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晴雯叫二爺,五兒一下子緊張起來。賈清低頭看著她,問道:“你便是廚房里柳家的女兒,叫五兒的?”
五兒不知道賈清居然認(rèn)得她,連忙點(diǎn)頭。
感受著懷里嬌若無骨的身子,賈清右臂勒緊了一下,將她抬離地面,掂量了掂量重量。
太輕了,賈清皺眉道:“你媽不是管廚房的,怎么還舍不得給你吃肉不成,瞧你虛弱成這個樣子!”
五兒本來微微吃痛,一聽賈清的話,以為他生氣了,亂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媽媽對我很好,是我,是我自己從小身體不好,吃不了多少,所以,所以……”
看得出來,她很害怕賈清誤會她母親。
“呵呵。”賈清笑了笑,終于松開她,道:“你回去吧,就說我說的,廚房里有那滋補(bǔ)的東西,多弄些你吃,下次我看見你,要是沒壯實一點(diǎn),我就問她的罪。”
“是,我記住了……”
五兒拾掇了拾掇衣角,看賈清沒什么要吩咐的,才行了一禮走出去。心想,怎么辦,我這身子一直都這樣,要是我下次見他還是長不壯,二爺不會真治我媽媽的罪吧?要不,我以后還是不到這里來了,二爺看不見我,自然就不記得這回事了……
房間里,賈清敲了晴雯的腦袋瓜子一下,道:“哪來那么大脾氣,欺負(fù)人家小姑娘!”
“什么嘛,她說不定還比我大了,怎么就成欺負(fù)她了……”
晴雯揉著腦袋,知道剛才她刻薄人的話確實被賈清聽見了。她本來還擔(dān)心賈清會不會生氣,現(xiàn)在動手“打”了她,她就知道賈清并沒有。
心中高興,晴雯拉著賈清到桌子面前,道:“二爺,這是我叫廚房做的酥酪,你也嘗嘗,味道怎么樣。”
說著打開盒子,把那酥酪拿了一碟過來。
賈清一看,色澤比宮里做的差太多,就道:“一看就是次等貨,我不吃。”
晴雯說:“沒有啊,我吃過一次,柳嫂子做的這個挺好吃的,你嘗嘗嘛。”
一邊撒嬌搖賈清的手臂,一邊用羹匙舀了一勺遞到賈清嘴邊。賈清抵不過,只好張嘴吃了。
嗯?賈清嚼了嚼,道:“樣子看著差許多,不過嘛,這味道倒是差不多了。難為她,這種宮廷秘制的吃食也能做出這個味道來,看來得賞她了。”
晴雯只是單純的想和賈清吃點(diǎn)東西,可不是為了給柳家的邀功。見他高興,便又舀了一勺,道:“爺既覺得好吃,那便多吃點(diǎn)。”
賈清避開了,他不喜歡吃這種膩膩的東西。看著盒子里幾碟酥酪,賈清皺眉道:“這么多你原打算一個人吃的不成?你很想說話不算數(shù)啊?”
酥酪一般都是用奶制成的,吃多了極容易發(fā)胖。
“啊?”晴雯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紅臉說:“才不是呢,還有惠香和鈴兒,我準(zhǔn)備和她們一起吃的。我哪吃得了這么多!”
嗯嗯,賈清點(diǎn)點(diǎn)頭,晴雯對自己的好姐妹還是很不錯的。
“來,你坐下,剛才你喂了我吃,現(xiàn)在換我喂你。”
晴雯雖不好意思,卻沒拒絕,乖乖坐下。更出格的事都做過了,何況只是相互喂著吃點(diǎn)小點(diǎn)心。
賈清用方才晴雯的方式喂了她一勺,可惜他沒考慮晴雯嘴比他小多了,吃飯又斯文,張不開嘴。一勺下去,有不少就掛在嘴邊了。晴雯舌頭一卷,雖然沒有掉地上的,但還是打花了嘴。
賈清直接被晴雯這個動作看愣了,呆呆不能說話。晴雯卻毫無所覺,還催促道:“爺,你想什么呢?還喂不喂人家吃了?”
