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淝水大戰后,北府兵士氣高昂一鼓作氣收復了不少失地。冬季來臨之前,兵鋒直指南陽郡附近。由于戰線拉長,氣候也不允許,年末前北府兵全部退回豫州。
西線的荊州軍也斬獲頗多,沿江水往西反攻,最終把邊界線推到了宕水、巴郡一線,使得荊州軍地盤擴大了一倍多。同時往北進攻取得上庸等城池。
今年伊始,北府兵大軍跨過淮水進行北伐,被閑置數月之久的曹傷疤、王大帥等人也被從新啟用,還是打的荊州軍的旗號協同北府兵往北殺去。
六月,謝玄率大軍繼續往北高歌猛進,經過連日作戰奪取了秦國重鎮--兗州城。
劉勞之作為前軍率先入城,緊隨其后的是曹傷疤等三千荊州軍。
由于戰線拉長,后勤補給越加困難,許多前線大軍出現缺糧的現象。所以每當攻下一座城池時,糧倉變成了香餑餑。
在配合北府兵北伐的這一段時間,曹傷疤雖然聽從了王凱旋的教誨,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然而同是大晉軍隊,朝廷的補給從來就是優先給了北府兵,三千荊州軍卻經常餓肚子。不僅如此,就是平時作戰,荊州軍也是被安排最苦的差事。對此,曹傷疤忍無可忍幾欲爆發,但在王大帥的勸下,還是忍了下來。
奪取了兗州城也不例外,劉勞之進城占領了多數的糧倉。曹傷疤也毫不客氣也占領了一處糧倉,雖然不是很大但也足夠荊州軍吃上幾日的了。
在這缺糧年月,糧食就是命根子。為了安全起見,曹傷疤率兩百人親自把守糧倉。
又過了一日,謝玄率中軍入城。一時城中大軍增加到五六萬之多,吃飯的問題變得緊張起來,而朝廷的補給卻遲遲沒到。
“讓開,讓開,誰讓你們占領這糧倉的?”一兵曹帶著十幾名北府兵來到荊州軍占領的梁倉門前大叫道。
“你們不能進,我奉曹將軍之命...”
這位守衛糧倉的荊州兵還沒完,就被前來的兵曹一腳踢倒在地。
“奶奶的,你們荊州軍才幾個人就占領這么大的糧倉,能吃的過來嗎,難道都是餓死鬼托生的?”兵曹邊往里走邊罵著。
被打翻在地的兵趕忙爬起來往里跑去,邊跑邊喊“曹將軍,有人鬧事來了...”
看到其它幾個荊州兵不斷往后退去,這伙北府兵更加囂張,不斷大笑、大罵著,還拿起刀槍進行恐嚇。
在屋里的曹傷疤很快得到了消息,又聽到外邊罵罵咧咧的聲音,頓時火冒三丈,提刀便沖了出來。
“混賬!你是何人,膽敢在此辱罵?”曹傷疤提刀指著面前的北府兵問道。
“我是何人這你不必問,我是奉上級之命來拉糧食的,你識相點就讓開!”兵曹看到曹傷疤五大三粗的并非善類,話委婉了許多。
“哼,我不和你費口舌,再嚷嚷我砍了你!”
“你囂張什么,別以為我們怕你!”
“你奉誰的命,把文書拿來?”
“只是口頭命令,你別不識好歹,你們荊州兵有什么好囂張的!”
“哼,你假傳命令還敢在爺爺頭上面前耍威風,抓緊給我滾!”
“早就聽你們是土匪出身,惡習一點沒改啊,信不信我回去...”
兵曹還沒完,曹傷疤大刀就砍了過來。只聽“咣當”一聲,兵曹的鐵盔被打落在地。
曹傷疤并沒有痛下殺手,只是給了他一點顏色讓他知難而退。
誰知那受驚的兵曹后退起步便大罵起來,“好你個狗東西,你以為你們荊州軍是誰啊,在這里你們就是條狗,看我回去不叫將軍來收拾你...”
“給我打!”曹傷疤大怒,下令道。
周圍幾十名荊州士兵早就窩火了,聽到命令全撲了上來。一頓拳打腳踢,把這十幾名士兵打的屁滾尿流,頭盔、刀劍丟的到處都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只能捂著臉狼狽逃跑。
“土匪打人了,土匪打人啦...”那兵曹逃出去發瘋一般,邊跑邊叫著。
“麻賣屁的,老子就是土匪怎么樣,敢搶我的糧食,再來還打..”曹傷疤站在糧倉門口大嗓門一開,整條街都能聽到。
吃了虧的十幾名北府兵,連滾帶爬跑回了駐地。那兵曹回到駐地,就急忙找他的主子顏肱告狀。
“將軍,那些荊州土匪瘋了!我帶著兄弟在城里找到一處糧倉,他們荊州軍霸占了不還出口罵人,我氣不過就和他們理論了幾句,就遭到了毒打,要不是跑得快,今要有沒有命都難了。將軍,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兵曹見到顏肱跪在地上謊訴苦道。
“你的是實話嗎,打人的是誰,他們有多少人?”
