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備猶豫地問道:“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走么?”
趙二勸道:“劉兄,現今官場就是如此。要么有后臺,要么花錢。不然的話,為什么孫兄的功勞遠不及你,卻這么快就去上任了?”
劉備自然知道趙二說得對,只是一時有些想不開。最終猶豫了一陣后,問趙二:
“要不我去見見我老師盧植?”
趙二笑道:“想開了就好,劉兄在朝中還認識些什么人,盡管去登門拜訪。而我,嗯”
趙二想了想,最后說:“我去見見曹操。”
趙二忽然想起曹操當初跟他說過,自己到了雒陽可以去找他,還說會“掃榻相迎”。那曹操雖然在去年底就已經上任濟南相去了,但聽聞曹操最近向朝廷請了假,現在正在雒陽私宅中居住。
于是本著不去白不去,去了至少混頓飯的心理,趙二決定去一趟曹操府上。
當然,這次出門不能再一身盔甲了,于是索性穿了件絲綢袍子出門。這絲綢是戰場繳獲的,趙二不僅自己有一些,還拿來分給手下軍官,給他們當鎧甲內襯。因為趙二聽說歷史上蒙古帝國的土豪鐵騎們,就是拿絲綢當鎧甲內襯的,據說效果不錯。
這次他也沒帶趙熊他們幾個,怕又惹出事端。趙二向路人打聽到曹操的府邸后,就來到門前,發現這曹操的府前比袁術府前冷清多了。不知道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至于沒有衛兵倒是好理解,畢竟袁術住的是河南尹官府,而曹操的是自己家的私宅。
趙二拍了拍門,然后對著打開門的門子說:“這位兄弟,勞煩通報一聲你家大人,就說幽州趙二來訪。”
那個看門的斜著眼看了看趙二,然后抬頭看天說道:“曹大人可是很忙啊!”
他喵了個咪的!怎么看門的都這德行!
索賄是吧?他喵的!
趙二忍住怒氣,從懷里掏出了一把五銖錢,塞到看門人手中,問他:“現在曹大人還忙嗎?”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銅錢,“嘁”了一聲,就要反手給他扔回去。他心想:哪里來的鄉下土包子,這點錢就想見曹大人?
但他手剛要松開,卻又突然有點舍不得,心說,蚊子再小也是肉,罷了罷了,誰讓自己最近手頭緊缺錢呢,就便宜他一次吧!
于是扭曲著臉,一副嫌棄的樣子對趙二說:“這次算你運氣好,進來吧!”
趙二心說,這狗仗人勢的東西,看我一會兒不跟曹操告你黑狀!
于是跟著進去,那人把趙二領到一個偏廳,然后就不管了。
趙二心想,花了這么多錢,一會兒一定要吃頓好的,怎么也要把本錢賺回來!
趙二坐在那里,計劃了半天怎么回本。等計劃完了,才忽然發覺,怎么還沒人來通知我見曹操呢?難道曹操真的很忙?
趙二卻不知,上次去袁術府上,是因為有事情,管家很重視他們,所以根本沒耽誤他,直接就安排他們了。趙二拿袁術府上的經歷來當經驗,顯然行不通。
這次趙二是正常拜訪,自然不會受到重視。又因為給的錢太少,所以那個守門的是能晾他多久就晾他多久,盡最大限度的不給他方便。
趙二郁悶之下,心說,反正我來了,就賴在這了,你們總不能把我餓死在這。我能混上一頓飯,不虧就行。
這么想著想著,一股困意上來,就原地睡了過去。好在這曹操府上毯子夠厚,火爐也燒著,倒是凍不著。
趙二睡得正香,忽然被吵醒:
“喂!起來,起來!”
趙二睜開眼一看,一個胖胖的管家模樣的人站在他面前,正在跟他說話:
“你就是那個趙二?”
趙二坐起身來答道:“是。”
“曹大人要見你,跟我來吧!”那管家說完轉身就走,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趙二心想怎么大戶人家的下人都這德行。趙二猜的還真差不多,古代進大戶人家,給錢少了就得不到什么好待遇,給錢多了自然笑臉相迎。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趙二趕緊起身跟上,一邊跟著,一邊在心里罵人。
管家帶趙二走進了曹操的書房,這才終于見到了“閻王”,發現曹操正在看書。
“大人,趙二到了。”管家說完便侍立一旁不再言語。
曹操抬起頭來,立刻笑臉相迎:“哎呀,這不是趙兄嘛!請坐請坐!”
趙二依言坐下。曹操見趙二面色不虞,便問道:
“趙兄怎么了?可有不高興的事?”
