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圓圓走了,谷雨問:“送你回家?”瞟了齊家一眼,便頭都不敢抬,臉還是紅紅的。 齊家沒吭氣,只是戲謔地盯著她。她是他見過的最容易害羞的女孩兒。他覺得這才叫女人。 “說話呀!”谷雨聲音低得像蚊子。 “不回家,想和你在一起。你的宿舍在哪兒?” 谷雨一驚,這么快就要和她上宿舍啦! “我們,還是在外面呆著吧,宿舍里有別人!一個河北的,一個安徽的,……那個張穎的志愿被人惡意填報了,就來了我們專業……”腦子亂亂的,谷雨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谷雨,”齊家打斷她。“我們走一走。”說完,他就牽住她的手。 “齊家!”谷雨一陣緊張,楊天虎肯定在不遠處看著呢。 “你別管!”齊家懊惱她的不配合。 “齊家!”谷雨乞求地看著他,周圍已經有看過來的人。 “看什么看?你再看我把你的眼睛蒙起來!”說完,他就把著谷雨的肩膀,不讓她動。谷雨怕他更瘋,只好聽話地呆著。 他抽出她的圍巾,攏一攏她的頭發,他的手指在她的皮膚上輕輕劃過,帶著涼涼的觸感。 她聞到了他的氣息,很熟悉。那時他們一起鍛煉,經常并排坐著休息。 他捧著她的臉,肯定是端詳了一下,說:“看你還怎么看!”說完,他握住她的手說:“來,現在我就是你的導盲犬,你除了信任沒有別的辦法。 谷雨只好跟他走,他的手把她的手包得嚴嚴實實的,很暖和。 “齊家,洛杉磯冷嗎?” “不冷,我穿風衣就夠了。靠海嘛,冷又能冷到哪兒去。就是雨多。” “哦。是不是和溫州差不多?” “差不多吧。不過,夏天洛杉磯也不熱,我覺得它就像在過一個長長的春天。” “哦。那挺好的,可以穿很長時間的裙子。”她蒙著眼也是一臉向往。 齊家說:“明年你找個機會去吧,我們可以一晚上不回去,就住在海邊。”見谷雨在低頭笑,他憤憤地說:“谷雨,我現在知道別人說的軋馬路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談戀愛沒地方去,只能在路上瞎溜達。” 谷雨笑著聽他發牢騷。 “我其實不想這么溜達,我最想做的是抱著你做想做的事情。”說完,他看看谷雨的臉,手上使了一把力。 谷雨別了一下頭,簡直要藏起來似的。 “可是,我現在到你宿舍去,你又不歡迎我。我到你家里去,你肯定怕你媽知道。我想帶你到我家去,你敢去嗎?那我們去哪里呢?只好像一個盲人領了一條狗一樣,在路上溜達。” “你才是盲人,你才是狗!”,谷雨抬起靴子踢了一下,沒有踢到。他躲開了,但他并沒有放手。 他語氣里的抱怨像夏天的醋缸一樣,酸氣沖天,谷雨雖看不見,卻想得到。她覺得他就是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那么,自己就是那個玩具? 她說:“可以去逛街嘛,也可以去滑雪,吉贊說你回來我們就一起去滑雪。水立方有人造雪。” “切,誰想跟外人在一起,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齊家說得咬牙切齒。 谷雨不禁偷笑,其實,她也想跟他在一起。 “齊家,我們走到哪里了,我看不見。” “不知道,反正走到走不動了,我就跟楊天虎回家去。……哼,他肯定已經匯報了。” “呃,那你家……”谷雨擔心起來。 “別管那么多,”齊家堅定地說:“在美國十八歲就登記結婚了,在舊社會我都已經當爹了。在新社會,誰干涉我戀愛自由誰就是侵犯人權!”他說著話,還踢了一下什么東西,弄出了響動。 “齊家——”這話讓谷雨有點哭笑不得。 齊家也被自己逗樂了。等笑完了,他認真地說:“你別想那么多,我要沒點決心,我也不會糾纏你。咱們一起往前走,看看會怎樣,也許也不會怎樣。我又不是養不了自己,我只是想皆大歡喜而已!” “嗯。我也不是養活不了我自己,我也只是想皆大歡喜而已。”她說完仰起臉看看齊家,盡管什么也看不到。 齊家給她卸開,他捧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說:“谷雨,你比過去漂亮,真的,脫胎換骨!只是還是像過去一樣害羞。” “胡說!”谷雨反駁。他們一起鍛煉的時候,她玩得興起也是很瘋,只不過,現在關系變了,倒不知如何相處。 “不過,我喜歡你的害羞,我一見你臉紅,我就心跳不已,我就想,這是上天為我準備的女子。” “酸!”