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文芳請客的地點不在別處,就在仰圣山莊的接待中心二樓。老人們晚上一般吃得清淡,她就把請客的時間放在中午。她今天要拿出一天的時間陪女兒,谷雨越出落越漂亮,也越來越能干,就像小鳥要出窩一樣,她總覺得陪女兒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谷雨跟她說了代言的事情,她自然高興。以前這個主意沈誠提過,那是在谷雨的電影剛上映的時候,那時她沒有提,她就想讓一切都自自然然的。對于半路回家的孩子,她總怕有一點不舒服會讓孩子多想。她并不是要拿女兒賺錢,但女兒主動提出來這就不一樣了。 現在,谷雨去接她的黃爺爺和梅姨,這老兩口喜歡谷雨就像自己家的孩子一樣。 生了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兒,想想就讓人欣慰。如今她夢里都要笑醒。 她真的要笑醒。當梅寶琴一見到谷雨她就禁不住地嘖嘖稱贊,以前她總覺得這么好的美人坯子要被荒廢,心里就可惜得不行。哪想到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谷雨就大變樣了,不但會穿衣打扮,氣質也變得這么矜持自信。 “哎喲,想起我當年了。我像谷雨這個年齡,從長安街往西,一路上的眼珠子,甩都甩不掉哦!” “我還以為從長安街往西一路的交通事故都是因為看你造成的!”黃瀚原禁不住地打趣老伴兒。 “哼哼,我倒也怕!所以出門要戴帽子、扎圍巾。可是耐不住有人要追過來看看帽子下面的真容!” “那我現在算撿著便宜了,我每天都能看到她的真容!只可惜老了呀!” “說什么呢?黃瀚原!你以為你還年輕?”梅寶琴柳眉倒豎。她最不愿意別人說老,玩笑也不行。 “哪能呢?我比你大,自然是我老。我是老公,你是小娘子嘛!” …… 谷雨只是笑,看他們兩個穿得特別正式才相攜著出門。 黃瀚原一邊帶上門一邊說“焦秋草回來了,要不要叫他?” “焦爺爺回來了?”谷雨吃驚地望著他!拔以趺床恢滥?” “你整天忙,你怎么會知道?你們那里太冷,人老了,受不了的!”黃瀚原搖搖頭,“你們山上,條件還是太差了! 谷雨想了想,說“我去接焦爺爺,你們二位先過去吧,我媽在那兒等著呢!” 等見到焦秋草,一聽谷雨抱歉,說讓他在山上受委屈了,焦秋草就有話了“委屈,當然委屈了。你說說現在人家非洲的部落都用上太陽能了,你怎么就不給山上的房子弄一套呢,我天天晚上泡腳,你知道多不方便嗎?” 谷雨連連道歉,她馬上就給趙篇打電話,讓趙篇凡有人住的屋子先安上幾套太陽能取暖系統,先把這個冬天過了再說。她說如果賬上沒錢她就先把自己的錢墊上。 焦秋草對她的動作很滿意。說“這才像個做事的,再那么冷,多好的風景我也不干了!” 谷雨笑呵呵地聽訓,一路陪著老焦,一路聽他說山上的事情。 老焦嘴上說不干,但他說起山上的試驗興味盎然。他說“人家說蒙古白蘑只能長在大草原上,人工培植只有失敗,嘿,我就不信!以前那么多不能實現的現在不都實現了嗎?失敗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探索到其中的機理,探索到了我們就贏得了自由!” “谷雨,人家說鐵皮石斛只能長在靠南的地方,我就不信。植物是有依賴性,但它也有適應能力,我一年不行就試兩年,我余生怎么也有二十來年,我就不信我試不成?” “谷雨,一想到那幫玩真人cs的要在我搞的實驗林里穿來穿去我就心疼,但是想想,人家玩一場公司掙多少錢,我種一季才收入多少錢,我就對自己說,讓他們糟蹋吧,糟蹋完了再長!我就給自己買平衡! “谷雨,趙篇這人挺能干的,管鄉下人有一套。不過,你有空還是多回去看看,畢竟是自己投了錢的生意,不能光依賴別人。” “谷雨,王廣躍跟你合作有錢了?赡芩纫灿幸稽c錢,現在看到環境好了,也想重新折騰一下,有的地你恐怕今后想用也用不成了! 谷雨笑笑,“焦爺爺,錢是賺不完的,他想折騰一下這是好事兒。我也不能指望別人整天吃蘑菇。我比起過去不愁吃穿這就挺好了! “小富即安,小農意識!”焦秋草不滿地用指頭點她!拔沂枪蓶|,我還指望你帶著我發財呢。你要這樣不思進取,我跟別人合作去!” 谷雨只能笑著安撫他。她現在不是不想發財,她是沒有思路沒有精力啊!她一個人可以多接點廣告,但問題是這青春飯她可以吃,怎么帶著別人一起吃呢?她總得讓她的天地人做大才能讓焦秋草的愿望實現! “焦爺爺,我回去以后,先在通遠城里買兩套房子,您住一套,有事兒就上山,沒事兒您就在城里呆著,居住條件多少能改善一點。