趙二拿眼白對著他,怪聲怪氣地答道:“哪有,曹兄偏廳里很暖和,我睡得很舒服。”
曹操一楞,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趙兄啊,趙兄,你可真是”
然后曹操對管家說:“管家,以后趙兄來訪,定要好生招待,別再收他錢了!”
管家答應后便退出了書房。
曹操是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過曹操本人對下人收入門費,倒是也不阻止,畢竟大戶人家都是如此。他雖然為官公正,但是也不介意讓來訪的有錢人破費一下。至于趙二這種窮人,就算啦!而管家也與曹操有默契,一般將第一次來的客人帶到曹操這時,會先在房里站著,如果曹操直接讓他下去,就說明下次客人來時還收他錢。如果曹操向他吩咐下次來要好好招待,就表示不再收這人錢了。
曹操笑著拍拍趙二肩膀道:“趙兄莫生氣,一會兒你在曹某這里吃點好的,想住下也可以多住幾日,為兄好好招待你以作補償就是!”
趙二這才笑逐顏開:“哎呀,曹兄真是客氣!小弟哪有什么不滿,既然曹兄挽留,那小弟就在曹兄這多叨擾幾日。”
曹操笑道:“趙兄滿意就好。趙兄啊,當日潁川一別,曹某甚是想念啊!”
趙二客氣道:“曹兄啊,小弟當日一別,對曹兄也甚是想念啊!當日曹兄率軍追敵時,勇猛善戰,英武非常,給小弟留下的印象很深呢!”
曹操順著話題說道:“難得趙兄看得起曹某,曹某也對趙兄極為欣賞呢!”
趙二趁機問道:“哦?不知曹兄欣賞小弟哪里?”
趙二這才靜心想到,這曹操雖然一向號稱禮賢下士,但前提是得知道自己是賢、是士才行。之前在潁川,二人不過一面之緣,曹操應該不至于被一句馬屁,就對自己另眼相待啊!
曹操哈哈一笑:“哈哈,趙兄真是個趣人!曹某之前說欣賞別人,別人都只當是客氣話,只會謙虛。唯有趙兄相信曹某說的是實話。趙兄啊,當日雖然你我僅有一面之緣,曹某卻是真的一直記得趙兄。”
趙二靜耳傾聽。
曹操繼續道:“當日曹某帶軍追殺賊寇,殺敵時,亦不忘觀察皇甫大人與玄德兄的部隊。曹某發現,三支部隊中,唯有玄德兄的部隊陣型最為整齊,即使是在追殺時,亦能保持整什的建制,而且兵種配合間,頗有章法,著實是一支強軍吶!當時曹某急著追敵,沒有細問。后來曹某與皇甫大人一起征討賊首張梁時,問過皇甫大人這支部隊的情況,才得知竟是趙兄所練。當時便對趙兄欽佩不已,時刻盼望趙兄能屈尊來蔽府一見吶!”
趙二心想,這有啥難的,我練的部隊是按整什或整伍記功的,而非其他部隊的個人記功制。如果哪個士兵敢脫離自己所在的什伍單獨作戰,那整什、整伍都不會被記下任何功勞,反而會被連坐受罰。自己不用下令,那個什長就會收拾他。
當年秦國的《商君書》有規定:“其戰也,五人束簿為伍;一人死,而剄其四人。能人得一首,則復。”靠的就是這種集體處罰制度,才能讓士兵團結,戰力大增。趙二的記功制則是賞罰并用,一有功勞,全伍平分。效果更是良好。
當然,這個秘訣趙二才不會輕易泄露,而是用另一個原因來解釋:
“曹兄啊,這軍隊最重要的,便是紀律,就是軍令。一支紀律好的部隊,指揮起來自然是如指臂使,想讓他們怎么作戰,他們就會嚴格按照你的要求來做。如果是一支紀律差的部隊,你讓他往東,他偏往西,你讓他站住,他非要亂跑,那仗就沒法打了!所以我在訓練士卒時,首先就要求的是紀律!”
曹操眼前一亮,贊道:“趙兄真是大才!孟德佩服,佩服啊!”
趙二所講的,雖然是各本古代兵書上都有講過的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這“很多人”里,基本都是些大門大戶的人,因為只有他們家里才會有這類書籍。由于三國時期的紙張還不如隋唐時期那么普及,所以書籍這種東西,大多還是被大家族所壟斷。一個平民要是能懂得這類兵書上的道理,就十分難得了。
趙二這時候也多少有些明白了,孫堅為什么之前想要挖走自己。那曹操當初不過是隨便看了眼自己的部隊打仗,就能察覺出自己是個人才。那孫堅與自己接觸那么久,能看不出自己是個人才?
是人才,自然都想挖過去。
曹操又問道:“趙兄,你可有表字?你我一見如故,不如以后就以表字相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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