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走到半路,齊家一摸包兒,才想起來,給谷雨帶的禮物忘送了。剛剛,他一直在回味谷雨的親吻,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直到現在聽見旁邊車子不停地鳴喇叭,他才清醒。這是北京。 “有病!”他沖著外邊罵了一句。 楊天虎微微一笑,沒吱聲。 他們要到山上去,卻趕上晚高峰,這已經是很晚了。下午打電話匯報的時候,姜涌秀說:“剛回來,別緊催他,要不鬧脾氣。”所以,他們現在只好一點一點地在路上磨蹭。 山上今天只有爺爺奶奶,到明天周六,大部分人應該會回來。 齊家在車上呆得無聊,打電話給安安:“姐,你和方植末還好著嗎?我沒給你買禮物,但給他帶了一條皮帶。” 安安高興地呵呵笑,“行,算我好弟弟!明天我上山,見面聊!” 這么快就掛了電話,他又得找人聊天。他其實很想跟人說說谷雨。他覺得谷雨真得變漂亮了,比以前更沉靜、更自信,不再那么惹人憐惜似的。他們之間,一開始他當然是可憐她,后來,就全變了,他不喜歡黏人的女生,她根本就不黏人,而且她很聽他的話,他帶著她,她高興,他也高興。他們就這樣高高興興地走到了一起。 他覺得自己心里有一個盛放的花園,那些花朵開放的聲音捺都捺不住似的。 “吉贊,我回來了!”他打給吉贊。 “哦,白軒也回來了,都回來過圣誕。” “這幾天我們約一下吧,谷雨說你等我回來一起滑雪。” “啊——,好吧!……齊家,你帶上谷雨讓我覺得別別扭扭的,要不,我們兄弟們一起玩吧!” “哈哈哈……,行!我們兄弟們一起玩兒,地點你安排!”他放下電話,對吉贊有點同情。沒有女朋友的人,怎么能理解有女朋友的快樂呢! 他一個人在車后座上不停地打給這個,打給那個,還打給弗蘭克。他對弗蘭克說,圣誕前后,他會去看他,和谷雨一起。 等到了山上,他已經累到不行,但是這個時間還不是他的睡覺時間,他估計家里人都睡了,因為這是夜里十二點。 進了客廳,他就是一愣,爸爸媽媽都在,這太詭異了,不是說今天他們在深圳,明天才回來嗎? 劉新雨說:“你奶奶等你等到困得不行,就去睡了。” 齊家抽了下鼻子,把大衣脫掉。他聽出這語氣里有點責怪。 “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朱承澤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說:“我也去睡了!” 劉新雨看看丈夫的背影,也跟了出去。一會兒,服務人員端上來一大碗西紅柿打鹵面,還有一個茶葉蛋,幾片肘花,一小碟醬黃瓜。 齊家一路上的好心情被父母的態度弄得有點打折。但他想,先吃飽飯,明日再戰! …… 七點,齊家被鬧鐘叫醒,其實這會兒他正睡得香,但是想到昨天爺爺奶奶在等他,他要強迫自己在早上彌補一下。 一家人都沒有晚起的習慣,他來到餐廳的時候,大人們都坐好了。 他撓了下頭皮,有點不好意思。他其實也是大人了,昨天確實有點任性。 “爺爺奶奶,昨天回來太晚了,對不起!” 朱潤民呵呵一笑,說:“我孫子調皮了一下,來,坐下來吃飯!” 姜涌秀看看兒子板著的臉說:“飯桌上誰都不能板著臉,來,都吃飯!” 一家人吃飯。 齊家還不餓,但是為了討家里人高興,就裝作吃得很香。朱潤民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他一下后腦勺:“調皮!”,又吃了幾口,朱潤民感嘆地說:“你讀書這很好,你爸爸忙工作也很好,但是我享受不到兒孫繞膝,這很不好!那么,我只好努力工作!” 朱承澤慚愧地叫了聲“爸”,他確實是太忙了。 姜涌秀說:“孩子太少確實不好,有人大代表建議放開人口政策呢。不過,等放開了,估計你們也生不出來了。” 劉新雨臉一紅,低頭吃菜。 “我行,我可以生!”齊家大言不慚。 眾人一驚,看向齊家。這小子太讓人意外了。 可是這意外的結果卻是朱潤民被嗆了一下,這把旁邊的朱承澤嚇壞了,趕緊拿水、捶背,甚至叫人。 朱潤民擺擺手,剛剛眼里的淚都被嗆了出來。他順過了這口氣說:“長江后浪推前浪,生孩子也是一波兒更比一波兒強!” 姜涌秀瞅了一眼,遞紙巾給他,責怪似地說:“齊家一回來,你就沒正經,這都是哪兒和哪兒啊!” “這就是天倫之樂,要什么正經?