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說什么呢？”顧暖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了溫婉一眼，“我不都說了嗎，我現在之所以會和言墨住在一個屋檐下，是因為他請了人全力救治念念，而我放心不下念念才會留下。
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至于和他結婚，那更是無稽之談。媽，你真的想多了。”
溫婉嘖了聲：“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別扭呢？之前我不讓你們在一起，你是各種不聽勸，哪怕是擔著不好的名聲也要跟他糾纏不清。
現在，他已經沒有婚約在身，我也同意你們在一起了，你又說你們不可能了，你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顧暖垂下眼瞼，微微嘆了口氣：“對于一個，害我媽失去雙腿，又害我女兒變成植物人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何種辦法去原諒。”
“你這孩子，我不都說了，雖然我現在沒法再走路，可我卻覺得，我比以前活得更通透了，也更知足了。我都已經不計較這件事了，你還計較干什么？”
“可是念念呢？她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果不是當初言墨的一意孤行，念念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于這件事，我真的沒有辦法釋懷。”
溫婉嘆口氣：“既然你這么堅持，那我也不再勸你了。只是，你可別忘了，元家那邊，你還欠人家一個交代。
當初，人家不嫌棄你的出身，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將你娶進門，結果，臨了臨了，卻發生了這么不幸的事，你和小北的婚事也因此耽擱了。
既然，你說你和言墨再沒有可能，那我看不如，你還是和小北結婚吧，這樣也能給元家一個交代。”
“媽，”顧暖苦笑，“一會兒言墨一會兒又元沐北的，我怎么感覺，你好像非要把我嫁出去才算滿意？媽，你女兒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所以，這個事情您就別再操心了好嗎？”
“說的那叫什么話？什么叫一輩子不嫁人？你現在年輕，是覺得沒什么，等你老了，腿腳不利索了，有個病有個痛了，你才會知道，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比什么都重要。更何況……”
溫婉說到這頓住，看著顧暖欲言又止。
“媽，有什么話你就說。”
溫婉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這才壓低了聲音對顧暖說：“我看的出來，顧琛還沒有對你死心，剛才在飯桌上，你低著頭不知道，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看你的眼神，太不正常了。”
顧暖：“……”
這個，她也沒辦法啊！她已經跟顧琛講的很清楚了，或許，等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放下吧？
“而且前兩天，顧琛來過一次，他給了老顧一些文件，被老顧鎖在了臥室的抽屜里。有一次我趁他不在家的時候，找到鑰匙偷偷打開抽屜看了一眼，你猜是什么？
是幾份離婚協議書！顧琛這孩子太固執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放棄，他還在想盡辦法的逼老顧跟我離婚呢！所以……”
“所以，只有我結了婚，顧琛才會死心，你和爸的婚姻才會穩固？”
“暖暖，你覺得媽很自私是嗎？”“沒有，我沒有那么想。相反，如果我做出些犧牲，能讓你和爸安心，我也愿意去做。可是媽，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想因為成全別人，卻弄得自己一生不幸，因而，除非我是真的想要結婚，否則我
是不會和任何人結婚的。”
——
顧暖回到水榭綠都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她準備去樓上的時候，看到了還在餐廳等她的言墨。
餐廳被裝點出浪漫的氛圍，餐桌上燭光搖曳，還啟了紅酒。
言墨一見顧暖回來，就招呼她：“暖暖快過來，我等著你吃年夜飯呢！”
顧暖離開時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因為她覺得她要去哪里是她的自由，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匯報，說白了，她根本沒把這里當成是她自己的家。
她沒想到言墨會等她到現在，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現在都幾點了？我已經吃過飯了。”
“哦，是嗎？”言墨一點都不在意，還好脾氣的說，“沒關系，你再稍微吃一點好不好？”
“對不起，我沒胃口。”
“那，如果你實在不想吃，就留在這里，陪我坐會兒好不好？”
舉家團圓的日子，顧暖想起還在昏睡的女兒，心情差的很。
她現在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言墨，偏言墨還一直煩她個不停，她語氣奇差的說：“我累了，想回樓上休息了，你自己吃吧！
還有，年夜飯不該是和家人一起吃嗎？我想你這個時候，去找你姐姐或者奶奶更合適，這里可沒你的家人！”
她說完就蹬蹬的上樓，再不看身后的言墨一眼。
“誒，顧小姐……”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李媽，想要叫住顧暖，卻被言墨伸手制止。
李媽嘆口氣：“顧小姐也真是的，這一大桌子菜多不容易。”
“沒關系，”言墨說，“暖暖只是心情不好，都收了吧！”
雖然言墨說沒關系，可愛管閑事的李媽，還是想找顧暖說道說道。
她收拾完一切后，便找上了樓，敲開了書房的房門。
顧暖打開房門，開到了門外站著的李媽：“李媽，有事？”
“顧小姐，我知道我只是個傭人，不該管主人的閑事，可我還是想跟您說一句，您剛才對待言先生的態度，真是過分了。
您不知道吧，今天那一桌子菜，都是言先生一個人做的。
從你一離開，他就開始忙碌了，我想給他打下手他也不讓。你知道他腿還不能正常走路，他就讓我扶他到吧椅上，他是坐在吧椅上，親手給您做了一桌子的菜。
等他忙完所有事，弄得滿頭大汗的。所以說顧小姐，您剛才那態度，您想想言先生得多傷心啊？
可他還毫無怨言，說是您心情不好。像言先生這么好的男人，我是真沒見過，顧小姐，您要懂得珍惜啊！”
李媽說完，就轉身下了樓。
顧暖看著李媽的背影，心情復雜極了。
如果不是李媽告訴她這些，她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她今晚如何糟蹋了他的心意。怎么辦？她居然有點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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