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子和白見我當時就要割皮,心下大駭,對望一眼,又都看著我,異口同聲道:“你確定?” 我咬著牙,點點頭。 黑子看著我,又看看白,有些猶豫,道:“白,要不,還是你......”他看白現在已滿頭大汗,狀態似乎不大好,便又道:“得,還是我來吧。” 白看看黑子,點點頭,把那把玄鐵匕首遞給了黑子。 黑子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我卻能夠從他的眼神里看出恐懼和緊張。 “棺子,我這一下要把你弄死了,你可別怪兄弟。”黑子想故作幽默,出來的事卻完全不好笑。 “黑子,我要是死了,我就去找你死去的爸,跟他拜把子!”黑子干笑兩聲,并沒有輕松許多。 但黑子終究是個十分勇敢的人,他扯開了我的背心,一刀直接割在了那塊猴皮上,鮮血頓時流了出來,我感到鉆心的疼。 白拿手紙趕緊給我止血,可血卻越流越多。 “棺子,這......這不行啊,血越流越多!”饒是膽大的黑子,他的手也已經開始抖了。 我又狠狠的咬咬牙,道:“這個時候了,就別收手,一刀割到底吧!” 黑子喘著粗氣,眼睛不停的在我的臉上和傷口上游離,我在鼓勵,白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終于,黑子下定了決心,要一刀把這一整塊皮割下去。 白卻忽然發現了什么,趕緊伸手阻止了他。 “白,你......”我驚訝的看著白。 白舉手打斷了黑子,他的大腦似乎在迅速的思考,對黑子道:“別割了,快止血,現在還不是時候,難道你們沒發現,這快猴皮下長出了很多血管。” 我的腰上血流如注,在這深更半夜,大醫院都關了門,在這醫務藥品缺乏又沒有止血手段的時候,這么做其實無異于作死。 我似乎的確太沖動了。 白用白毛巾和腰帶把我腰上的猴皮扎緊,這才堪堪止住了血,但我還是因為流血過多,眼前一陣恍惚,就暈了過去。 我又做了一個夢。 我在黑暗中穿梭,周圍的景象一片模糊。 我的前面是一堵墻,我穿墻而過。 一個體型碩大的肥胖男人依偎在一個女人懷里,我隱約覺得,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我都似曾相識。 他們看見了我,在對我指指點點,我不知道他們著什么。 女人開始笑了,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笑,難道是因為我的長相很滑稽? 這笑聲令我很不舒服,我迫切的想離開這個地方。 我按原路返回,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我猛然驚醒,渾身已經濕透,腰間震震劇痛敲打著我的神經。 我和我,到底他媽的哪個才是我? “你醒了。”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白守在我的床前,手里拿著一個大毛巾在給我擦汗。 我喘著粗氣,四下望望,這里是病房,我的腰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下面露出帶血的長毛。 顯然,那塊猴皮還長在我的身上。 “黑子呢?”我問道。 “他守著西瓜攤,你在縣醫院。”白道。 我感覺腦子里像裝滿了漿糊,想到剛剛做的那個夢,心里亂成一團麻。我道:“白,你......你這里是醫院,那,那你快叫大夫給我動手術,快把這塊皮肉割了,我感覺,那被扒了皮的猴子就寄生在那塊猴皮上。” 白握著我的胳膊,慢慢的道:“我覺得,你應該先冷靜冷靜,你的這塊皮下面,已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管,我問過大夫,這醫院做不了這樣的手術。如果真想做手術的話,咱們得去北京的大醫院做,總之現在不是時候。” 我道:“不行啊,白,你知道嗎,這二十年來,我一直在反復做一些奇怪的夢,有時候在森林里游蕩,有時候在猴群里和猴子們互相廝打,還有的時候,被耍猴的老頭呼來喝去在街頭表演,我感覺,夢中的自己就他媽的是一只猴子的一生經歷。” 白把一瓶礦泉水遞給了我,道:“你先喝口水。”我搶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個干凈。 白看著我道:“你剛才是不是又做夢了?” 我點點頭,我感到現在的自己一定狼狽得像一條失了魂的野狗。 白又用清水又投了投毛巾,遞給我,道:“冷靜一下。” 我接過毛巾,自來水把毛巾浸得冰涼,我擦了擦臉,頓時清醒了許多。 白見我臉色恢復了一些,道:“你昨晚上做了什么樣的夢,最好馬上出來,時間長了,恐怕就會忘了?” 