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到我從古墓里順出來了東西,我立刻就想到了那把黑色的短刀。 它是短刀或者匕首,其實更接近于一種渾然成的藝術品,它渾身漆黑,刀身短而窄,按照尺寸,跟水果刀差不多,應該達不到管制刀具的標準。但起鋒利,我見過的任何刀具都無法和它相提并論。 起來,它的經歷也算坎坷,先是被盜墓賊涂了毒殺死了自己的同伴,在尸體上插了若干年后,又被我得到,然后封瘸子把它扔在了野狼的眼睛上,毒死了野狼,同時也廢掉了封瘸子的一條胳膊。再后來,我稀里糊涂的用它殺死了那只會笑的兔子。離開夫妻墓時,它的毒性莫名消失,楊教授讓我把它帶在了身上。回到城市后,我從來都沒能夠用到它,倒是白總讓人欺負,我就將它送給了白。 黑子聽我順回來一件古物,當即來了精神,問道:“啥呀,在哪?” 我道:“你是我送你那枚黑色的短刀,你還用它劃傷了倪威的脖子。” 白點點頭,道:“沒錯,就是它。” 我回憶起當年的往事,道:“這個啊,還真是在墓里頭順的,而且還是從死人身上拔出來的,不過,我以為這是被現代人使用過的兇器,不應該是古物。” 白從腰間的皮袋子里取出了那把短刀,看得出來,這么多年他一直心翼翼的保護著它,他道:“它年代并不久遠,但材料卻不一般,是玄鐵隕石做的,先不研究價值,光收藏價值恐怕就不菲了。” 我接過黑刀拿在手里,心中感慨萬千,它救過我的命,也差點害死了我,幸虧當初把它給了白,要不然等到我犯罪被捕,妥妥被沒收充公了,我想起肖教授的話,便道:“倒是有人過,這把刀不是凡物。” 黑子又來了精神,搶過短刀道:“那咱把這玩意賣了,是不是就可以承包高爐了?” 白道:“這短刀無論是對于棺子還是對于我來都十分的重要。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該賣它,而且它的價值也不是特別高,補貼家用有余,投資高爐沒戲。不過到古董,我倒真知道有個地方可能藏著無主的珍寶,要賣的話,不如把那些珍寶找出來,當做我們未來投資的本錢。” 我知道白跟我們從不不靠譜的話,心下驀然一動。黑子一拍大腿,道:“早啊,在哪啊,咱這就去給挖出來。” 白喝了一口酒,道:“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它們就藏在紅星孤兒院廢舊倉庫附近,沒準,就在倉庫里面。” 我心中有諸多不解,和黑子對視一眼,便問白:“白,你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白道:“是一個資助過我學業的大學老師,他告訴過我的。” 黑子奇道:“那你的老師又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白道:“他除了大學老師還有兩個身份,一個身份是紅星孤兒院的名譽院長,另一個身份卻是......” “盜墓賊,對嗎?”我回答道。 白沒有話,慢慢的點點頭,似乎也不愿意出這個看似骯臟的詞匯。 黑子卻驚訝不已,道:“怎么,大學老師,盜墓賊,這哪兒跟哪兒啊?而且......棺子,怎么你也認識?” 我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道:“是的,豈止是認識啊。這么多年,我除了找自己的父母,其實也在找他,只是......只是現在剛剛從牢里出來,實在沒有臉面和他相見。對了,白,他現在過得怎么樣,身體是否無恙?” 白也嘆了一口氣,竟搖了搖頭。 我的心驟然一緊,便問:“他現在不好?” 白手中擺弄著酒瓶,他擺弄了一會,然后抬起頭道:“他去年已經離世了。” 我如受五雷轟頂:“不可能!他才四十多歲,絕不會......他......他怎么死的?” 白的眼中也有淚水劃過,道:“他和你一樣,也入了獄,但判決結果是——死刑。” 我目瞪口呆,手中的啤酒瓶滑落,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離開孤兒院,參加工作以后,我曾一直認為,等我有能耐了,一定要報答楊教授。 可那時候的我還太窮,太沒出息,根本想不出一個報答他的方式,也根本沒有臉面去見他。 后來,我進了監獄,就更覺得對不起他。 我覺得,他是個教授、學者、慈善家,到底是一個上流人物,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誰曾想,他竟也和我一樣進了監獄,而且還被判了死刑。 在我入獄的第二年,也就是出獄的前的三個月,他被執行了死刑,那,是六月初三,很熱,并沒有下雪。 他死后,沒有一個他的親人收殮他的尸體,他是被民警們收殮的,用警車送到了火葬場。 不要靈堂,也不要墓碑,最后骨灰撒在了大海里,民警,這是他最后的遺愿。 白和一些他曾救助過的人也是在幾之后得才到了消息,想去祭奠,可卻連祭奠的地方也找不到。 白曾以為是他盜墓的事情案發了,才被抓捕宣判,看了報紙才只知道,通篇對他的報道都沒提關于盜墓的半個字。 可他真實的罪名卻更加的令人觸目驚心,甚至令人發指。 