發財的事情咱慢慢琢磨,您是能讓石頭開花的人,我還怕沒有發財的機會嗎?咱爺倆一定行的!” “別通遠城,那兒太遠,你就在金椽鎮買樓房就行,我上山還方便些!苯骨锊萏釛l件。 “行,沒問題,鎮上的房子便宜,您還給我省錢了呢!” 兩人說著話,就來到接待中心的二樓餐廳?吹酱蠹乙呀浽诘人麄兞。 信義也放假了。他平時和盧文芳一家混在一起也習慣了,但今天和幾位老人一個桌就有點不自在,白露很懂事地說“我和信義單獨吃吧! 盧文芳點點頭,隨他們去。沈誠也要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盧文芳也由了他。在人前的時候,沈誠這個人是很懂身份差別的,惟恐別人有話說。 大家在一起邊吃邊聊,現在谷雨的身世也不是秘密了,大家看到她光彩照人的樣子都是唏噓不已。盧文芳感嘆孩子們長得真快,到白露也留學的時候,她身邊就只剩下谷雨了。而谷雨也有自己的事業,不能常常陪她。到那時,她可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我不會也一輩子住養老院吧!” 她本是隨口感嘆一下自己,但在座的幾個人都是住養老院的,人家平時過得挺自在,讓她這么一感嘆,倒覺得得大家挺凄涼似的。 谷雨趕緊轉移話題“媽你買個房子吧,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其實也不在,這里房租不便宜,空著倒不劃算了。” “買房?好像你說的有道理!”盧文芳也發現了自己的感嘆不合時宜!氨本┑姆績r一直在漲,我現在買呢,反正不虧,買得遲了才虧! 梅寶琴點點頭,說“是這么個道理。越貴越漲,越便宜的地方越沒人去!” 谷雨說“我打算在通遠買便宜房子了,我要和焦爺爺一起在那天寒地凍的地方打出個新天地!” 她本來是應景兒地說的。但黃瀚原卻覺得她有志向,一個勁地夸她。說他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哪里需要去哪里,不像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勁兒地往大城市涌,一邊承受高房價一邊罵人。 大家的話題又回到舊日時光,焦秋草還給大家唱了一首歌,叫“我們走在大路上”,黃瀚原和鄰桌的老爺子也應和,總之是豪情萬丈。 這時,谷雨的電話響了。谷雨看看就溜出去接電話,等回來的時候,盧文芳就問:“誰的?朱齊家?” 谷雨臉一紅,看看黃瀚原,又看看梅寶琴,終于點了頭說“是的! 盧文芳沒說話,夾了一塊蕭山蘿卜丁嘎嘎地咀嚼。這動作就像傳說中的老妖精,把人的骨頭咬得咯嘣咯嘣。谷雨覺得心里涼嗖嗖的。 她求救似地看看桌上的幾位老人。黃瀚原就說“啊,朱齊家是我小伴郎嘛,我挺喜歡那小子,多陽光。 梅寶琴也說“是啊,特別懂禮貌,家教非常好的一個孩子!而且站出去也體面。 盧文芳放下筷子,口氣滄桑地說“不是說他不好。以前還怕谷雨配不上他,現在我也想明白了,他家世好這一般人都沒法比,但要說和本人比,我家谷雨一點都不差。我就是怕他比谷雨小兩歲,自小是嬌慣長大的,將來會讓谷雨受氣。……我現在真是誰都不想巴結,我就想讓谷雨找個真心疼她也真的會疼她的丈夫。” “哎!”梅寶琴長嘆一聲“你這話說對了,有的人心里是想疼你的,但是他不會。有的人疼你的時候反而是傷害,因為他不懂你。女人這輩子嫁人就跟賭博一樣,風險大著呢!” 幾句話說得黃瀚原和焦秋草面面相覷,難道他們這都不算好男人嘛?他們讓自己的女人經歷了風險嗎?沒有吧,她們平平淡淡地活,最后安安穩穩地就去了。 谷雨無奈了,她抬眼看看大家,略帶羞澀地小聲說“媽,想得多老得快,你快別想了!既然哪里都是風險,那總得下手一試吧,難道要一輩子看著別人賭博,自己就不上場嗎?” 焦秋草一拍大腿,“此話說得有理!行不行也得下場試一試。說不定一下手就贏了呢!” 黃瀚原也說“就是!你們看我!我要不下場試,能成了人生贏家?我不但贏了一回,我還贏了第二回!” 梅寶琴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而盧文芳卻讓這幾位給逗笑了。她嘆了口氣說“這種事,勇敢就去試試吧!即便搭了本錢,也算長了人生經驗。唉!人就是這么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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