“啊,哦,喂,我喂……”
……
“嘻嘻嘻……”
“噓!”
惠香和鈴兒兩個躲在外面,悄悄窺探在里面甜蜜的兩個人。
鈴兒小聲說:“哇,二爺對晴雯姐姐好好哦,還親自喂她吃東西……”
“噓……”
惠香再次示意她禁聲,然后同樣注視著里面的動靜。和鈴兒不同的是,她眼中除了艷羨之外,還有些別的東西。
這種機(jī)會,我也可以有……
惠香心道。
看了一會,鈴兒忽然張大嘴巴。
“呀……”
幸好被早有預(yù)料的惠香捂住嘴。惠香見里面的人似乎察覺了什么,望了過來,連忙拖著鈴兒走了。
鈴兒也知差點(diǎn)被發(fā)現(xiàn),走了挺遠(yuǎn),才道:“剛才,晴雯姐姐和二爺,他們,他們……”
“別亂說,更別和別人說。”
惠香的臉更紅。
看到她這個模樣,鈴兒就知道自己果然沒看錯。難怪二爺對晴雯姐姐比其他人好,原來她已經(jīng)是二爺?shù)娜肆恕?br />
惠香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幕,血如潮涌。她很想再回去看看,看看晴雯和賈清到底走到了哪一步,看看賈清有沒有要求晴雯,做比他那晚要求她做的更過火的事。
終究還是沒敢去看,只是回頭忘了一眼。
想必是沒有,她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能比她那晚做的事更讓人羞臊了,那晚的事,只要一想起,就會羞的她渾身發(fā)麻,不能行動。
艱難的壓下這些心思,回自己房間,倒床上,花費(fèi)好大力氣心才勉強(qiáng)平靜……
……
榮國府,今日也來了一位客人。
若說是客人,或許不太恰當(dāng),因為對方是個老農(nóng)婦。
話說那劉姥姥,那年因為家里生計艱難,攜著外孫王板兒到榮國府里打秋風(fēng)。雖然是八竿子外的窮親戚,但王熙鳳看她年老還出來走動,二來也為顯擺,便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外加一點(diǎn)車馬錢。
這劉姥姥只有孤女一個,所以老了靠著女婿過活。王家得了這筆銀子,不但度過了艱難,還把日子給過起來了,額外添了幾畝地,劉姥姥和她女兒兩個一起照料,趕在今年收了頭一遭蔬菜瓜果,就忙著挑了那尖兒用車給榮國府送過來。
王熙鳳不在乎這些,但見她大老遠(yuǎn)馱過來也辛苦,便收了她的心意,命人給各房都送了些去,自己去給王夫人回話。
王夫人對這門親戚更是不在意,讓王熙鳳隨便打發(fā)了便是。誰知賈母聽說了,就說她正想個積古的老人家說說話,便讓王熙鳳帶去她看看。
“姥姥,你就跟我去吧,保管有你的好處。”
周瑞家的笑說。她是王夫人的陪房,早些年就認(rèn)識劉姥姥,上回劉姥姥進(jìn)賈府,還是她引見的呢。
劉姥姥在這邊坐了半日,早就想告辭回家了,但因為禮節(jié)要面辭王熙鳳。誰知道一直不回來不說,還要帶她去見賈母。
她一個老農(nóng)婦,哪里好去見那樣尊貴的人,執(zhí)意說不去。
平兒在一旁勸說:“姥姥,你就去吧,我們老太太最是惜老憐貧,比不得那些狂三作四的人,你去見了就知道了。
想必你是怯上,有我和周大娘陪著你去就是。”
說完扶著劉姥姥走。
劉姥姥心里不愿意,只是不好執(zhí)拗,只得勉強(qiáng)喚著板兒走了。
劉姥姥和板兒是外人,自然不好在內(nèi)宅里穿堂過戶,因此平兒和周瑞家的領(lǐng)著她出了二門,再往賈母院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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