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投降之后，黃嵩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此過了大半年，外界幾乎要忘了他了，黃嵩才敢隔三差五出門一趟。出門也沒什么好玩的，逛街壓馬路、聽書看戲打發(fā)時間——

    這日子閑得發(fā)慌，最明顯的改變就是他身體胖了兩圈，臉盤大了一圈！腹部六塊肌理分明的腹肌慢慢向一塊靠攏，以前正好合身的鎧甲，如今穿著都要狠狠吸氣憋腹才能套上。

    黃嵩很閑，所以他拉上同樣清閑的風(fēng)玨一塊兒去聽新書，一邊聽說書先生講，一邊喝著小酒，吃著各類零嘴，時不時點評一下劇情，說說外界的局勢……小日子倒是愜意得很。

    “誒，那人好生眼熟。”

    黃嵩正靠在窗旁，偶爾望了一眼樓下街道，眼尖發(fā)現(xiàn)某個背影很是眼熟。

    他望著對方，對方似有所感，扭頭看了過來。

    黃嵩一眼就認(rèn)出對方身份，險些一口噴了出來，這人不是柳羲么？

    “她這是從什么地方爬回來的？”

    一方諸侯霸者，居然穿著褐色裋褐，頭扎布巾，兩個褲腿高高扎起，腳上的草鞋滿是淤泥，露出的小腿肚也被染成臟兮兮的顏色……別說是諸侯了，說她是田地里的莊稼漢都有人信。

    姜芃姬也瞧見倚在二樓窗旁的黃嵩，改了主意，轉(zhuǎn)身進(jìn)了茶肆。

    “伯高的小日子挺悠閑的？”

    姜芃姬走上二樓還差點被小二攔住了。

    見到黃嵩身著富貴，數(shù)日不見還發(fā)福了一些，頓時有些森森的嫉妒。

    姜芃姬走近了，黃嵩聞見她身上的異味，忍不住捏著鼻子道，“蘭亭，你莫不是掉糞坑了？”

    風(fēng)玨也蹙了眉頭，顯然是被這股味道熏得不輕。

    姜芃姬道，“沒掉進(jìn)糞坑，雖然有些異味，但也沒那么夸張吧？”

    黃嵩又問道，“你怎么這副裝扮？”

    “剛從田間回來唄，那群廢物點心說哪里的老農(nóng)耕作經(jīng)驗老道，跋山涉水跑深山去見人，追根究底問了個遍，所謂經(jīng)驗老道也只是常規(guī)操作，浪費我一整天的時間——”姜芃姬氣得想要叉腰，“老農(nóng)經(jīng)驗雖然不錯，但許多辦法都是農(nóng)書上記載的，似乎也沒多大用處……”

    黃嵩聽得迷糊，姜芃姬說的每個字他都懂，但就是不知道她忙了什么。

    一介諸侯跑去見什么耕作經(jīng)驗老道的老農(nóng)？

    她不想爭霸天下，改行當(dāng)農(nóng)婦了？

    黃嵩隨口問了兩句，姜芃姬便道，“今年各處風(fēng)調(diào)雨順，但收成卻比往年還低了不少。本以為是有人從中貪污，仔細(xì)一查才知道是農(nóng)田肥力不足，以至于畝產(chǎn)下降——”

    黃嵩嘴角抽了抽，說道，“你都未曾下令耕休，田間肥力自然不足。”

    擱在旁人眼里，姜芃姬這一舉動也算得上竭澤而漁了。

    每年耕作，不知修養(yǎng)，再豐沃的良田也架不住這樣的壓榨。

    長久以往，那些土地都要變成貧瘠的荒田！

    “耕休一年，糧食缺口便是無法想象的巨額數(shù)字！”姜芃姬道，“耕休只是下下策。”

    黃嵩問她，“那蘭亭以為上上策是什么？”

    姜芃姬道，“自然是保證田間肥力，年年耕作不停啊。”

    本來就是亂世，糧食供應(yīng)短缺，這個時候還耕休，這不是找死么？

    盡管黃嵩不懂農(nóng)耕，但黃嵩也知道姜芃姬的想法過于天真，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你有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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