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球皮又皮,馬蘭開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這是一首很動聽很有趣的歌謠,如果是在陽光下的操場上,我聽到了這個歌謠,一定會面帶微笑的跟著哼哼兩句,但在此時此刻,我聽到了這首歌謠,卻莫名感到無比的恐懼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膽量,也許我生膽子就大,也許是封門溝那悲慘恐怖的經(jīng)歷讓我對死亡產(chǎn)生了麻木的感覺。 但我承認,眼前的這一幕,真的讓我毛骨悚然了。 這是一間二三百平米的地下大廳,頂棚幾十條明亮的日光燈帶讓一切黑暗消失遁跡。 在這大廳的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石棺材,它造型古樸老沉,帶著一種亙古永恒的風(fēng)霜悲戚之氣,顯然,這是個上了年紀的物件。我覺得這并不可怕。 在大廳左面,兩個大理石臺,上面血跡斑斑,像極了屠宰場的切割臺,我不知道在這石臺子上面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但現(xiàn)在對我來,它就只是個石臺子而已,這也算不上可怕。 在大廳的右面,擺放著四五十個福爾馬林溶液瓶,每個溶液瓶里放著一具孩童的尸體,他們大的大概三五歲的樣子,的只有拳頭大,恐怕尚未足月就被不負責(zé)的母親從肚子剖了出來,他的媽媽活在人世自己繼續(xù)揮霍自己的青春和人生,可憐的孩子卻被泡在了瓶中,成了一具標本。這些東西讓我無比的悲傷憤怒,卻仍然算不上可怕。 真正令我恐懼的是一個活人——她看上去毫無攻擊力。 她是除了我們四個之外在這大廳里的唯一一個活人。那是在棺材上坐著的一個孩,她看上去四五歲的樣子,面黃肌瘦,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她的懷里抱著一個死人的頭顱,頭顱上的毛發(fā)一緊干枯如草,似乎死了很久。頭顱的臉上帶著一副金色的面具,面具的眼睛彎彎的像兩道月牙,嘴巴裂開露出邪惡的微笑,這是我第三次看到這個笑容了。 那個女孩,一邊用一只手輕輕的拍打著那個頭顱,一邊還在有氣無力的念著一首歌謠—— “皮球皮又皮,馬蘭開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我們四個環(huán)視眼前這觸目驚心的景象,三分鐘,竟沒有一個人知道該些什么。 最后,竟是黑子了第一句話,他:“我他媽的不是在做夢吧。” 我故作鎮(zhèn)靜,回了他一句:“是不是做夢,你咬咬手指頭就知道了。” 回頭再看劉警官,他竟真的在咬自己的手指頭,我拍拍他,道:“你就別咬了,快把照片拿出來。” 他竟愣愣的問我:“什么照片?” 我道:“你不是一直在找一個丟失的孩子嗎?你手里是不是有那個孩子的照片,你快看看,棺材上坐著的是不是那個孩子。” 他立刻恍然,從里懷翻出一張四寸的照片。大家都湊過來看。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像一個使,她的臉蛋有些胖,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一對羊角辮倔強的撅著。照片上的她穿著紅格子連衣裙,腳上穿著漂亮的蝴蝶結(jié)皮鞋。一看就是富裕家庭的孩子。 再看棺材上坐著的那個女孩,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卻沒有一點精氣神,她的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像只脫了水的檸檬。她身上穿著個白色的背心,肋骨瘦的顯露出來,胳膊細得像一根筷子。 她和照片里的女孩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頭頂?shù)难蚪寝p,倔強的撅著。 “劉警官,你是不是她!”我對比著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孩,不敢確定。 劉警官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無論是不是,我都得救她!”完就要起身向前沖去,我趕緊伸手將他攔下。 “你干什么!”他瞪著我,情緒有些激動。 “老劉,你先冷靜冷靜!”我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希望能讓他冷靜下來。 “你把手放開,我現(xiàn)在要救人!”劉警官用手指著我,他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好,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拳頭揮在我的臉上。 “我們當然要救人,可你這么直接沖過去,不僅會害了她,恐怕也會害了你自己。”我也瞪著他,分毫不讓,我要讓他知道,就算他真的把拳頭打在我的臉上,我也不會放手。 