我都正經一輩子了!” 飯桌上的氣氛輕松下來,齊家感激地沖爺爺抱了下拳。 …… 這幾天,朱承澤沒跟兒子談他交女朋友的事,可能是忙,也可能不想讓家里弄得不高興,反正,齊家的日子過得挺好的。 圣誕節前夜,齊家就下山了,他說等和朋友聚會完了,再上山陪爺爺奶奶,朱潤民擺擺手說,去吧,正青春要好好玩,再不玩以后就不想玩了。 不過,安全是第一要務,楊天虎得陪著。 齊家樂顛顛的,他感覺爺爺奶奶不阻攔他的情事,爸爸媽媽應該要重新考慮他們的態度了。 總之,他喜歡在山上,山上有保護傘。山上只有一點不便,那就是離狐朋狗友太遠。 今天,他跟楚才招呼了一聲,說要到明德學校看老師去,其實就是借著看老師大家聚聚。他看到楚才在群里發了個通知,也不知誰會響應。反正誰去誰不去,谷雨肯定會去。這幾天,他們都有密切聯系。 他要抓緊下山的時間和谷雨在一起。 明德學校到了,校門口有幾輛車。照規矩,畢業生進校得有本校老師的接待,否則隨便什么人都進來,萬一他仇恨社會怎么辦? 再說了,不說仇恨社會吧,哪個老師敢接待何嘉耀那樣的畢業生,誰能保證他好好地進來能好好地出去? 打弗蘭克電話,弗蘭克不接,估計在上課,朱齊家只好聯系王中舉。兩分鐘后,王中舉就來了,一看盧谷雨肩并肩和朱齊家站在一起,王中舉嘿嘿一笑說:“有情況啊!進去可以,注意影響,田靜看到你們不給學弟學妹做榜樣,小心她嗤你!” 齊家也是嘿嘿一樂,有點小得意。谷雨卻是白了他一眼,離他遠了點。 王中舉說了句“要打球就去找老劉”就離開了。 齊家扭頭問:“要打球嗎?你是不是很久沒鍛煉了?” 谷雨轉轉眼珠,說:“走!” 她不是多想打球,她懷念的是和朱齊家一起鍛煉的日子。所以,她說走。 從老劉那里拿了顆球,兩人脫了外衣,一顆一顆地練習投籃。練了一會兒就不行了,室內球場有點熱,他們穿的衣服不對。 “谷雨,歇會兒!” 兩人肩并肩坐下,一人一頭汗。谷雨遞了紙巾給他,他趁機抓住谷雨的手親一下,谷雨就推他,兩人笑鬧。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真好! “谷雨,我都恨假期太短。你又要上課……,對了,給你的禮物,我一見你就覺得暈乎乎的。”他轉過身從上一排的座椅上拿雙肩包。 一個拙樸的木盒子,打開來是一個印地安風格的鐲子,金鐲子。 嚯!谷雨的嘴張得大大的,這分量一掂就知道是金的。“你確定要送給我?”一般老年婦女才戴金鐲子,而她才二十一歲! “對呀,多好看。是不是很少見?” “哦,是很少見。”她不忍讓他失望。“很貴吧?”她又不安起來。 “貴?算吧,反正我沒概念,這種手工制品也沒什么可比性。你放心戴,我不會經常給你送東西的,”說到這里,他扭捏了一下,說:“我其實不會買。有天看到一件染色特好的絨衫,但不懂女人的尺寸,就不敢買。” 谷雨開心地笑了,他心里有她就好。“以后別買貴的,你買了貴的我也不敢用……” “那你告訴我尺寸,比如……”他還沒說出來卻捂著嘴自己笑了,谷雨一看他那表情兜頭就打,這家伙越來越壞了。齊家蹦跳著躲閃,卻被從門外進來的人一把抱住。 “哈,楚才!”他親熱地給了楚才一拳。 “王中舉說你們在。”說完,他沖谷雨點點頭,卻是有點擔心地看了后邊一眼。 這時,周全打著電話,陪著王圓圓進來,他一見朱齊家后邊的谷雨,身體就是一僵。 有些事,不用說明,只看身體語言就明白了。 谷雨尷尬地笑笑,周全點了下頭。這個聚會忽然變得意興闌珊。 楚才一看這情況,沒話找話,“那個——,咱先說好中午在哪兒吃?我打電話定餐。” 沒人吱聲兒。王圓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沒了詞。這時,她一眼看到了谷雨手中拿著的盒子。“嘿嘿,我看看!” 盒子被她搶了去,緊接著她就咋呼開了:“不干了,不干了,送給我的是木頭的,送給谷雨的是金的…….”但話沒說完,她就意識到了今天這個時候不是耍寶的時候,某人的內心正在滴血。 周全搖搖頭,心一橫,從兜里拿出一個小木盒來,“給,谷雨,圣誕快樂!”說完,他把盒子放在地上,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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