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都沒想過一個女孩子背負了偷竊惡名會怎樣,反正若因為這些事讓別人都不再接近她,她倒覺得真清靜了。
有一天晚飯后,突然有貨運來,山豬讓小兔一起去看卸貨。
這度假村還沒建好,庫房就是辦公樓的底樓和二樓,在底樓另留了兩間屋子,一間當做山豬的寢室,一間是保安值班室。
這次運來的東西是根雕,卸貨時,小兔瞟了幾眼,這些根雕全是次品,雕工不好不說,還有拼接痕跡。
可是,押貨來的那個負責人不斷要求工人們小心點,別磕著碰著根雕了,還說其中最小的小茶幾根雕都值三十多萬。
小兔雖不是做根雕的,也沒錢買根雕,但見識過真正好的根雕,那個小茶幾就是個樹墩子角雕了點花紋,本身木材也只是一般松木,最多能值兩萬塊,就這兩萬塊還是給的工錢,畢竟把這么大個樹墩子刨出來也不容易。
忙到晚上十點鐘左右,所有根雕在底樓一間空屋安放好,工人們都走了,山豬讓保安鎖門。
小兔似笑非笑地問:“聽他們說起來,這批根雕的總價值該超過一千萬了吧?就隨便鎖在安保設施這么差的屋里?”
“再好的安保設施都沒用,只要我在就能確保萬無一失。”山豬昂頭說著,又帶庫管員去辦公室記賬。
小兔跟著他們去了辦公室,都混熟了的人,也沒誰說她,她假意翻書架上的雜志時,眼角余光瞟向庫管員填的單據。
別的沒太看清,那個小茶幾根雕的入庫資料是看清了的,價格寫的是32萬元。
小兔暗里咂舌,真把紅姐當冤大頭了?
她不禁問道:“這些根雕是要以后當擺設用的,還是送人,還是賣呢?”
“擺設的話哪用擺那么多?又不是辦根雕博物館。有人買就賣唄,上次跟那個小茶幾差不多的根雕賣出了60萬的價兒,嘖嘖……”庫管員隨口答道。
小兔眼睛一瞪又一瞇,山豬則咳了兩聲,然后對庫管員和另兩個文員說:“都記好賬了嗎?回去休息吧。”
他們走后,小兔正色問山豬:“誰愿意花那么高的價錢買呢?是被騙還是真喜歡根雕?真喜歡的話,我記得青城山到趙公山之間的路邊有好多作坊,價格合理,雕工還好。你們價格這般虛高,就不怕別人來鬧?”
“誰會來鬧?就這價格還多少人搶著買都買不到。”山豬冷笑說,“他們買的不是擺設,是護身符,是城主給的護身符,懂了嗎?”
小兔懂了,這個破破爛爛還沒完工的度假村里暗藏了巨額黑交易。首先,紅姐并不是“冤大頭”,她投的資金看似比市價高買來東西,然而獲的利也比正常利潤多很多倍。沒有山家兄弟,就搭不上城主這條線,賺不到這筆錢。
難怪歪師爺想離間山虎和紅姐的關系,若是換成他自己跟紅姐合作,這一本萬利的生意就該他來做了。
不過,山豬神色間并沒有因參與獲利巨大的生意而高興,反而眸底蓄滿憂愁。
小兔看著辦公室內的各種箱箱柜柜,笑說:“你真是天才,讀了一學期財會班就能成出色的會計,是小熊私下還教了你?”
“小熊?你記性倒好。”山豬別有深意地凝視小兔,“別看她專業學采會,學得還不如我呢,當然我也不咋樣。”
小兔靜靜聽著,她只是想引出賬本的話題,也不知為什么就提起小熊,但是山豬沒聽出她話里莫名其妙的醋意。
見她不接話,山豬又繼續說道:“我只是管理賬本,監督他們做賬,真正的賬目有專業會計在做,他根本不來上班,只在每月國歷的二十到二十五日,我們派車送賬本去給他看。”山豬毫不隱瞞這些,但目光帶了審視意味盯向小兔。
“那就是說除了那五天,賬本兒還是在這里的?”小兔不怕問得太多露出破綻,她就是要讓山豬懷疑她。
“對,在這里,但是不在這辦公室里。”山豬伸伸懶腰,“夜深了,快去休息。我明天要請這樓里的人喝酒,我想搬兩個小爐灶過來,你親自下廚炒幾個菜好不好?食堂里的廚師那大鍋菜弄得太難吃了。”
第二天下午,山豬讓工人們提前下了班,林經理也沒反對。
山豬邀上守辦公樓的六個保安和辦公室的十個文員,連帶王哥一家人,湊了兩桌人,在辦公樓外的小壩子里擺宴席。
因山豬平常嚴厲,他們先都還有些拘束,后來酒喝多了,都漸漸話也變多,連王哥都和山豬熱絡聊起來。
小兔掌勺,王嫂打雜,炒完菜后兩人也沒上席,就在灶邊隨便吃了點兒。
王嫂看著小兔欲言又止,小兔不知道一向快人快語的她是怎么了,就直接問她想說什么。
“那個三哥這段時間對工人們態度好了點兒,還是動不動就吼,可沒吼那么兇了,有時候還開兩句玩笑,唉……他是不是對你動了心思才改脾氣?”王嫂壓低嗓音。
“什么心思?”小兔裝傻。
“你年紀還小,不懂那些彎彎繞繞,我勸你還是得離他遠點兒。他吧,聽說在老家孩子都有了,還在外面胡混……可不是個好人,你這么年輕又還這么老實,可千萬別讓他禍害了……”王嫂說著就不知不覺大聲起來。
山豬循聲望過來,盯王嫂一眼,又看向小兔。迎上他的目光,小兔咧咧嘴角扯出個笑容。
宴后,其他人散去,保安本來要留人值班的,山豬讓他們先回宿舍醒醒酒,等凌晨兩點再來值班也不遲,前半夜不容易出事。
“萬一、萬一出事……我們可擔待不起……還是就在值班室里守著吧……”一個保安歪歪扭扭往值班室走。
“嗯?敢不聽三哥安排了是吧?”山豬雙眉一豎,伸手攔下他,“看你那點兒出息,才喝多少就醉成這樣?回你們宿舍去!我寢室就在值班室旁邊,別吐一灘東西出來臭著我!”
那幾個保安都有點猶豫不決,山豬又說:“真正重要的東西都在我身邊放著,有什么事我會擔著,你們瞎磨蹭什么?”
他們怕他發怒,都走了,小兔和王嫂收拾好雜物后也回了宿舍。
接近半夜一點,小兔悄悄出門,往辦公樓而去。月光明亮,那段路對于習慣夜里走山路的小兔來說,很容易就走過去。
貼墻走到山豬寢室旁,聽見如雷鼾聲傳出。小兔想,山豬說重要東西都在他身邊,肯定最緊要的賬本就在他寢室內。
這寢室的窗戶安了鋁合金護欄,但小兔不會去鋸欄桿進入,她觀察過護欄和墻壁接縫的地方是螺絲釘所扣,擰開螺絲釘可比鋸欄桿聲音小。
要做戲當然得做來像那么回事兒,小兔帶了看起來很小巧,但堪稱萬能的工具,小手伸進護欄孔洞,不到十分鐘就擰開好幾個螺絲釘。還好,這護欄沒安報警裝置,也沒焊死螺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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