我們僵持了一分鐘,他的語氣終于有了些許緩和,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嘆了口氣,:“你也不看看我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老劉,你憑心而論,你覺得這里是人呆的地方嗎?這女孩是不是那失蹤的孩子暫且不論,整個大廳里除了我們四個外來人,就她一個活人。你再看那瓶子里的孩童尸體,你覺得這是個正常人能夠干出的事嗎?我總覺得有蹊蹺,我覺得咱們得仔細觀察觀察,冒然行動,難免會有危險。” 劉警官冷笑一聲,語氣變得異常的平靜:“就算真死在這兒,那我也得去,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個人民警察,我現(xiàn)在就要救這個孩子。”完,他靜靜掰開我的手指,走向了棺材。 我指著劉警官問黑子:“你見過這么蠢的警察嗎?” 黑子搖搖大黑腦袋,豎起大拇指,撇撇嘴道:“徐洪剛精神在此時此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升華!” 白淡淡的道:“也許人家的價值觀真的和我們不一樣,咱們還是不要妄加評論了。”聽得出來,白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敬意。 黑子:“現(xiàn)在怎么辦?報警嗎?我怎么覺得這是個變態(tài)狂的犯罪窩點呢?” 我道:“這涉及到人命,當然得報警,可報警也輪不到我們報,有他呢。” 我嘴上著話,眼睛卻一直在死死盯著劉警官,我生怕他一不心觸碰了什么危險的機關(guān),好及時上前搭救。 轉(zhuǎn)眼間,劉警官已經(jīng)走到棺材的跟前,這里并沒有什么機關(guān),可能是我多心了。 棺槨的高度大概一米五左右,劉警官向坐在上面的女孩伸出了手,溫柔的道:“孩子,別怕,我是警察叔叔。” 棺材上的女孩也看到了劉警官,她的臉上顯出很恐懼的神色,馬上抱緊了帶著面具的頭顱,生怕別人給它搶走。 劉警官和顏悅色的道:“我不搶你的東西,我要帶你走,把你送到你媽媽那里去,然后把壞人都抓起來。” 誰知女孩聽了這句話,更加的驚恐了,她道:“我現(xiàn)在就跟媽媽在一起啊,求求你不要把媽媽抓起來。”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著她手中的骷髏頭,不禁猜想——這會不會就是她死去的媽媽啊!如果是的話,那以后該怎么跟這女孩解釋這樣的事,恐怕她的一生都將生活在無盡的陰霾之中。 劉警官笑笑又問道:“朋友,你的媽媽在哪里,我不抓她。” 女孩一只手抱著骷髏頭,一只手伸了出來,她把手指向了我們的方向,道:“媽媽在那兒......” 我和黑子白,互望了一下,感覺脖子后面涼颼颼,我們回過頭,卻只看見一個光禿禿的大鐵門而已。 等我再回過頭,我發(fā)現(xiàn),劉警官的臉色變了。 我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復(fù)雜了。 劉警官抱下了女孩,狐疑的看著我們,低聲詢問道:“你,他們?nèi)齻,誰是你的媽媽?” 黑子有些激動,罵道:“老劉,你腦子被驢踢了吧。”我趕緊阻止了黑子。 女孩伸出手,在我們?nèi)齻面前慢慢的來回的游移,終于,她把手指落在了白的方向,道:“他是媽媽。” 黑子罵道:“這孩他媽的有毛病。” 劉警官冷笑道:“我看,你才有毛病吧!吧,你們究竟收集這些死去的嬰孩干什么?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怔住了。 黑子道:“劉警官,那是白啊,這孩子來路不明,你可別輕易相信她的話啊!” “那我就該聽一個精神病人的話嗎?”劉警官反問道。 黑子驚道:“啥?” 劉警官把女孩放了下來,安撫著讓她不要動,然后站起身來,從身上抽出一根短棒,他按動了開關(guān),短棒的頂端就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這是一根警用電棍。 他面對我們道:“你們仨,謊話得很逼真,我也差點就信了。但我真沒想到,同為孤兒的你們,怎么能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來,今,我無論如何也要帶著孩子離開,如果在你們內(nèi)心深處,還有那么一點點的仁慈和憐愛之心,就讓這個孩子回到她媽媽身邊。如果你們不肯,我會用我作為一個警察的尊嚴,捍衛(wèi)這個孩子的生命。” 黑子氣的暴跳如雷,想解釋什么,最終沒解釋出來,只得罵道:“警察隊伍里怎么會有像你這么蠢的豬!” 劉警官道:“我是蠢,我聰明的話也不會被黑人綁架。但是,我不會和邪惡妥協(xié)。這是我的原則和底線。”他伏下身,又對女孩輕輕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帶回家。”看來,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把我們列為犯罪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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