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66：狠宰北疆（三）</p>
聚寶齋管事心下猶豫，像這等極良駒，一生能見幾回？</p>
不過一想到汗血寶馬高達五六十萬貫的身價，他又被嚇退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p>
這玩意兒太貴了，買不起啊。</p>
“不是小的不想買，只是這個價錢……實在是太貴了，買了不劃算，實在是不劃算。”</p>
商行頭子見他這么吝嗇，內心鄙夷的同時又有些發笑。</p>
有些人縱然有了錢，頂多也只是土財主，沒什么高遠的目光和見識，更不會考慮大局。</p>
五六十萬貫的汗血寶馬很貴？</p>
這個價位來說的確很貴，但若是以這些汗血寶馬為優良種馬呢？</p>
隨便哪個馬場得到這么一匹優質的汗血寶馬，便能孕育出數不盡的優質戰馬，幾年后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這個價位。北疆的戰馬如此受人追捧，這跟他們堅持不懈改良馬匹血統有關。</p>
有了數目眾多的優質戰馬，北疆戰斗力才會提升這么迅速。</p>
因此，在商行頭子來看，聚寶齋這位管事當真是鼠目寸光，不堪大用。</p>
有了這個判斷，商行頭子對聚寶齋管事更加放心了。</p>
他一開心，脫口而出道，“我看你實在是喜歡好馬，我那里倒是有幾匹混血的汗血寶馬，雖然不及剎瀾國這么純血，但也是精心培育了兩代的，素質極其不錯，你要不要去看看？不過事先說好，你若是想買，只能買一匹。那些好馬都是登記在冊的，少得多了，不好交代。”</p>
聚寶齋管事心一顫，這是要走私給他一匹駿馬良駒啊？</p>
這么好的事情，自然要答應！</p>
北疆地域廣袤，盛產優質駿馬，皇庭將各個馬場看得很緊。</p>
不過總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柳佘送給姜芃姬的大白是走私出來的，原本是要敬獻給北疆皇庭的王，只是底下的官員截胡，大白走私賣掉了，他們送給王的馬稍稍劣了一等。</p>
現在風頭正緊，好馬是不能胡亂買賣的，能被私下買賣的馬自然有貓膩，例如馬場的場主私自克扣，給剛出生的馬駒報了個難產死亡或者夭折之類的名頭，私底下養起來高價賣出。</p>
聚寶齋管事看了商行頭子口的幾匹駿馬，它們年歲都不大，已經能看出日后風采。</p>
他緊張而癡迷地咽了咽口水，相較于頭細頸高、皮薄毛細、略顯精瘦的汗血寶馬，聚寶齋管事更加喜歡汗血寶馬和北疆本土良駒的混血，既有汗血寶馬的優點，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又有本土良駒的優點，爆發強、負重強、步伐輕盈、身形健壯，哪個男人看了不喜歡？</p>
剎瀾國的汗血寶馬哪里都不錯，唯獨一點不太好，體型略顯精瘦。</p>
不過經過兩代混血之后，眼前這些血統改良過的馬匹，可謂是真正的神馬！</p>
商行頭子很滿意聚寶齋管事癡迷的反應，他用略顯自豪的口吻道，“你可滿意你看到的？”</p>
聚寶齋管事點頭如搗蒜，諂媚道，“滿意滿意，再滿意不過了，小的長到這么大，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馬兒。這次真是要感謝您了，不然的話，小的哪里有這個福氣目睹神馬風采。”</p>
商行頭子很滿意，他道，“你若喜歡，隨便挑一匹。咱們也是老交情，價格給你最大優惠。”</p>
聚寶齋管事不是很懂馬，但他知道眼前這十幾匹馬要是不好，也不會被商行頭子這么看重。</p>
所以，他不用擔心駿馬的質量，只需要挑選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匹好。</p>
是的，他是個顏控！</p>
這些駿馬的顏色十分純粹，聚寶齋管事在一群棕色、棕紅色、棕黃、純黑的駿馬之，一眼相了那匹通體雪白的大馬，渾身下沒有一絲雜色，體態輕盈、步伐矯健，馬美人！</p>
“真是漂亮的小姑娘，小的選這匹好了。”</p>
聚寶齋管事抬手摸了摸大馬的馬鬃，對方打了響鼻，倒是沒有排斥，脾性十分溫順。</p>
商行頭子詭異地沉默了一下。</p>
“這是一匹公的。”</p>
聚寶齋管事：“……”</p>
雄的？</p>
他詫異了一下，問道，“這馬騸過了？”</p>
商行頭子道，“這馬還沒騸……”</p>
何為騸，說白了是閹割。</p>
雄性戰馬都是騸過的，便是所謂的“閹馬”，這樣的雄馬脾性會較溫順，容易馴服，還不會有發、、/情期，畢竟戰場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要是雄馬發、、/情了，誰能馴服？</p>
那些用來乘騎的馬都是騸過的，各家馬場會留下質最好的雄馬當做種馬，培育優良后代。</p>
聚寶齋管事表情更加詭異，不由得跟那匹馬對視一眼。</p>
沒騸過的公馬，脾氣有這么好？</p>
對方似乎咧了咧嘴，嘲笑他沒見識。</p>
商行頭子毫不忌諱地道，“這馬沒騸過，脾性陰晴不定，不容易馴服，你要不換一匹？”</p>
聚寶齋管事搖搖頭，道，“小的喜歡白色，這里它是白色的，還白得那么好看，選它！”</p>
哦，你喜歡好……</p>
聚寶齋管事帶著這匹大白馬走了，錢直接從走私的“天宮琉璃”里面扣除。</p>
九月末，天降甘霖，北方旱地終于有了雨水滋潤。</p>
下雨那日，典寅這個糙漢子一臉狂喜地沖了政務廳報喜。</p>
“主公——主公——下雨啦，老天爺終于下雨啦！”</p>
姜芃姬抬了抬眼皮，放下手的筆墨，起身撿起一旁的衣氅披在身。</p>
“下雨下雨了，那么驚訝做什么？”</p>
話雖如此，姜芃姬話語依舊帶了淺笑。</p>
如今這個時代，天看吃飯，以前還能人工降雨，現在卻不能。</p>
眼瞧著秋收越來越近，天氣卻沒有好轉的跡象，挖出來的水渠也漸漸干涸，民心浮動，姜芃姬正發愁如何安撫百姓，卻不想老天爺如此給面子，天空毫無預兆地開始下雨。</p>
先是翩翩細雨，然后變成了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地落下。</p>
奉邑郡百姓欣喜若狂，各家各戶紛紛搬出鍋碗瓢盆去接水。</p>
那些為田地發愁的農人更是喜出望外，直接大喊著沖進了雨水里面，哈哈哈哈地大笑。</p>
姜芃姬披蓑衣站在城墻，看著城下狂歡的百姓，臉也忍不住浮現溫暖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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