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瘸子的聲音振聾發聵,聲音不斷在我腦中回蕩。 我愣住了,然后發現自己有了種奇異的快感。 我感到旋地轉,周圍的一切都在迅速的發生變化。 所有的東西都在變黑,繡著鴛鴦的枕頭,印著蝴蝶的窗簾,干燥干凈的床單,紅漆的衣柜,古樸的八仙桌,寫著“為人民服務”的茶缸,還有那臺保養得很好的黑白電視機,都變成了石頭一樣的東西。 連那封瘸子的臉,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那個人的表情,他還在冷冷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終于,那種奇異的感覺消失殆盡,一切似乎又恢復如常。 只是,我在也找不到我的爸爸媽媽了。 我伸出我的手,眼前是一雙毛茸茸的猴爪,我的心涼了。 一個巨大的長方形蓋子被推向一旁,我就坐在里面,腐爛和惡臭圍繞在我的身旁。 我感到屁股下面有東西,低下頭一看,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懼頓時沖上了我的大腦。 我感到一陣眩暈,就要吐了出來。 我屁股底下坐著的,有幾具孩童的尸骨。 在這些孩童尸體的下面,還有兩具早已腐爛干枯,氧化發黑的干尸。 他們有著枯草般的毛發,裸露的牙齒,深陷的眼窩,嶙峋的身體,以及可憎的面容。 它們一具穿著古代的官服官靴,另一具卻是長裙發髻,這應該是一男一女的夫妻二人合葬墓。 而我,就和他們一起,就待在這個合葬墓的棺槨里。 我不知道自己已在里面呆了多久。 我又從堂跌回了地獄,而且,這回跌得更加的徹底,竟直接跌進了一個棺材里。 我沒見過比這更荒唐的事,也沒見過比這更恐怖的事。 我從一座墓中死里逃生,結果又落入另一個墓中,還把這兩具丑陋的干尸當成了自己的爸爸媽媽,把這個棺材當成了自己的家? 我感到胃里一陣翻騰,進而干嘔,這一嘔不要緊,竟嘔出了半只的還沒長毛的幼老鼠。 我懵了,難道我吃的花生糕,竟是這么個玩意?哪,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糟心的事情了嗎? 我嘔得更厲害了,可再嘔出來的,只有口水和胃液罷了。 吐到不能再吐,我便又開始哭,我已經記不清這一里我究竟哭過了多少回,可對于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來,除了哭我又能夠做什么? “你是人?”那個由封瘸子變成的人話了,他看起來三十五六歲,中等身材,勁裝束裹,干凈利落,輕便整潔,身上背著一個行囊,不知里面是什么東西。 他的眼神尖銳,冷峻,像一只伺機待發的隼。 我點點頭,還是哭。 “你為何在此?”他還是冷冷的看著我,十分的戒備。 我想話,卻忍不住抽搭著不出來,最后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他看了我許久,終于嘆了口氣,道:“唉,誰曾想,這大名鼎鼎的猿狖竟是用活人熬煉而成,如此毒辣的手段,當真是滅絕人性,喪盡良。” 我無暇理會他了些什么,但慢慢的,我止住了哭。 他把我拉出了棺槨,讓我坐在一個石頭上,問道:“你幾歲了?” 我伸出五個手指:“快七歲了。” 他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吳棺,我爸媽以前這么叫我,但封瘸子叫我封娃子。” 他半開玩笑的道:“吳棺?棺材的棺嗎?” 我太緊張了,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就點點頭,可誰曾想,就是因為這一點頭,這個“棺”字竟成了我未來身份證上的名字。 他笑道:“吳棺朋友,你為何在此地,你父母現在何處?” 我抹著眼淚:“我是被一只兔子帶到這里,我爸媽......剛才我還見過的。” 他伸手一指:“是不是那只兔子?”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只白色的東西堆在墻角,它就是那只帶我來到這里的會笑的兔子。兔子身上還穿著一把匕首,我認得那把匕首。 奇怪,這匕首怎么會在兔子身上? 我見那兔子死了,便點了點頭:“是那只兔子。” 他冷笑一聲:“這哪里有你的父母?你看到的,全是假的,是那兩只鬼靈依著你自己本身的思念和愿望形成的假象,目的是為了讓你心甘情愿的和他們死在一起。” 我心中竟生出了一絲遺憾,若是和此番幻境中的父母死在一起,對我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總好過如此悲哀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看出了我的遺憾,便問道:“你很想念你的父母?你......你是被拐賣的孩子?” 我點點頭,道:“嗯,我被拐了很久了很久了。”