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夢雪每以淚洗面,他覺得自己的命好苦,苦得比那黃連還苦。 李剛偏癱了,他不能好好地走路,那左腿一走一畫圈,話也不清,咿咿呀呀的,嘴里往外流著哈喇著,看著就惡心。 夢雪每還是攙著他去外邊鍛煉,走累了,她就拿一個板凳放在門口的太陽地里,叫李剛坐下來嗮太陽,自己或在一旁陪著他坐著,或丟下他去家里做飯。 每當夢雪回去做飯時,李剛就一個人靜靜地曬太陽。他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路上的行人,有時還對著路上的行人哈哈哈地傻笑。 別看李剛偏癱了,別看李剛不清話,咿咿呀呀地亂叫亂喊,你可別當李剛傻了,他可一點也不傻,每當他眼前的路上過一個女的,他就沖著那女的看,看一會兒后,就呵呵地跟人家笑。要是男的過來了,他連正眼看人家都不看。 沒有人往他眼前過的時候,他就傻傻地呆著,這時,他一定是在回憶。他的回憶很特別,像演電影一樣,他斜著眼,使勁地看著什么,好像自己的眼前就是電影,那過去的一件件,一樁柱的事兒,都能活靈活現地演出來。 他眼前首先出現的一幕,是他在學校時跟劉椏枝搞對象。那時劉椏枝在五班,李剛在二班,李剛長得帥,籃球又打得好,打藍球時,有很多女孩子都是為了去看他的。那,李剛正打著籃球,觀眾席上有一個女孩子的笑聲很好聽,他往觀眾席上一看,就看見劉椏枝在對著他笑,就這么一笑,他一下子就愛上了劉椏枝,他也沖劉椏枝笑笑。 從此后,在他打籃球的時候,他就會有意無意的好往球場邊上看,看那個好看的劉椏枝來了沒有,要是來了,他打球就充滿了活力,他在球場上就跑得快,那跑得動作也好看,步履既輕盈,又矯健。如果劉椏枝再沖他笑笑,他就更有勁兒,搶球快,投球準,他渾身上下就熱血沸騰,就充滿了歡樂!如果劉椏枝沒在,他就很失望,就無精打采,就懶懶散散的不想跑,不想搶球,甚至不想打球。 那時他特別喜歡劉椏枝,劉椏枝也特別喜歡他,他曾經把劉椏枝邀到學校后邊的山坡上,邀請到上坡上的一棵很高的柿樹下,兩個人在那里你看我笑,我看你笑,卿卿我我,很是甜蜜。 那時劉椏枝確實很愛他,真是對他百依百順。在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在那個上夜自習的晚上,他們又相跟著出去了,他們上了山,就在那棵大柿子樹下,他們偷吃了禁果,就在他跟劉椏枝那個了以后,劉椏枝就更愛他了。 當然了,李剛也愛劉椏枝,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向他的同學過劉椏枝,他愛劉椏枝,他更喜歡對人夸耀劉椏枝。那時,他就對丁大韋過劉椏枝,他他跟劉椏枝搞對象了,他還他跟劉椏枝的關系已經很深了,深到了都跟她那個了。因此,丁大韋對他很反感,丁大韋記得李剛曾經跟他過,李剛跟他的一個鄰居的女孩好,怎么又跟劉椏枝好了呢?還跟劉椏枝的關系發展得很不一般了呢! 李剛想著劉椏枝,他就呵呵呵地笑了。笑著笑著,他眼前又出現一幕。那就是在學校的校園里,他突然發現夢雪比劉椏枝還美,怎么過去就沒發現呢?那時夢雪在他前邊走,他在夢雪后邊走,他怎么看怎么覺得夢雪長得好,哪兒長得都比劉椏枝好,他一下就又愛上了夢雪。 他曾試探著跟夢雪話,可夢雪對他很尊重,他就對夢雪展開了猛烈地進攻。他借給夢雪書看,他從家里拿好吃的給夢雪,他還給夢雪買禮物,禮物當然是一支筆,或是一個筆記本,漸漸他就跟夢雪偷偷地好上了。 由于李剛長得好,要個有個,父親又是鎮武裝部干部,家庭條件好,夢雪對他也很喜歡。就在高中快畢業時,李剛就參軍了,李剛參軍了,就這個條件,就更吸引夢雪了,所以,在那個夜色朦朧的夜晚,李剛在參軍前,他和夢雪約會在楊樹林,李剛親自把一枚戒指戴在了夢雪的手指上。 李剛又笑了,他呵呵呵,呵呵呵地笑著,他覺得自己很幸福,最起碼比丁大韋幸福,你丁大韋從跟夢雪在一起長大,可夢雪卻跟了我,怎么樣?最終還是我贏了,你就是趁個千百萬,又有什么用啊!在愛情上我可是個勝利者,想到此,他呵呵呵,呵呵呵,笑得很開心。 這人有了病后就愛想,李剛想著,想著,他突然又想起了山西煤場,他奶奶的,要不是被那狗日的孫廠長給騙了,自己現在還是個副總,不準也有幾百萬身價了,可他娘的那個孫廠長,竟然把老子坑成了這個樣!