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月飛雪,寒風凜冽,厚重的積雪壓著禿枝搖搖欲墜,方圓萬里沉浸在一片雪白中。唯有那間破爛不堪的寺廟,孤立在那處極為顯眼。屋頂飄起淡淡炊煙,是這片死寂中唯一的生機。。 肆虐的北風透過不算完整的大門,飄進星點飛雪,即便是坐在火堆旁,也絲毫感覺不到暖氣。一女子穿著干練的藍裝,面容清秀,她望著對面衣著單薄的主子,紋絲不動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她不由皺起眉頭。 她拿出了她們唯一值錢的狐毛披風,欲起身給主子披上。 哪知,“阿酌,你跟了我多年,應該知道我只怕熱。” 阿酌舉起的雙手停滯在半空,不滿道,“可夫人,這里不是將軍府,僅靠這火堆,根本抵不住惡寒啊。” “無礙,我自有分寸。”言語間,女子未曾抬過頭,反倒是目不轉睛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看得很是有味道。 阿酌向來是聽主子的話,不敢違背。一次反駁不成,她絕對不會再敢造次,即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性子溫和,不容易生氣。可一想到幾日前主子被二房無情的趕出府邸,她不自覺又握緊了拳頭。“夫人是將軍明媒正娶的將軍夫人,她二房竟敢。。。” 這時候,女子才緩緩放下書籍,那雙如同清泉般靈靜的眼眸定格在阿酌發怒的臉上。“這將軍夫人的頭銜不過是子虛烏有,我都無所謂,你又何來不甘。” “但夫人依舊是將軍夫人啊,即便將軍他戰死沙場,這將軍府做主的本就是夫人您啊。” 女子不再言語,又是低頭看書。 可阿酌的腦袋飛快思考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怎么也想不通二房怎么會抓到主子的把柄。再往深處想,腦子里迅速閃過一個人。“夫人!” “被知道我與將軍只不過是有名無實夫妻,這是情理之中。” 頓然間,阿酌已經被主子的無所謂撲滅了所有怒火。有種扶不起阿斗的眼神幽幽地看著她,“夫人,你就是性子軟,所以才會被他們有機可乘。” 她跟在主子身邊已經數年,主子向來待她如姐妹。關于主子與將軍之間的私事,她恐怕是最清楚不過了。就算面對主子的冷漠態度,將軍卻依然如熱火般靠近,寵愛著。 只可惜,她家主子就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好似沒有七情六欲的****,只沉浸在她的書中世界。 阿酌的憤怒與不甘,女子依然無動于衷,她淺淺一笑,仿佛是黑夜中亮起的星辰,“人的一生都是定數,該發生的就不會被隨意篡改,所以不必糾結。” 聞言,阿酌不知如何反駁,只能是氣得跺跺腳。“夫人,我想你是佛經看多了。” 這回女子不再理會她。 一時間,整個寂靜的寺廟只聽得到干柴燒得滋滋作響,以及那北風吹的呼嘯。不過,她們主仆間的平靜很快就被幾個突如其來的黑衣人打破了。 架在火堆上還在翻滾的熱水,被阿酌飛腿一踢打中了將要偷襲主子的黑衣人的身上。 頃刻間,阿酌護在了女子身前。她面色嚴肅,將手中的披風遞給了女子。“夫人,待阿酌處理了這些再追上您。” 女子神色鎮定,看著在場的六個黑衣人,眉頭不由皺起。她自然是信過阿酌的能力,迅速地通過觀音像后座的一扇不起眼門。 白衣飄飄,與地間相襯著,如同刺骨的短刃的寒風刮過蒼白無色的絕容,女子加快腳步。回頭一看,那醒目的黑影逐漸逼近。 嗖!一短飛鏢正中女子腿上,鮮血瞬間染紅了白裙。女子踉蹌地倒在雪地上。一轉身,那閃著銀光的長劍已經頂在喉嚨處。“任長央!交出寶藏地圖!” 任長央眉頭緊鎖,絲毫不懼殺氣。反問,“什么寶藏!” “死到臨頭還敢裝糊涂,下人誰不知何東言臨死前偷偷命人將江山闕歌圖的藏處告訴了他的夫人任長央!” 江山闕歌圖! 多少年了,她任長央都是不再聽過這五個字。如今再入耳,竟還是這般鉆心得痛。家亡、國亡歷歷在目,清晰地在腦海中如同走馬觀花重現了一遍。 “倘若這江山闕歌圖在我身上,又哪里輪得到你們在這里逼我。”從東翟一路走到邊境,踏進赤邡。這途中莫過于是寧葆兒派出來的殺手,可不想這一回并非是追殺者。 哪知黑衣人根本不會聽信任長央的話,那劍尖瞬間劃過任長央的脖子,一陣冰涼后是股刺痛,但又很快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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