沒錯,兩年的時間對于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來,的確是太久了。 他問:“你知不知道你的家在哪?” 我搖搖頭,誠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他伸出手,握著我的下巴,左右掰了掰,看了看我的脖子,又拉我起身,仔細查看了我的全身。 “你中尸毒了。”他從包裹里掏出一枚藥丸,按到了我的嘴里,那東西辛辣無比,還有點嗆喉嚨,我勉強把它吞了下去。 “好在大多在猴皮上蔓延,得找個地方把你這身猴皮去了,等這毒性蔓延到臟腑,神仙也救不了你。” “伯伯,你能用刀幫我割去猴皮嗎?”我見他不像壞人,就央求著道。 “這倒不著急,你這皮子縫的緊,我如果用強力硬把它取下來也不是不可,但恐怕你身上的皮肉也得被揭下來,到時候七零八落的,有感染的危險。” “伯伯,我不怕疼,你幫我去了吧。”我感到這個人,不像個壞人,感覺自己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給你吃了定魂丸,尸毒暫時攻不進你的身體,完全不用擔心,等我帶你回到城市,讓醫院的大夫給你手術取下皮毛,也不至于弄得全身是傷啊。” 我見他要帶我離開,回到城市,驚喜萬分,趕緊跪下來給他磕了幾個頭,嘴上不住的道謝,心里只想著他能帶我回到我親爸媽那里。 他扶我起來,拍拍我的腦袋,道:“想讓我帶你出去,你就得從現在開始從我的話,否則,我把你扔出去喂長頸鹿!”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我聽話,一定聽話。” 他也點點頭,遞給我一個水壺和玉米面餅子,我漱了漱口,卻不敢用手接餅,他笑道:“尸毒暫時傷不了你,放心用手拿吧,沒事。” 我這才拿起了大餅狼吞虎咽了起來。 他:“你先吃著,我現在要忙些別的事情,一會忙完了,便帶你離開。”完就到了那夫妻合葬墓的棺槨旁,開始驗棺取物。 我嘴里嚼著玉米面餅子就著咸菜,一邊問道:“伯伯,你也是這里人嗎?” 他一邊忙活一邊回答:“別叫我伯伯,太顯老,我姓楊,你就叫我楊老師......呃,不好意思,最近提正高了,叫我楊教授吧。” “楊教授是你的名字嗎?”我不解的問。 “不,教授是種職稱,算高級一點的老師,傳道受業解惑也,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大學教師,教歷史和國學。”楊教授笑著回答。 我媽從我記事時起就教過我待人接物的禮貌,我便恭恭敬敬的道:“楊教授,你好!” 他繼續道:“我不是本地人,和本地人也不熟,但現在看來,這里的人大多不是善類,一會取了陪葬品,你我還是盡早離去才是。” 我問道:“楊教授,那你是好人嗎?”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似乎思考了一下,道:“有的人覺得我是好人,是個學著,教師,大慈善家,偉大得不得了。有的人覺得我是個壞人,我十惡不赦,喪盡良,恨不得把要我碎尸萬段,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他繼續忙了起來,笑了一聲,道:“反正無所謂,別人我是好是壞我都不在乎。” “楊教授,你......你也是盜墓賊嗎?”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話。 “是的,不過,賊這個字太低端,得叫‘佛爺’,看,檔次就上來了,告訴你,別人管我叫‘鬼佛爺’,就是專偷鬼的東西。換句話,他們是學生級別的盜墓賊,我卻是教授級的盜墓專家,哈哈。”他得很坦然,就好像理所應當一樣,這理論我聽得瞠目結舌。 “這是不是傷害理的事?”因為封瘸子就是個盜墓賊,這讓我覺得似乎盜墓的人都不是好人。 楊教授笑了,道:“我翻過三百三十五座墓,得了無數的奇珍異寶,那些富有的人花著價爭相購買收藏,我卻用這些錢救活了二百七十多沒錢看病的病人,救助了上千個念不起書的學生,養活了六十五個失去青壯年的家庭,出資辦了三所養老院,還有一所孤兒院,你我這算不算傷害理?” “可那畢竟是墓主的東西......”我跟封瘸子盜墓完全是逼不得已,而實際上,我是十分抵觸盜墓這件事的。 楊老師指著棺材里的兩個人,道:“你他們?制造魔障勾引幼的孩童當他們的子女和祭品?這種墓主,我非但要拿他們的東西,我還要把他們挫骨揚灰,讓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怔住了,楊教授竟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滿了邪氣。 他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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