他是因為惡劣的故意傷害罪和變態罪被批捕。 二月二十五日,他用一輛軋道機碾碎了一個女孩的雙腿,讓她今生只能與輪椅為伴。 二月二十八日,他剜去了一個男孩的兩只眼球,讓他永遠的失去了光明。 三月三日,他把一瓶濃鹽酸灌進女孩的嘴里,燒化了她的舌頭、聲帶和食道,讓她未來只能與流食為伍。 三月四日,他用絞肉機,把一個女孩的雙臂絞成了肉泥,女孩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面前放著一盆她手臂做成的肉泥。 三月十五日,他在一個男孩身上澆滿了汽油,然后點燃,最后男孩還是被他的父親救下了,卻已經全身被燒爛,成了一個裝在紗布里的人。 據,男孩身上起火掙扎的時候,他還在不遠處優雅的跳著一支舞蹈。 這幾個孩子,都還在花一樣的年紀,本來都有著美好的未來和令人期待的人生,就這么被他毀掉了。 我不禁感慨,吶,這是變態惡魔還是人體實驗,我怎么也無法想象,這是一個曾經救過我的人做出的事。 這些年來,我一直告訴自己,他盜墓是為了慈善,他殺人是為了救我,他吃人也是逼不得已的無奈之舉。他不該是個無緣無故害人的人。我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就要崩塌了,他這么做和封門溝的封瘸子又有什么區別? 白,在發生兩起案件的時候,公安部門就鎖定了他,可無論如何卻總被他先一步逃脫。他最后的被捕是因為他自己的自首,他坦白了所有罪責,甚至還有行兇時的錄像。 我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楊教授究竟是善是惡,也不知道其中的因果緣由,我只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牽掛的人又少了一個。 救過我兩次的恩人被處決了,連塊墓都沒有,都不知道該去哪里祭奠? 我想,不管楊教授做了多少傷害理的事,他終歸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連干了三瓶啤酒,然后又將三瓶啤酒撒在地上,朝著楊教授去世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黑子和白將我攙扶起來,我開始大口的嘔吐。 黑子邊拍著我的后背便道:“沒那個兩下子就別一口干三瓶,你看看你,跟個噴泉似的,咱們當年咱哥仨烤叫花雞,點著草垛子時咋就沒發現你有這功能,灌兩瓶啤酒比消防隊的呲水槍都好用,啊,哈哈......” 白用胳膊肘懟了黑子一下,黑子方覺這玩笑開得有點不是時候,尷尬的閉了嘴。 可悲傷歸悲傷,痛苦歸痛苦,無休止的停留只能徒增煩惱,該走的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 吐罷了,我的胃里好受了一些,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大腦又清醒了起來。 我問白:“那孤兒院下沉倉庫的古物又是怎么一回事,楊教授當時是怎么跟你的?” 白沉靜了一會,:“這事,來話長。記得那時我還在大學,他既是資助了我學業,又是我的論文老師,算是我這一生的恩人。” 我點點頭,感慨道:“這楊教授和你我二人倒真是淵源頗深。” 白繼續:“他有一次,他看見我正在用這把黑色的匕首在雕刻一個娃娃,便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我猜測道:“他認得那把匕首,他一定是問你關于匕首的事吧。” 白搖搖頭,道:“關于匕首,他只提了一句,他更關注的,是我雕刻的娃娃。” 這著實讓我感到出乎意料。 黑子也奇道:“怎么還有人好奇這個呀!” 我問道:“他什么了?” 白繼續道:“楊教授問我,為什么這么喜歡雕刻娃娃。” 黑子道:“這么問并不稀奇啊,認識這么多年,這個問題我和棺子問了你不止八百遍了吧。” 白很坦然的道:“是的,我每次都跟你們,只是個愛好而已。可楊教授并沒那么好糊弄。” 黑子瞪大了眼,道:“糊弄?難道你之前一直騙我和棺子?” 白點點頭,道:“是的,這件事我從沒跟你們過實話。” 黑子指著白道:“好你個白,虧我和棺子倆這么信任你......” 我卻突然覺得白的話細思極恐,趕緊拿塊豬頭肉堵住黑子的嘴,讓白繼續。 白繼續道:“楊教授當時就跟我,他不相信這只是一個愛好,他問我,這雙眼睛是不是能夠看見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你你能看見別的東西。”黑子嘴里叼著肉含含糊糊的,我靜靜的看著白,期待著下文。 “我向教授坦白的承認了”白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我能看見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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