“將軍,我只聽到兵都喊那人‘曹將軍’,打人有四五十人!”兵曹避重就輕回答道。
“果然是那曹土匪,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罷了!今日敢惹到我頭上了,去,帶上兵,我們把面子找回來!” 顏肱怒道。
顏肱也是魯莽大漢,比起曹傷疤有過之而不及,事情沒問個明白,就帶了一百多名士兵奔向了糧倉。
很快,顏肱帶兵就和看守糧倉的曹傷疤對峙上來。
“曹將軍,早就聽你驍勇無比,這打起自己人也狠下重手啊!” 顏肱下馬對著曹傷疤問道。
“我以為這伙不通人性的兵是哪來的,原來是顏將軍的兵,見諒了啊!”
“哼,曹傷疤,我敬你是條漢子!今日我只帶走打我兵的人,讓都督決斷,我這臉面還是要的,這件事情就算完了!”
“要臉可以,你直接找大都督即可,和我要人可不是這么辦事的!你的臉是臉,我大疤臉就不是臉了?”
“你是鐵了心和我過不去是吧!”
“曹某愛莫能助,不送!”曹傷疤毫不客氣回答道,然后扛著大刀就往里走。
身后的顏肱何曾受過如此待遇,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緊握著大刀幾欲爆發。
而身邊的那兵曹唯恐下不亂,上前抱拳道,“將軍,你看到了,就是這曹土匪,太囂張了,真是目中無人啊!”
本來這事情就是這兵曹惹起的,聽到他的聲音,曹傷疤頓時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指著就罵,“你是什么東西,假傳命令,還要搶我的糧食,真是狗仗人勢!”
一聽到假命令的事,兵曹頓時一驚,諾諾索索的往顏肱看去。
理是這個理,可顏肱已經暴怒了,看到兵曹的模樣,以為被曹傷疤打怕了,還管得了那么多,提刀往前便沖來,大呼,“曹傷疤,你欺人太甚,我顏肱可不吃你這套,看刀!”
本來就因那兵曹生了一肚子氣,現在又被這顏肱打到了門上,曹傷疤窩了一肚子火也爆發開來,“好,是非不分,老子也不是泥巴捏的!”完提刀就懟了山來。
兩人都是粗人、暴脾氣,很快就交戰在了一起。兩人都用的是大刀,不斷揮舞著砍向對方。一時火星四濺,響聲不斷,兩人不斷高喝著,那嗓門簡直比低音炮還響。
不知誰喊了一句,“上啊,打死他們...”
很快雙方的士兵也全部沖了上來,整個糧倉亂成了一團。外面一百北府兵不斷往里沖,而里面的兩百名荊州兵也迅速跑出來增援,從糧倉一直到打到外面的巷子里,雙雙士兵越打越激烈,一發不可收拾,事態進一步惡化了。
糧倉打斗的消息往外迅速傳開。
“報,將軍!不好了,荊州軍和北府兵在糧倉那里打起來了,雙方幾百名士兵混戰在了一起!”一士兵來到大都督帳前下馬通報道。
“豈有此理!都要反了嗎,來人,備馬!”謝玄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扔下手中的茶杯,朝外走去。
而身邊的幾名將軍也紛紛起身,一同跟著走了出來。
很快,謝玄騎馬率眾人便來到了糧倉。
只見糧倉附近一片狼藉,不少荊州兵被打翻在地,不斷*著。而北府兵更慘,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倒了一片。顏肱以為梁倉里只有幾十名荊州兵,只帶了一百名士兵前來,結果被梁倉里沖出來的荊州兵一頓收拾。
“混賬,你們要造反嗎?”看到這些,謝玄大怒道。
看到謝玄大都督的到來,雙方士兵很快消停下來。曹傷疤、顏肱也不敢造次,收刀退了下來。
“你們有力氣不殺敵人,在這里自己打起來了,真是翻了了,,怎么回事?”謝玄看到退到一旁的顏肱,指著他又道,“顏肱,你先!”
“稟告大都督,我的士兵在城里尋糧,被曹傷疤帶人無故毆打了,還請都督明察!” 顏肱抱拳上前道。
“放屁,你...”
“大膽,我問你話了嗎?在本將軍面前還如此囂張,你也想和王凱旋一樣抗命不成?”謝玄打斷了曹傷疤的話,呵斥道。
曹傷疤有苦不出,氣的只能一抱拳,扭頭退后。
看到大家伙安靜了下來,謝玄才繼續問道,“我不會偏袒任何人,本將軍會秉公執法的。曹將軍,對于顏將軍的話你有何異議?”
“回大都督的話,顏肱的話根本就是胡八道!”曹傷疤老實了許多,上前抱拳回答道。
“那你,是什么原因?”
“是他們先來搶糧的,我們不給,然后就...對了,有兵曹假傳命令,是奉命取糧的,我問他要手令,他拿不出,我才動手打他的...”曹傷疤如實回答道。
“嗯?哪一個兵曹,是你派的嗎,顏將軍?”
顏肱聽到謝玄問自己,忙拱手上前卻不知如何回答了。仔細一回想,在開打之前,曹傷疤確實過什么假命令的事情,自己一時發怒卻忘了此事。想到這些,顏肱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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