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68:浪子豐真(一)</p>
“政務廳都被淹了……這雨下得也太大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p>
楊思將下擺的衣角打了個結,露出兩條光溜溜的小腿浸泡在積水之。</p>
他將竹簡搬到柜子,搬了老半天,累得氣喘吁吁,老腰都要直不起來了。</p>
衛慈坐在兩條摞起的桌案,笑著看他,“靖容啊靖容,你整日吃吃喝喝不勞動,如今可受罪了吧?瞧你才搬了多少竹簡,竟然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這般可不行。”</p>
楊思已經累得額頭冒汗了,可恨衛慈還在說風涼話,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p>
“你這狐貍莫要猖狂,待此間事了,我一定要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見你這黑心狐貍。”</p>
楊思和童氣喘吁吁搬竹簡,衛慈坐在桌案避水,這都叫什么破事兒啊。</p>
偏偏衛慈體弱,要是讓他做這些苦力,說不定撲騰進水里了。</p>
衛慈抬袖掩唇,笑道,“你若能走得掉,再說這話吧。”</p>
了陛下的賊船還想下去,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事情?</p>
楊思火氣突突地冒了來,不知第幾次懊悔來成安縣。</p>
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昌壽王帳下。</p>
為了幾頓飯把自己賣給了姜芃姬這個周扒皮,太不劃算了。</p>
“你這狐貍,再不收斂收斂本性,小心旁人被你嚇得不敢過來。”</p>
楊思知道衛慈給不少好友發了信,意圖將人招攬過來。</p>
但這是個坑啊,跳進來出不去了。</p>
衛慈眨眨眼,一臉無辜地道,“這點么,靖容無需擔心,算算時日,肥魚興許已經鉤了。”</p>
楊思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問,“你說肥魚?”</p>
合著衛慈結交的朋友,在他眼里是能被坑的肥魚?</p>
衛子孝,你的良心不會痛嗎?</p>
令人心痛的是,自己貌似也是衛慈眼的“肥魚”之一。</p>
若非他自投羅,說不定也能收到衛慈發來的招攬信件。</p>
想想那個場景,楊思感覺自己的心態要崩了,恨不得將衛慈撲進水里。</p>
“你這死狐貍,看我今日不摁死你——替天行道!”</p>
楊思擼起袖子,作勢要跟衛慈決一死戰。</p>
瞧著兩位先生斗嘴胡鬧,一旁的童分外心累。</p>
要說苦力活,自家先生也只是幫了一把手,最重的活還是落在自己身。</p>
成安縣的排水管道還沒有鋪好,之前的排水溝又破又舊,兩天暴雨下來整個城池都變成了一片汪洋,所幸吃水不深,楊思帶著百姓緊急排水,午時剛至,城內的積水已經基本排空。</p>
其他兩縣的情況成安縣還要糟糕一些,但跟以前起來,情況改善不少。</p>
這場暴雨緩解了北地的干旱,干涸龜裂的農田浸了一層水,干硬的泥也化作了松軟的淤泥。</p>
楊思等人開始忙碌,一邊要盯緊城內房屋的修建,一邊要盯緊空心管的燒制,燒好之后還要領著人將溝渠挖開,將地里的積水抽干,烘燒干燥,再將空心管埋進去……</p>
因為成安縣是今年屯田的試驗縣,開墾的荒田數目龐大,百姓仍需日夜勞作。</p>
除了這些瑣事,流民的安置、荒田的分配、人員戶籍、粥棚接濟……什么瑣事都要過手。</p>
真恨老娘生的時候沒多給幾雙手!</p>
楊思這些日子忙得眼窩深陷,眼袋青黑,雙眼布滿了血絲,哪怕政務廳專門給他配了一個私人廚師,他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尼瑪累得連吃飯時間都沒有了,這不是坑呢么!</p>
楊思顫巍巍地道,“我要去寫信,告訴他們……這里是個坑,千萬別自投羅……”</p>
原本冷靜自持的謀士,如今委屈得像是個孩子。</p>
衛慈笑道,“這話可不對了,人多了,分攤下去的事務才能少啊。”</p>
要是沒人過來,累得還不是自個兒么?</p>
楊思一臉的生無可戀,“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認識了你,若有下輩子,記得滾遠點!”</p>
衛慈淡淡淺笑,調皮道,“慈滾遠了沒用啊,重點是要避開主公才行。”</p>
想想一世,他為了不拖累楊思,兩人私下少有往來,楊思干的活少了?</p>
依舊累得天天想罷工好么。</p>
陛下心太大,要做的事情太多,那架勢恨不得將幾千年的事情濃縮在幾十年做完。</p>
陛下夜以繼日地忙碌,手底下的官員哪個不得苦哈哈地跟?</p>
下輩子想要清閑,首先要瞪大了眼睛看清楚陛下在哪里,避開她,才有可能得閑。</p>
楊思被噎得險些喘不氣。</p>
半響,他嘟囔道,“你說那條肥魚是誰,我認識?”</p>
各人的朋友圈不一樣,衛慈的好友未必是楊思的好友。</p>
衛慈道,“這人你興許聽過。他叫豐真,表字子實,漳州鞍山郡人士。”</p>
漳州鞍山郡?</p>
那不是昌壽王的封地么?</p>
依照昌壽王之前扮演的“賢王”形象,沒道理讓人才從自己手溜走。</p>
“漳州鞍山郡,那地方距離這里可遠了。你信件一來一去怎么也要大半年,為何那么快有回復了?”楊思蹙眉,“這個豐子實,我倒是有所耳聞,行不是很好。”</p>
關鍵是,這個豐真貌似也是個病秧子。</p>
不同于衛慈的體弱是后天造成的,豐真的體弱卻是從娘胎帶出來的。</p>
兩個病秧子湊一塊兒,這是要整死他楊思么?</p>
衛慈道,“子實這人生性灑脫,一貫愛說‘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他身子骨不好,天生便有些虛弱,有這般灑脫性格倒也不錯,總郁結于心,年歲不久要好得多。”</p>
楊思挑眉,貌似衛慈以前也是個愛鉆牛角尖的,整日郁結于心,他有臉說這話么?</p>
“聽你這么說,我倒是有些感興趣了。”</p>
衛慈沉默了一下,憐憫地看了一眼楊思。</p>
這種“興趣”要不得啊。</p>
若非豐真的確有本事,衛慈又沒法給詔那些朋友寫信,他真不想招攬豐真。</p>
一個陛下已經夠難伺候了,再來一個豐真,這日子當真要雞飛狗跳。</p>
豐真,好聽了說,他的脾性是灑脫,難聽了說,那是放浪形骸!</p>
衛慈一世認識的豐真,一個字足以形容他的一生——浪!</p>
因為大夫總說豐真體弱,命不長久,豐真覺得人生短暫,不及時行樂不行啊,所以這人各種作死各種浪,把寒食散當成飯嗑啊,夜夜眠花宿柳啊,天天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啊,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啊,整天想著怎么作死,怎么作死怎么來,極大破壞了陛下手下團體的風氣。</p>
結果呢?</p>
一世,衛慈都跪了,豐真還活蹦亂跳!</p>
見鬼的命不長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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