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躍進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也壓低了嗓音問彭玉珊：“你為什么要這么想？我怎么能配得上你表妹。照你的法，難道你表妹不是自己擅闖包房，是老林有意安排的？”    “嘻嘻！”彭玉珊笑得又捂上了嘴。    她把頭靠近王躍進，把聲音壓到最低：“我跟你開玩笑，逗你玩兒的。詩音才十九歲，剛念大二，我舅舅怎么可能現在就幫她物色男朋友呢？更不可能讓她跑到包房里來搗亂。”    王躍進喜形于色。    彭玉珊嗔笑著，低聲斥怪：“詩音根本就沒有告訴我舅舅和我，她今會從西藏回來。我也是詩音突然跑來找我要晚飯吃，才知道她已經一個人回來了的。她呀，就是孩子氣，迷昆曲，愛鬧騰，才背著我偷偷裝成服務員，跑進包房里來的。太膽大妄為了！”    “這樣呀。”王躍進釋然的低聲嘟噥。    “不是這樣，難道，你還真想當我舅舅的乘龍快婿？”彭玉珊又笑了，“那你可有的等了。”    “能不開我玩笑了嗎？”    “行，不笑你了。”彭玉珊收住玩笑腔，“跟我一你的工作和生活唄。”    各手捧各茶，各心揣各事，又是一通聽似各人皆漫無目的的聊談之后，這頓看似各個都未達目的的晚宴，終于進入了依依惜別的環節。    海港酒樓的大門口，老林站在已經卸好妝的呂秀芝右方，林詩音親熱地挽著呂秀芝的右胳膊，嘟噥她還沒有聽夠。    彭玉珊站在呂秀芝的左手邊，擰著一個精美的大紅色禮品盒，盒子上印有“東海故事”幾個燙金大字。    “呂老師，這是我舅舅讓我為你準備的謝禮，一條非常中國風的羊絨披肩。”彭玉珊把禮盒雙手捧到呂秀芝手邊，誠摯地，“我挑了好長時間的，希望你能喜歡。”    “林哥我無所謂的。”呂秀芝雙手接過禮盒，調侃著回謝，“你的費心，我不能視為理所應當，太感謝你了玉珊！”    “玉珊，我今晚上要送呂老師和胡老師去酒店，不能送你。你怎么回去？”老林的話別有用心。    問話的同時，老林還把他裝滿了成人之美神色的目光，投到王躍進的雙眼上，鼓動王躍進趕緊抓住機會向彭玉珊獻殷勤。    老林的眼神鼓動，讓王躍進以為彭玉珊沒有男朋友，他內心一陣暗喜，默默向老林回投了致謝的目光。    王躍進當真緊抓時機，趁老林話音一落，立刻便曖昧的笑了起來，用既誠切又曖昧的口吻，地對彭玉珊：“老同學，我送你。”    彭玉珊聽出了王躍進話語里的曖昧，也看出了他眼神的曖昧，她也沒有立刻把自己的目光躲開。    但是，她的目光里沒有曖昧。    “或許，男女之間的友情一點不曖昧是不可能的，可我不能回應他的曖昧。我也曖昧，我們三個人的人生就要苦啦！”彭玉珊想。    她坦然地莞爾一笑，用坦坦蕩蕩的目光無聲的告訴王躍進：“我和你，只能有同學間的友情。”    “謝謝！”彭玉珊滿腔抱歉的著，已經走到了路邊，又用甜膩膩的幸福聲音，“但是不用了，我男朋友會來接我的，他應該馬上就要到啦。”    完，彭玉珊就舉起她那雙散射著甜蜜光芒的美麗大眼，朝衡杉路上張望。    王躍進的臉瞬間通紅。    他覺得，彭玉珊笑著出口的“男朋友”三個字，像是三顆剛從沸騰的開水里掏出來的大鋼珠。而每一顆大鋼珠進入的不是他的耳朵，也不是他的胃，是直接溜滑進了他的心臟，把他的心臟燙得生疼，堵得發慌，還在他的心臟里頭彈得鐺鐺作響。    他連岸上的魚都算不上啦！    岸上的魚還要蹦跶好久，才肯抻腦死去呢，他一下都沒有蹦跶，腦袋就如抽了頸骨的肉球，耷拉在所右肩上。    他用幫彭玉珊瞭望，掩飾自己的囧態。    “鎮定！鎮定！”王躍進的腦袋對他那顆疼慌狂亂的心臟大喊著，“這么多雙眼睛在看著你，鎮定！”    這一招，王躍進在每次股市大盤暴跌的危急時刻必用，而且每用必有效。這一回也不例外，王躍進的大腦戰勝了他的心臟，飛快的，他臉上的紅色便退了潮。    “虧你自以為是，認為老林是在設局美人計，還癡心妄想，準備以后偷偷的鉆美人計！好好笑一個吧，心死莫過于無聲一笑！”王躍進在心里勸罵著自己，一抹笑容便浮現在了他的嘴角。    只是，這笑容不再儒雅，也不再靦腆。這笑容，讓汪志凌讀出了哀大莫過于心死。    王躍進極力裝出了他能穿得出的最坦然神情，用他能使得出的最輕松語氣，以玩笑口吻笑著：“那就可惜了。本來我想替你男朋友，做一回你的護花神者，沒機會啦。”    王躍進和汪志凌還有顧貴三人，站在燈光較暗的玉蘭樹下。所以，彭玉珊等人，除了老林之外，都沒有注意到王躍進的神情在那頃刻間的復雜多變。    “呵呵……”彭玉珊收回目光里的甜蜜和期盼，把眼睛轉向王躍進。    她輕聲笑著：“喝了洋墨水，跟以前就是不一樣，也學會開玩笑了。等你下次再來吃飯，我讓我男朋友坐陪，親自向你道謝。”    顧貴離王躍進最近，他也看仔細了王躍進臉上和眼里的各種神情變化。他拿手指頭戳了戳汪志凌的手臂，癟著他的厚嘴唇，幸災樂禍地微微聳了聳肩膀。    汪志凌偷偷的，恨白了顧貴一眼。    在此地，在此刻，汪志凌和王躍進一樣，都心中有暗傷。他白顧貴的那一眼，的是：“你個混蛋！你居然對別人的愛情失意，這么明顯的表露幸災樂禍。祝你下次見了表嫂不舉！”    汪志凌剛要開口，向臉上看似什么表情也沒有的老林告辭，兩束轎車的大燈強光像是兩道閃電，照亮了玉蘭樹下的昏暗。    彭玉珊轉過頭，迎著車燈的光無聲地甜笑了起來。    王躍進、汪志凌和顧貴也跟著轉頭，車燈熄滅了。但借著路燈浪漫的朦朧之光，他們三人都看清了，正在熄火的駕駛員模樣挺帥，他穿著的警服更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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