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人要是泄了勁,那是很可怕的。老明子現在也不想什么主任不主任,科員不科員了,他認為人這輩子不能被這些名利所誘惑,更不能被它們所捆綁,這樣,就能過得超脫、輕松和自在。 他在辦公室里抽著煙,又泡了一杯龍井茶,他看著杯子里翻騰的茶葉,覺得這杯龍井茶就像是做人的一種境界,只有休閑自得地喝著它,才是做人的一種最佳方式。你想想,哪有整忙得不可開交的人,有那閑情逸致去喝茶啊! 他還感覺,這茶的顏色特別好,淡綠色的,淡得那么嫩,如春剛發芽的柳絮,這綠,很有生命力,能使人變得年輕,變得歡快,更能使你一下醒悟,把一切都放下。 這顏色還是自尊,有了這樣的顏色,就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 白副書記又來了,他厲聲厲色地:“李,這稿子你再改改,再加些內容,這一年來的工作難道就做這點兒,太少了,不夠味,我還要跟上級匯報呢!”罷,把稿子扔到了老明子的桌上。 白書記才要出門,老明子不溫不火地:“白書記,里邊的內容不多,你得去問公安處長,看他都做了什么?他如果沒有做,那我寫什么?我給他改成這樣子,已經不錯了。” 白書記又扭過臉來,怔著臉,拿著腔調:“你是在跟我話嗎?這可是黨委的工作,寫好寫不好是你的事!”完,拉開們,一拽一拽地走了。 老明子看著白書記的背影,“切”了一聲,:“有什么了不起?還拿黨委來壓我,這是公安分處的工作,你有本事去找公安分處寫!” 老明子照樣地抽煙,喝茶。他喝夠了茶,就出去了,在礦上公園里散步。 公園的葡萄架上正結滿了綠色的葡萄,一嘟嚕一嘟嚕,一串一串的。花園也是百花盛開,鳥語花香,“嘿”這公園真美!過去怎么沒有發現呢?他覺得這人要是沒了**,真是太輕松了! 礦公安分處杜處長也在公園轉,他叼著煙,看見了老明子,不屑一顧地:“李秘,我們公安處的稿子改得怎么樣了?” 老明子沒看他,自顧自地抽著煙,也不屑地:“什么稿子?” 杜處長皺了一下眉,:“嗬,你忘了,前幾叫你給改的那個,就,就是白書記在會上講的那,那個啊!” 老明子:“你們的稿子用我改?”完,走了。 停了兩,白書記又到了老明子辦公室,問:“那稿子改好了嗎?” 老明子:“改好了。”著把桌上的一份新打印的稿子給了他。其實,他根本就沒改,只是個別標題換了換。 然后又點燃一支煙,沏了一杯茶,慢慢地品了起來。 白書記看了稿子后,也沒再什么,就去跟上級匯報了。 老明子心想,以前自己每費心費力,吃苦熬夜地干,也沒干出啥好來,是不是自己太傻了! 老明子還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干工作不跟領導頂嘴,領導叫干啥就干啥,反正筆桿子在自己手里,該吃吃,該睡睡,他不把我當回事,我也不把他當個燈,決不給他們出傻力! 辦公室正主任姓譚,四十多歲,大肚腩,吃得肥頭大耳的,他最大的愛好是喝酒,酒場上一個人能喝一斤多,只要有酒喝,哪怕給領導當孫子。 副主任姓田,田主任長得倒細溜,也許他過去寫稿子太多,把頸椎寫壞了,每都牽引,有時還帶著個厚厚的脖套子,好像脖子摔傷了似的。只要一到辦公室,就用腦袋一點一點地畫“鳳”字。 辦公室還有一個年輕秘書,聽也是副主任,老明子幾乎沒見過,每都在書記家里干私活。這樣,一些文字工作就落在了老明子身上。 落在了老明子身上也不怕,老明子不是怕吃苦,他是覺得自己累死累活的干,領導不但不認可,還有事沒事的就批評,沒有尊嚴。 一個辦公室,大家都覺得老明子干是應當的,書記不理他,主任也不甩他,一交代活兒就跟甩手掌柜似的,不管了,該喝酒的去喝酒了,該吊脖子的去吊脖子了,該當保姆的去領導家干活去了,到月底,誰都掙得比老明子多,自己倒成了替罪羊! 老明子想,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我老明子也當過正主任,也不是吃素的! 