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鹽井街18號，宋奶奶家，客廳。    這一頭的晚飯，在融洽的氣氛中很快就吃好了。    臨走前，關擁軍對張俊峰和錢敏慧：“我家在檀木林56號，也是一個院子，離這里只有兩公里路程。明早上六點鐘，你們跑步到我家。”    “關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準時把妹妹帶到。”張俊峰搶先接令。    錢敏慧的馬尾辮已經犧牲掉了，裘佳霓給她剪了一個齊眉齊耳的娃娃頭。    “誰帶誰，還不一定呢。”錢敏慧甩著短發，神氣活現地翻眨著大眼睛，牙尖舌快。    關擁軍搖頭微笑著，跟裘佳霓一同去了宋奶奶的臥室。    兩人和宋奶奶道好別，便一同離去。送走客人，裘光明領著兄妹倆從院子里折返進宋奶奶的臥室。    宋奶奶只簡短的叮囑了張俊峰和錢敏慧幾句，便讓錢敏慧把木匣抱來，放到了床頭柜上。    “你們兩個，趕緊去書房看會兒書，早點睡覺。”宋奶奶無視錢敏慧和張俊峰的不舍目光，著急忙慌的，把他倆支走。    “媽，”房門被帶上后，裘光明面色沉重地問，“你非急著今出院，要跟我什么事？”    宋奶奶看著裘光明，欣慰地：“媽沒有錯吧？老爺是不會一直都閉著眼睛的，現在，老爺就在開眼了。”    裘光明眼含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看，你想著要跟俊峰和敏慧找一個武術教練，老爺就讓你認識了關擁軍。”宋奶奶。    “就是過程……”裘光明看著宋奶奶的蒼白面孔，沒忍心把那滿是血腥的過程再一遍。    略頓了頓，宋奶奶豁然：“不管怎么，結果是好的。我沒什么大事了，現在你關叔叔又做了俊峰和敏慧的師傅。他當過兵，又當過警官，他會把俊峰和敏慧管教好的。”    裘光明接話，補充道：“媽，我今下午把電腦也買好了，我來教俊峰和敏慧學電腦。明后，我再請裘佳霓幫幫忙，跟他們請兩個教文化課的老師。但愿老爺一直開眼下去，讓著兩個孩子平安健康的成長成才。”    宋奶奶舉眼盯著花板。    她的恬靜神情，像是看到了脾氣古怪但又公正不阿老爺在對她：“我會一直看著你們的。”    宋奶奶微微一笑，眼恬語柔地，又：“老爺心里有數，早早晚晚，他總會讓人，經歷程度不一的苦難。但是，老爺給每個人的苦難都是有定數的，也有他的用意。”    “媽，那老爺對我的用意什么？降大任？除了做生意，我什么都不會呀，還被人整得一敗涂地。”裘光明滿眼凄苦。    宋奶奶把目光轉向裘光明，安慰他：“老爺的用意，不一定是在給每個人降大任，畢竟能成為了開國領袖、元帥將軍的，是極少數人。我們幾個，只是蕓蕓眾生。老爺讓我們也經歷苦難，是為了讓苦難的泥潭磨練我們的意志，讓我們在磨練的過程中，練出堅強的體魄，和堅定的性格，增加先前不具備的才能。”    “然后呢？媽，我頂多就能拼個東山再起，揪出那個奸商。”    “然后，我們才能在這條風雨叵測的人生路上，勇敢地，繼續往前走。光明，你可不要現在就下定論，你以后不一定就只再做這兩件事情。一輩子，路長著呢，意不要亂測。不過，我還是很欣慰，我們都沒有在這苦難的泥潭里沉淪。要不然，我們都會被淹溺成再也爬不上岸的泥鰍，等著老死在泥潭里，甚至是，會成為別人粘板上的肉。”    宋奶奶的這一席話，讓裘光明大為受用。    裘光明自勉道：“媽，你放心，我們都不會成為泥鰍的。”    宋奶奶欣然微笑，感嘆道：“俊峰和敏慧從出生就沒有了媽媽，現在才十一歲，又沒有了爸爸，他們兩個經歷苦難的年紀比一般人，他們的心性，就應該比其他人要堅韌一些才對。只要他們能一直堅持這份學習熱情，老爺他會看得見，會保佑他們成長成才的。光明，你腿上、胸口都是傷，還這么用心的鉆營生意，老爺他看見了的，他會幫你，我也會幫你。”    裘光明聽了，含笑點頭：“媽，你早點康復，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宋奶奶板著臉，神神秘秘地：“那，你就太看宋家大姐啦！”    海港酒家，軒宇廳。    汪志凌暗暗地對自己：“且聽且看吧。王躍進這么高智商的金融博士，我跟他做朋友，我學到的，應該比我要付出的多。至于老林，還是那句話，要是事情不妙，我就學裘子良，躲！”    都是聰明人，但王躍進的智商確實比汪志凌的智商高出一籌。    王躍進不僅聽見了老林話語里的弦外之音，他還深知老林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他又儒雅地微笑起來，為四人各散了一支紅雙喜香煙。    汪志凌起身，要為王躍進點煙。王躍進罷手謝絕。    四人便各自點燃了煙火。    吐了一串煙霧，王躍進對老林：“現在全球股市普遍在回暖，國內的經濟形勢也在逐漸好轉。老林，你一定是也聞到樓市就快復蘇的春風了吧。想問問我的看法？”    “懂我者，王總也！”老林彈掉煙頭上的煙灰，笑望著王躍進，奉承道，“我就是想要聽聽你的高見。”    王躍進也輕輕地彈了彈煙灰，話里有話：“股市是經濟的晴雨表，不管是經濟的下滑還是復蘇，股市的行情總是率先反映。”    老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將信將疑地問：“你是在告訴我，我真的可以開始拿地了？”    王躍進笑著打趣老林：“難道，你以后都只想在股市里撲騰了？不想再把主業搞紅火起來？”    老林心領神會地笑笑，端起了酒杯。    “那能呢。我確信啦，明后我就準備拿地去。來，王總，我敬你一杯。我也借用汪的那句話，你能喝多少喝多少。”    完，老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躍進揚揚眉毛，也笑著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淺抿了一口。    “祝你旗開得勝！”王躍進的這話，似乎在滿屋噴香。    “借你吉言！”老林聞香神悅。    老林和王躍進先后放下酒杯。汪志凌又趕緊起身為老林斟酒。    汪志凌不知道王躍進認識老林有多久了，但他從王躍進的目光中仿佛看出，王躍進跟他一樣，都打心底里不喜歡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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