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順一跪便是一個多時辰,雙眼無淚,面無哀色,像似年過花甲老人來送別同齡摯友,已看破生死,只是誰先誰后而已。
穎兒覺得如此不好,至親之死,要么如婦人暈厥,要么如新生孩童痛哭,如此這般冷靜,還是第一次碰到。難道錦衣衛都是一些毫無感情之人,無牽無掛之心。
穎兒干站著一言不發,雙腿卻有點些酸脹,蹲下敲打捏捏。這才讓賀順有了反應,問道“怎么了?”
“酸呀,站了這么久,我大氣不敢喘,動也不敢動。現在蹲下來不行啊?!”穎兒看賀順一點疼惜之心都沒有,心中生起一怨氣。
賀順起身,拍打掉身上塵泥,背對著穎兒蹲下“上來吧,我帶你去喝鴨湯。”
穎兒喜出望外,愁怨黑沉的臉瞬間化為三月里的桃花般可愛。
“你剛跪了那么久,在想什么呢?”賀順背上的穎兒好奇的問。
“沒什么。”
“肯定不會沒什么,肯定是計劃報仇的事!?”
“報仇,如何報仇。一個是當今的王爺,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太監,我還沒出刀就要被他們親兵火銃弓弩射死。”
“那也對哦,雖你是錦衣衛,有那么一點功夫傍身,可在大權大勢前也和我一樣,像只螻蟻任人踩踏。”到這,穎兒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賀順想了想,道“報仇也未必不可能。”
“真的嗎?如何做到?”
“聽過去年京西城處發生過一次大爆炸?”
“聽人過,當時有個特大的火球在空中翻滾,響聲震,空中云猶如絲如潮狀,還有巨大的黑蘑菇,靈芝狀的云,菌把如柱那樣立于地之間。原本耀眼如火般的空剎那間昏地暗,塵土、火光飛集,崩地陷,萬室平沉,”穎兒繪聲繪色道,就像自己當時親身經歷過一樣。
賀順放下背上的穎兒,面對著面的道“東自阜成門,北到刑部街,木材、石塊、人體、禽尸像雨點那樣從空中降下。數萬間屋、人都被炸成粉狀,瓦礫騰空而下,衣物遠飛至昌平。正在紫禁城內施工的匠師們,從高大腳手架上被震了下來,千人跌成“肉袋”。當時,為皇上出宮準備的儀仗隊中的大象,因受驚從象房中奔逃而出,滿街亂竄,踐踏百姓,死者無數。”
穎兒聽得入迷,腦中幻想著那時的場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賀順看她如此,伸出手來,打了個響指。“喂喂,醒醒,醒醒。”
“那這....與你報仇有何關系?”
“當然有關!傳聞間,這是東海一島上道士,渡劫所致,他需收世間最惡之人性命,方能修仙升。”
“那他這是要收誰啊?”
“魏忠賢。”
“可魏忠賢不是現在好好的嘛。”
“那是他渡劫失敗了唄。”
“那他失敗后還害死這么多人,不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那不,相傳他十年后還有一次機會,也是最后一次機會渡劫,這段時間內他就在東海某島上潛心修行。我要是找到他,幫他準確找到一下魏忠賢在哪,那我不就大仇得報了嘛。”
穎兒聽得一愣一愣,低頭思索許久,道“那我也要幫你一起找~!”
賀順笑了笑。
而這番玩笑之話,又無意間勾起去年大爆炸時,自己在京所見的一切,慘狀依依牢記于腦海內不能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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