著書記就叫辦公室寫一篇反腐倡廉的講話。譚主任把寫稿的任務交給了田主任,田主任又把寫稿的任務交給了老明子,并嚴格講明了稿子完成的時限。 老明子愉快地接了活兒,:“好,我一定按時完成。” 老明子接了活后,每在辦公室里喝茶抽煙,喝夠了茶,就到公園去散步,那稿子也不能不寫,簡單列了個提綱,從報紙上這兒抄抄,那抄抄,沒有半就寫好了。 到交稿日期了,田主任搖晃著脖子來到了老明子辦公室,問:“寫好了嗎?” 老明子:“寫好了。”著就給了田主任。 田主任很相信老明子,連看那稿子都懶得看,直接就給了譚主任。譚主任喝多了酒,醉醺醺地掃了一眼那稿子,高興地:“好,好,去給書記吧。” 田主任就把那稿子給了書記。 書記工作忙,每迎來送往的,也沒顧上看。譚主任也跟著書記跑前跑后搞接待,每喝得紅光滿面的。 到開會的時候,書記突然想起了那講話,但也來不及了,就拿著稿子,端著水杯上了主席臺。開始書記講的還順溜,可后來書記就念不成句了,再后來書記的光頭上就冒汗了,這寫的是什么狗屁講話啊?東一句,西一句的,講得書記直喘氣! 好歹書記是個老書記,臨時瞎編亂砍地講了一通。散會后,書記把正副主任叫到辦公室,把那篇講話狠狠地摔在了他們面前:“這是寫得什么狗屁講話?嗯?你們兩位拿回去好好看看!” 譚主任看看田主任,田主任歪脖子看看譚主任,出去了。 譚主任和田主任回到辦公室,譚主任:“田主任,你是怎么把關的?” 田主任:“我找李秘書去談談。”田主任著話就到了老明子的辦公室,一進門,見老明子正翹著二郎腿抽煙,氣就不打一處來,:“李啊,你是怎么寫的講話啊?嗯!” 老明子:“怎么,不好嗎?” 田主任:“不是不好,是跟本就不能用!書記在會上讀不成句子,讀得滿頭大汗!” 老明子:“是嗎?我可是很用心寫的啊,為了寫這稿子,我熬了好幾個晚上!” 田主任氣呼呼地看著老明子,:“我跟譚主任都挨了書記的批評!” 老明子:“哪里寫的不好啊?你跟我,我改改。” 田主任:“哪兒都不好,你重寫吧!” 老明子:“那我也得知道哪兒寫得不好啊,要不你給我改改。” 田主任:“李啊,你過去寫得都很不錯嘛,怎么這次寫成這樣子?” 老明子:“是啊,我這次寫的比我過去費勁多了,怎么反而不好了呢?” 田主任拿老明子沒辦法。只好:“這樣吧,我去簡單給你改改,然后你在好好寫。” 老明子:“好,好,好,那我太謝謝主任了,你改吧,改好了我看看,我再寫。” 這樣,田主任拿著稿子就回辦公室了。 田主任走了,老明子呵呵地笑了起來,:“改吧,好好改改啊,叫你們也知道,稿子寫不好,不是我一個人不好過,你們也得挨領導熊!” 這,田主任把稿子改好了,看來田主任費了不少勁兒,眼睛都有了黑眼圈了,那稿子上紅筆圈,藍筆畫的,把稿子改得密密麻麻的。田主任把稿子給了老明子,:“我大致給你改了改,你在我的基礎上再提高吧。” 老明子:“好好,謝謝田主任了,你這是給了我一個學習提高的好機會,我一定好好地學習。” 田主任給了老明子,:“這次用心些!”完就搖著脖子走了。 田主任出去了,老明子拿出一支煙,點著,優哉游哉地抽了起來。他想,我用心些,你等著吧。我要是用心了,你們就沒人用心了!他又沏了一杯茶,看著嫩生生的茶葉葉子在水杯里翻滾,他覺得,真好,真自在! 抽夠了煙,喝夠了茶,老明子才拿起田主任改過的稿子,一字不改,原封不動的在電腦上打下來,然后從打印機上出一份,連看都不看的扔到了桌子上,去公園散步了。 自從叫田主任改過一次后,這以后每次寫稿子,老明子回回得叫田主任改,這樣,老明子省了不少勁兒。 老明子省了不少勁兒,寫這樣不靠譜的文章老明子簡直是內行,就像是玩游戲一樣,不該寫好的他寫不好,該寫好的稿子他也寫不好,每改的田主任頸椎疼,終于有一,田主任住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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