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裘光明以為人是慢慢變老的。    在他自己一夜之間就白了一大撮頭發之后，他知道了原來人真的可以瞬間變老。    現在，大人似的張俊峰和錢敏慧，又讓裘光明明白，人還可以瞬間成熟。    對于張俊峰和錢敏慧的瞬間成熟，裘光明心痛如錐，卻又痛中有喜。    “哎，無論是人瞬間的變老，還是瞬間的成熟，這些超自然規律的生理現象，都是突然遭受的超常規事件促發的。”裘光明嘟囔。    大年初五。    吃過午飯以后，錢敏慧和張俊峰又擰著魚簍去了騰龍溪。    裘光明坐在桃木椅子上，鄭重其事地對宋奶奶：“媽你坐，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裘光明從未有過的鄭重其事神情，讓宋奶奶略覺不安。    她在裘光明對面的桃木椅子上慢慢坐定，壓著嗓音，認真地問：“什么事情？”    “媽，勇強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前兩年給他辦過一張建設銀行的銀行卡？我在那張卡里面給兩個孩子存了一筆錢。”裘光明問。    “銀行卡？”宋奶奶思忖了片刻，，“沒有，勇強沒跟我提過。銀行卡？我只認得銀行存折，沒有見過銀行卡是什么樣子。你等一下，勇強去世的那晚上，羅老板把他身上的錢，還有所有的東西，都交給我了的。我放在柜子里面，我去拿出來，讓你看看。”    著，宋奶奶就起了身。    翻了片刻，宋奶奶將張勇強的細遺物全都捧了出來，一股腦兒地放在茶桌上。有大概兩萬元現金，那張高中畢業照，一張身份證，一張借書證，一本農業銀行的存折，還有一張就是建設銀行的銀行卡。    “你看看，這些東西里面有沒有那張銀行卡？”宋奶奶急切地問。    裘光明拿起那張建設銀行的銀行卡，揚了揚，：“就是這張。”    宋奶奶的神情頓時安然了下來，她問道：“那就好，沒丟就好。你想跟我商量的事情，是你要用這卡里面前的錢？”    還沒等裘光明回答，宋奶奶又緊接著自答：“這本來就是你的卡，你要用這卡里面的錢，不用跟我商量的。”    “也不全是。”裘光明，“媽，我是想跟你商量用這些錢來辦的事情……”    裘光明剛要繼續把他想辦的事情出來，宋奶奶就拿嗔怪的眼神打斷他，：“只要你不是現在就要跑出去，其它事情我都會同意的，我知道你是要用來辦正事。卡里面的錢夠不夠？如果不夠，這些現金你也都拿去用。這是勇強留下的，給他辦完后事，還剩一萬九千塊錢。”    宋奶奶著話的同時，又拿起存折打開看了一下。    沒容裘光明插話，宋奶奶又接著：“這存折上還有一萬塊錢，也是勇強的，你都拿去。”    “媽，這些現金還有存折里的錢，你留著，家里不能一點錢都不留。”裘光明趕忙謝絕。    “我自己存了一些錢。每年我養豬養雞賣的錢都存著沒花，夠養俊峰和敏慧兩三年的。”宋奶奶把現金和存折都往裘光明面前推，“你都拿著吧。我還有力氣干活，從今年開始，我再多養點豬和雞，我們能活得下去。”    “媽，真的不用。”裘光明把錢和存折又推還到宋奶奶面前，“我在這張卡里存了二十多萬，勇強應該沒有用掉多少，夠得了。”    “二十多萬？就在家里頭，你做什么事情需要花二十多萬？我還以為，你是拿錢買電腦，買資料，再買個輪椅之類的。光明，你不會是現在就想拿著這些錢，跑出去找那個奸商吧？不行的啊，你的腿還沒好，盯你的人現在還在不在這附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我不同意。”宋奶奶果斷地。    “媽，就算我的腿好了，我現在也沒有能力去找出那個奸商。辦這件事需要的錢，十個二十多萬都不夠，少點，估計都要好幾十個二十多萬。”裘光明。    “好幾十個二十多萬？”宋奶奶大吃一驚，問道，“那就是要一兩千萬，需要這么多的錢？”    “他不是一般的人，藏得很隱秘，還有很雄厚的資本指使別人為他辦事。媽，等我的腿好了，我也要先讓自己重新擁有一定的資本，才能有實力打進他們的圈子，才能尋找機會把他揪出來。”    “那你現在用這些錢，就是要馬上就準備做生意了？但又不夠吧，本生意你是賺不到那么多錢的。”    “不是。媽，生意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我現在要跟你商量的事情，是我想把俊峰和敏慧送到市里面最好的學校去讀書。”    宋奶奶豁然地：“我知道了，你是擔心他們兩個在學校觸情生情，想勇強。還擔心盯你的人，哪會跟著他們找到這里來。”    “算是吧，也不全是。我不想讓他們兩個人住校。”    “為什么不讓他們住校？他們不住校，誰照看他們呀？”宋奶奶越問越疑惑。    “我想讓他們拜個武術師傅學點武功，再請一些家教老師，教他們喜歡學，學校又暫時不教的一些知識。這樣的話，就需要在城里租一套房子，我去監護他們。同時呢，我正好也可以在城里看看有什么生意好做。”    “你的腿要幾個月才能好，你怎么監護他們？你瘸著個腿給他們買菜做飯？不行，你的臉是傷得不大看得出來你原來的樣子了，但是，不定你一走出這個院子，就會被人給盯上。”    裘光明想開口申辯。    宋奶奶搖頭擺手的制止了他，接連否決：“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現在還不能拋頭露面。算了，就讓他們在這里讀書。開學以后，我讓他兩個不用再回這里來，就住他們爸爸的宿舍，讓盧老師夫妻兩個幫忙照看他們。”    “媽，我就想讓俊峰和敏慧去市里面讀書，我能監護好他們的。”裘光明堅持己見。    “不行！我不能讓你出去冒險。”宋奶奶堅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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