過段時間再跟你呢。第六十街？如果沒記錯，那里應該是‘快手嘉頓’的地盤。嗯，如果不出意外，晚上我們就能收到電話了。不用擔心，不過是些雜魚。先吃飯吧，晚上我單獨跟你。先庫恩銀行的事情吧。”    波爾聽著有些云里霧里的，聽語氣拉格納似乎對這些人很熟悉。但是又語焉不詳的，又像是在隱藏什么似的。反正晚上就能知道答案，也不著急。于是就邊吃邊聊起來和庫恩銀行談貸款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紐約的下東區的一間用倉庫偽裝起來的酒吧里，因為下雨，客人不多，整個酒吧顯得有些陰沉空曠，有些椅子還沒從桌臺上放下，空空蕩蕩，看起來有些雜亂。在酒吧二樓里的一個包廂里，一個頭發稀疏灰白的短發方臉胖子，猛地把一個穿著暴露的**女郎扔到長沙發的一頭，朝著一個干瘦的有些西班牙血統的男子怒吼：“混蛋，你是你跟著托尼那群兔崽子看到老爵爺家的阿蓓爾了？而且托尼他們還要圍攻老爵爺的外甥女？”    “嘭”，一腳把干瘦男踹倒，胖子還不解氣，抬起一把椅子劈頭砸下：“**，我有沒有跟你們過，有些人是我們惹不起的，嗯？你們是不是想要連累我也要被莫名其妙地消失？”    “老大，別打了，我們剛開始也沒想到。那位老爵爺的外甥女一開始也沒下車啊”，干瘦男擦了擦額頭的血，求饒道：“后來我發現了之后，就提醒了托尼，可是他不聽啊。。。”    “托尼。。。托尼。。。兔崽子翅膀硬了，要死就去死，別連累老子。”胖子砰的又踢倒了一張椅子才稍稍緩了下來，“今晚十二點之前，我要看到托尼的一只胳膊，作為給老爵爺外甥女的賠禮。你能做到的話，第六十街的生意就歸你了。能辦到嗎？”    “能，只要老鐵匠和我一塊，我肯定能。”干瘦男急忙應下來。    “行，就讓老鐵匠今晚跟你去。記住，我們只是走私賣酒的，不是土匪，不是強盜，明白了嗎？”胖子低沉的問道。    “是。。。是，我今后只賣酒，不干別的。”干瘦男慌忙的答應著。    “嗯，知道就好。你是我的人，我就教你些東西，要記在心里，刻在骨頭里，否則自己找個地方去死，別連累了我。”胖子戳著干瘦男的心口，戳的干瘦男不斷后退。    “老大，您，您，我一定記著。”    “我們是注定行走在陰影里的人，記住這兩條才能活得久，第一要記住一定要藏好，永遠不能見光，第二遇到比我們更黑的，要記住躲著走。聽懂了嗎？”胖子在干瘦男的耳邊嘶吼道。    “懂了，老大，我記住了。”干瘦男已經被胖子戳到墻邊了，一臉哭腔的答應道。    “滾吧，記住十二點之前，我要見到東西”，胖子一邊示意干瘦男可以走了，一邊走向電話，冷靜了一下，掏出一個號碼，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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