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兄，‘龍’已經不在省隊了嗎？”辦公室陰冷的走廊里面，體育老師虞永言難得精神振奮的樣子。    電話里傳來一道十分中正的聲音，不過語氣總給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是啊。”    “怎么了，怎么了，那么狂熱地喜愛乒乓的孩子，怎么可能離開省隊呢，難道。”虞永言臉上露出八卦的神情，好似渾然不覺電話對面不想與其話的心情，擠眉弄眼的表情倒意外的可愛：“難道是實在受不了師兄鬼畜的性格？”    “我你！”電話對面實在受不了虞永言的喋喋不休，憤怒出聲。    “別生氣嘛，別生氣嘛。”虞永言賤兮兮地笑著，看得出來兩人關系并不差。    不過賤笑完，虞永言難得正經，聲音有些低沉：“不過沒有他，夏季全國聯賽，恐怕我們m省有些艱難啊？”    “哼，沒有他還有別的好苗子，我就不相信沒有他我們m省還打不進全國了怎么的？”電話對面滿骨子怨氣撲面而來，聲音粗狂，卻十足一個傲嬌。    “哦呼呼，師兄真是可愛啊，還是這樣的孩子脾氣。”虞永言不自覺地扭動起身子，米色的毛衣讓這陰暗的角落充斥著一絲亮色調，顯然他的心情挺不錯的。    “滾，吧，有什么事情嗎？”對面之人習慣性地罵了一句虞永言，不過隨即聲音便變得淡然平穩，聲音中透露出其對這個最的師弟的無奈。    “我想了解一下他離開省隊的原因。”虞永言聲音嚴肅，表情顯得也有些陰暗，剛剛顯露出的亮色調瞬間消失。    電話那一頭沉默著，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省隊的隊內常規賽你應該知道的，畢竟你當年也經歷過那樣殘酷的事情，只要在常規賽中連輸五場，就會被踢出省隊。”    虞永言聽著電話那頭師兄的述，臉上出現疑惑的神情，以“龍”的實力，不常規賽連輸五場，能夠打敗“龍”的人，起碼在m省虞永言都沒有聽過，不知道師兄突然這個干嘛？    “兩年前陪‘龍’一起進入省隊那個孩子你還記得嗎？”電話那頭突然問道。    “張楚炎嗎，怎么了，那家伙還是很有實力的，難道？”虞永言心中一個咯噔，仿佛悟通了什么，但并不是很清晰，仿佛有一層紗蒙在其上，等待著師兄的點破。    “一個乒乓球選手能夠成長的養分，當然是不斷的訓練，大量的比賽，扎實的基本功訓練，能夠像張楚炎這樣勤奮的孩子，我都很少見。”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有些沉重：“可是當努力達到那個臨界點之后，需要拼搏的就不再是努力了，賦這一道枷鎖限制了無數乒乓運動員的生長。”    “隊內常規賽，僅僅四場，張楚炎便累計了四敗，再輸一場便會被踢出省隊，雖然我心中不忍心，但畢竟省隊這種淘汰制度，誰也沒有話，實力決定一切。”    “可誰知道那狗王輝，居然安排了‘龍’做張楚炎第五場的對手。”電話那頭聲音突然變得超級火大，超級生氣：“‘龍’在比賽一開始便讓球了，甚至于第一局輸掉了比賽，不過所有人都清楚‘龍’在讓球，張楚炎也不例外。”    虞永言安靜地聽著，沒有一句話，身體漸漸倚在墻壁上，眼眸之中有一抹讓人心悸的悲傷。    “第二局在張楚炎大發了一通脾氣之后，‘龍’開始認真打了，結果也顯而易見，張楚炎連輸兩局，結束了比賽，也結束了自己的乒乓生涯。”    “張楚炎離開省隊的第二，‘龍’遞交了離開省隊的申請，所有人勸都沒有用。”電話的語氣從低沉轉為哀傷：“該死的狗王輝，他以為他的行為是在培養‘龍’的強者之心嗎，強者之心可不等同于冷酷！”    “怎么了，你已經見到‘龍’了嗎？”見到虞永言沒有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轉換了一下自己的語氣，裝作輕松地問道。    “是啊，一如傳中那樣的怪才，難怪九歲便能夠與成人組的健將單挑而不落敗，簡直是上給飯吃的類型啊。”虞永言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贊嘆著。    “看到他打球了嗎？”電話那頭好奇地問道。    “看到了，對手曾經是我的學生，水平雖然沒有省隊的實力，但還算可以，不過結果當然是完敗啊，連一分都拿不到啊。”虞永言有些無奈，兩者的差距實在太過打了。    “是啊，要不是王輝強留下他，這樣的選手進國隊早已經綽綽有余了，可惜被王輝這么一搞，哎，我就這些上頭下來的人，乒乓都不會打，在這邊瞎指揮什么？”電話中充滿著深深的無奈。    “師兄，我突然有點事，先掛了啊！”突然想到什么，虞永言立刻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中的忙音，坐在沙發上的省隊總教練吳國強滿臉黑線，手臂上青筋暴起。    “怎么了，永言叔打電話來有什么事情的嗎？”正在收拾東西的吳卓妍，看到自己父親氣到夠嗆地樣子，好笑地看著父親，鵝蛋臉上露出梨渦淺笑。    也不知道五大三粗的吳國強是怎么生出這么漂亮的女兒的，怕不是頭上有點綠。    “‘龍’去了y市的22中，正好在你永言叔的學校，他剛剛是打電話來確認一下的。”看到女兒的笑顏，吳國強感覺心情好多了，微笑著解釋著。    吳卓妍妙目中閃過一絲亮色，沒有理睬自己的父親，放下手中的東西，哼著調離開了房間，任憑吳國強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叫喊。    省隊的乒乓球訓練館非常巨大，體育館造型，中間排列著無數比賽專用球桌，各種訓練儀器依次擺在四周墻壁，擊打乒乓球的聲音匯聚成音樂，一刻不停。    現在是省隊的訓練時間，幾十個或十幾歲或二十歲出頭的男女，各自訓練著，每個人都滿身是汗水，但卻沒有人停下來休息。    一刻不停的訓練造就了扎實的基本功，不斷的對抗培養了球感和本能，這里面的隊員，每一個拿出來，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    吳卓妍走到了最邊上的一個球桌，此刻一個中分青年正在對練，而他的對手卻不是人，最先進的發球機，能夠依靠輸入選手數據，發出所有選手的球。    奇怪的是發球機發出來的球都是軟綿綿的，球速非常慢，球剛剛落點在球桌上，彈起的瞬間便被青年擊回。    “哥。”吳卓妍看到青年專心致志地練習接發球，渾然注意不到自己的到來，只能無奈地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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