谷雨輕啐了一口。“你這人怎么從前不知道你這么酸?” “從前跟誰酸去?溫度到了才發酵嘛!”他說得理直氣壯。 谷雨又沒話說。一到這時候她就沒腦子一樣,只是他走哪里她就走哪里。 路上有來往的學生,快到了打飯時間,校園里的人變得多了起來。像他們這樣手拉著手的不算少見,但這么順眼的兩人就很讓人關注。尤其是谷雨,明信片事件的女主角。 “谷雨,我看你們半天了!”蕭隨和張穎結伴過來,蕭隨咋咋呼呼的。 谷雨臉一紅,看看蕭隨一臉八卦的神情,說:“他叫朱齊家!” “啊,你就是朱齊家!哇,見識了,籃球隊長,我喜歡!” 這句“我喜歡”比較驚嚇,齊家不禁哈哈大笑,他說:“你的性格,嗯,我也喜歡!”說完沖他們揮揮手,拉著谷雨一路小跑。 迎著風,谷雨說:“到明天,這里到處都是你的傳言!” “讓他們說去,知道我來,別人就得退的遠遠的!” 谷雨別他一眼,這時候的朱齊家最有小孩氣。 “浪飛飛那小子,跟我打的不是一樣的主意嗎?切,就他?我什么比他差?你看看他那身材,脫了衣服能看嗎,我一脫,他得跪!”他轉過身來,驕傲地拍了下前胸。 “他練的是健美!”谷雨逗他。 “你還替他說話!”他劍眉一豎,“他那是不得法,練壞啦!” 谷雨不跟他較真,讓他說。 又走兩步,谷雨指著教學樓說,“要不要上去看看,一般這個時候教室空下來,我會在里邊念書,有時我聽自己的聲音也會忘記時間。”說完,她不好意思起來。 “自我陶醉!”齊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拉著她的手上樓。 到四樓,進了國學班的教室,里邊真的沒人。谷雨拉他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說:“這樣,你就可以想像我每天在做什么了。” 齊家不言語,他只是盯著谷雨。谷雨不由一陣心慌。這眼神太具侵略性。 “谷雨,我閑下來的時候就在想你。”他聲音忽然暗了下去,“抱抱”,說完,手上使力,谷雨跌坐在他的懷里。她慌亂地掙了掙。 “別動!我每次都想這樣抱著你,在家里,在海邊,或者在影院的轉角處……” 他的手在摩挲她的臉,谷雨感到了危險的臨近。“齊家!”她觸動了他的下巴。 “別動,傻子!”他吻她額頭,也是緊張的。她的頭躲藏了一下,可是沒躲開,他還是吻到她了。 他的嘴唇! 天,谷雨就像炸開了一下,腦子轟的一下。 可是,樓道里的腳步聲忽然變得清晰,她用力推了齊家一下,然后用手捂住嘴巴像是要保衛它一樣。 齊家憤憤在看著她,他才剛剛吻了一下下,這哪兒夠! 谷雨像做錯了事一般,指指門外,懇求他。 “不行,我剛剛學會,我得試試!”他理直氣壯。 “啊,你跟誰學?”谷雨驚了,也急了。 “電影!”他再次把她拉過來,特別認真地說:“我得試試他們那樣死去活來的是不是真的!” 谷雨不禁大笑,齊家太可愛了。他太可愛了。 齊家被她笑毛了,箍住他還要親她。可是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是楊天虎。 他惱恨地不接,谷雨拍拍他,說:“走吧,哪有從機場回家這么長時間的!” “不行!”他稚氣地坐著不動。也抱著谷雨不讓她動。 “好啦!”谷雨揚起臉親了他臉頰一下,極其自然。這一下,毛兒被捋順了,他哼了一聲,表示接受。 谷雨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抿抿嘴唇,像是拿主意一般。然后,把兩只手覆蓋在他的眼睛上,齊家意識到什么,僵住不動了。她俯下身去,把自己的嘴唇輕輕地放在他的嘴唇上,親吻,就像她在夢里發生過的一樣。 “谷雨!”齊家激動起來。他狠狠地摟著她的腰,他傻乎乎地沒輕沒重地回吻她,也不挑揀地方,連大衣領子都被親過了。 兩個人都弄得一身燥熱。 “好啦!”谷雨拍拍他的臉,從他懷里掙出來,“你不出去,楊哥會上樓來,我看你……” 齊家悻悻地垂下肩膀,盯看谷雨,仿佛在積攢力氣下一個決心。終于,他說:“拉我起來!”谷雨只好把這個撒嬌小孩兒拉起來。 等拉起來以后,齊家順勢一把把她摟緊,低下頭在她耳邊問:“你跟誰學的?”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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