我努力的想了想,道:“我好像在咱們挖的盜洞里,然后......穿過了咱們挖洞的遇到的那片磚墻,我直接從墻上穿了過去,進到了下沉倉庫......”我猛然一驚,道:“對了,我看到墻后面那兩個人了,我認得他們,是的,我認識。” 白低聲問道:“是誰?” 我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慢慢的道:“倪威和劉主任,對,就是他們兩個......” 白低聲自語道:“怎么會是他們......”他思考了一下,又道:“你夢里似乎和它有著一樣的經歷,能看到它所能看到的一切,又或者,你的夢就是它的思想或者見聞,你知道我的‘它’指的是誰,對嗎?” 我點點頭,道:“是我在封門溝,那只被封瘸子扒了皮的白毛老猴,除了它還能有誰?” 白也點點頭,道:“是不是它死后你才開始做夢?” 我點點頭,道:“它死后……不對,它到底死沒死?” 白問道:“你不知道它死沒死?” 我道:“它被扒了皮后,就翻墻逃走了……我不知道。”我的沒錯,我的確不知道它是死了還是沒死。 它也許被扒了皮后,走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然后安靜的死在那里。 也有可能,它翻過了墻逃走后,弄了一套人的衣裳,繼續人模人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可如果沒死的話,那我的怪夢又該如何做解,難道,寄生在我身上的猴子和那只被扒了皮逃走的猴子,不是一只猴子嗎? 我想不透了。 白道:“你的夢能夠從它的視角看到一些東西,那是不是它也能夠從你的視角里看到你所經歷的一切?” 我冒著冷汗,道:“我......我不知道。” 白繼續:“如果,他能了解你的一切,包括想法,思維,還有經歷,它是不是可以占據你的身體后,完全的代替你?” 我點點頭,看來,白和我所擔心的問題是一樣的。 白把臉探了過來,他的眼神帶著警覺和狐疑,一字一句的道:“那我怎么知道,現在的你,是棺子還是那只猴子?” 白的這句話,令我心底一涼,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白繼續:“無論你現在做什么,有什么反應,那只猴子都會完全一樣的模仿,他在你身上待了二十年,恐怕沒有誰比它更了解你,我們幼年的記憶,經歷,甚至我們之間的秘密,它都了如指掌。現在看來,它當初他救你,或許并不是發善心,而是怕傷害了自己的宿主,我得對嗎?” 白得很有道理,我有些不知所措了,道:“它......它怎么也只是一只死去的猴子,連話都不會......怎么能......” 白冷冷的道:“你忘了昨是誰出了那個‘猴’字了嗎?” 我呆住了,是的,那不是我的,卻是從我的嘴里發出來的。 它學會了話。 我咬牙切齒的:“那你還不把那塊猴皮給我揭下來,或許就是那塊猴皮才是載體,揭下來,那猴子精就滾蛋了。” 白道:“我剛才過了,你的那塊皮下已長出了無數的血管,就好比在你的腰上又長了一個心臟,如果貿然割下來,你勢必會失血過多,會有生命危險。” 我有些氣急敗壞了,吼道:“那我他媽的該怎么辦?” 白坐在我的面前,冷冷的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感到很陌生,他道:“如果你是吳棺,請你記著,我一定會想法子救你。如果你是那只猴子,那么也請你記著,我一定把你從棺子身上趕出去。” 我被白一本正經的樣子氣笑了,我道:“我要是那只猴子,還會這么積極的要割掉猴皮嗎?” 白淡淡的道:“如果是那只猴子故意這么,以此來博得我的信任呢?或許,他已經完全占據你的身體了,那塊猴皮也完全沒了用處。” 我道:“白,看來我怎么解釋都沒有用了,對嗎?” 白平淡的道:“是的,沒有用。” 我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床上,氣得用被捂住了頭。 我感覺白做得有點過分,甚至有點神經質了,這不像他往常的處事方式和態度。 白呀白,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現在的我,大腦一片混亂,什么也無法真正的清醒下來,而且越思考,思維也就越混亂,漸漸的,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我又想睡覺了。 我突然有這樣一種感覺,白遞給我的那瓶水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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