他想著,想著,突然就哭了起來,他咿咿咿,呀呀呀地哭著,越哭越悲,越哭越痛,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 夢雪在家里做著飯,聽到李剛在門外邊大哭,就趕緊出來了,她邊往外跑邊喊著:“李剛,你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啊?” 李剛還是咿咿咿,呀呀呀地哭,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夢雪看著他可憐,感覺他又是想起了山西煤場的事兒,覺得他又在自責,就一下抱住了他的頭,勸著:“李剛,不哭,不哭,煤場的事兒都過去了,你的戰友楊振東沒有埋怨你,不哭,不哭啊!” 李剛聽到夢雪這么,哭得更痛了,一邊哭一邊咿咿呀呀地著什么,夢雪半句話也聽不清處。 李剛有病了他不好好鍛煉,夢雪攙著他往大街上走走,他不去,他他自己是武裝部副部長,他丟不起那人。要走也可以,就在門口走,只要離開家門口,哪怕多一步他也扯著身子不走。 夢雪沒辦法,只好每攙著他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走,走累了就叫他坐在太陽地兒里曬太陽。 自從李剛得了偏癱以后,他還是抽煙,夢雪不叫他抽煙,他就整地跟夢雪吵,梗著脖子紅著臉,咿咿呀呀地,也不知他的是什么。他不但抽煙,他還喝酒,一喝就醉,夢雪也管不了他。最后干脆不管了,你愿抽就抽,愿喝酒就喝,省得叫他咿咿呀呀地跟自己吵架。 也許李剛的病越來越嚴重,李剛的話越來越聽不清了,開始夢雪還知道李剛的是啥,可后來就聽不懂了。聽不懂了夢雪干脆就不聽,每該攙著他散步還散步,散完步就叫他坐在太陽地里曬太陽,夢雪也陪著他,快到做飯的時候,夢雪就回家做飯去了。 快八月十五的時候,丁大韋跟著老明子還有風云來了,丁大韋從車上卸下來一箱蘋果,一箱梨,還有兩盒月餅。這夢雪剛要攙著李剛往外走,看見丁大韋、老明子搬著蘋果梨箱子,風云提著兩盒月餅進來了,高興地:“呀,怎么是們啊?” 風云:“雪,過節大韋買了些蘋果梨,還有月餅,人人有份,我們一塊來看看你。” 丁大韋:“雪,過節還需要什么嗎?需要啥你話!” 老明子也:“夢雪,我們都是老同學,有啥忙需要幫的可別客氣!” 丁大韋又:“雪,生活有啥困難你就跟廠里!” 夢雪聽到大韋這樣,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感激地:“家里啥也不缺,謝謝,謝謝大家了。” 李剛一會兒用手指著丁大韋,一會兒又用手指著老明子,傻呵呵地笑,咿咿呀呀地著,也聽不清他的是什么。 夢雪把丁大韋、老明子還有風云迎進屋里,起身想給他們倒水,被丁大韋和風云攔住了,丁大韋:“雪,別忙了,我們不渴。” 風云:“雪,李剛的病好些了嗎?” 夢雪一臉愁容地:“好什么啊,他都偏癱了,他都成了這個樣子,可他的臭毛病還不改,每抽煙喝酒的,他這樣怎么能好!” 丁大韋:“怎么,他現在還抽煙喝酒?” 夢雪:“可不,不叫他抽煙他就給我急,不叫他喝酒他也給我急,攤上個這人,我真是拿他沒辦法了!”又,“他愿意抽就抽,愿意喝就喝吧,反正病是他的,他難受誰也替不了!” 風云:“他都這樣了,這抽煙喝酒對身體可不好!” 李剛聽著丁大韋、風云和夢雪他,他也不臉紅,呵呵呵,呵呵呵地沖著大家笑。 丁大韋:“雪,遇到這樣的事兒誰也沒辦法,你自己要多保重,照顧好自己,千萬你別再病了,要是你病了,李剛和孩子可咋辦!” 夢雪一聽丁大韋這么:“眼淚就樸樸地下來。” 李剛越來越傻了,他已經養成了嗜酒如命的習慣,只要家里有酒,他拿起瓶子,用牙咬開,就跟喝涼水似的往嘴里灌,下得夢雪就不敢往家買酒,可你不買酒李剛又不愿意,整整夜地給夢雪鬧騰,弄得夢雪沒辦法,就往空酒瓶子里給他灌些涼白開,李剛倒也分不清是酒還是水,只要是有酒瓶子往嘴里能喝就行。 夢雪看著李剛癡癡呆呆的樣子,每唉聲嘆氣的,覺得日子過得真到頭了,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了,每當想到這里,他就控制不住地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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