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請出示您的證件和通信工具。” 山門的禮儀姐上身穿著豹紋抹胸,下身穿著很短的草裙,如果不知道水族的服裝習慣,還以為是某個娛樂場所進行的制服誘惑活動。 陳思琪有些猶豫,她不太想交出證件,尤其是在昨發生沖突之后,更不想把證件交給這些人。 而且她也并不完全相信曲柔的話,她仍然覺得沈宇峰隨時會打電話過來,所以也不是很想交出手機。 身后排隊的人還有很多,耳畔漸漸響起了催促的聲音,禮儀姐詫異的看著陳思琪,好像不能理解她在猶豫些什么。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確實不允許她猶豫下去。 陳思琪摸向了口袋。 糟糕,錢包不在口袋里,手機也不在。 在公寓里爭執的時候,錢包就被曲柔拿走了。 而電話貌似也落在了車里。 陳思琪尷尬的望著曲柔,曲柔看了看陳思琪,突然恍然大悟。 “忘了,忘了,你看我這記性,都在我這呢。” 曲柔從包里拿出了兩張證件,貌似是身份證,陳思琪沒有看清,就被禮儀姐收走了。 曲柔又從包里拿出了兩個手機,這次陳思琪看清了,其中并沒有她的手機。 看來曲柔早有準備。 過了山門,兩個人隨著人流向半山走去。 曲柔低聲:“之前來過不庭山么?” “前年來過一次。” “千萬記著路,下山的時候可別轉向。” 不庭山算是市里比較出名的景區,帝俊峰、娥皇淵、舜池……很多景點聞名中外。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來了一批考古學家,宣布這里的不庭山系偽傳,很快,在另一座城市又出現了新的不庭山,這里的景區從此遭遇冷落。 泥濘的山路上荒草叢生,加之山勢陡峭,一路十分辛苦。身旁一片俊男美女穿梭往來,有的發放食物和飲水,有的在旁加油打氣。要不是心里惦記著沈宇峰,這次郊游的感覺確實非常不錯。 “沿途的道路都記下來了么?”曲柔低聲問。 “你知道我方向感不好,而且這里的草木太繁盛了。” “你個不中用的,到時候迷了路,看你怎么辦。” 走了不知多久,陳思琪精疲力竭,終于走到了半山,半山之中有一片樹林,樹林盡頭是一片峭壁。峭壁之上有一片山洞,大部分人已經掉隊了,只剩下一群俊男美女精神十足,激勵著大家繼續前行。 曲柔低聲道:“千萬看仔細,這里是關鍵。” 俊男美女領著眾人來到一處山洞中,山洞并不寬敞,僅容兩人并排前行。每隔十幾步就有一支火把架在巖壁之上,然而昏暗的光線和濕熱的空氣讓陳思琪感到了難以忍受的壓抑。這樣的環境會急劇消耗人的體力,很快,陳思琪感覺自己到了極限,她想在路邊休息一下,卻被曲柔阻止了。 “再堅持一會,別忘了你為什么來到這里。” 陳思琪咬著牙,隨著人流緩緩向前,濕滑的道路寸步艱辛,黏膩的汗水裹滿全身,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一股透徹心扉的清涼驅散了這份痛苦的煎熬。 是一幕水簾。 雖然突然襲擊有時會讓人難以接受,但是水族這份獨特的問候方式確實能帶來一些驚喜。 身后再次響起了催促聲,雖然很享受,但陳思琪不敢繼續逗留,等待這份問候的人還有很多。 穿過水簾,狹窄的洞穴消失了,眼前是一座寬敞而明亮的洞府,一簇簇篝火,一陣陣聲浪,一張張歡快而愉悅的笑臉,讓原本被掏空的身體立刻充滿了力量。要不是今夜來到這里,陳思琪永遠不會知道,不庭山中竟然隱藏著這樣的世外桃源。 “這兒還真大啊。”曲柔在身后。 “是啊,比市中心廣場還大。” 山洞的中間,一群俊男靚女正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歌詞有些奇特,在歡呼和喧鬧聲中實在難以分辨,然而古樸的曲調卻有異常的感染力,讓周圍的人隨之手舞足蹈。 陳思琪似乎也被感染了,腳在不自覺的動,腰在不自覺的扭,雙手正要揮起來的一剎那,卻看到了曲柔惡狠狠的眼神。 “干什么呢?你干什么來的?” 陳思琪收回了雙手,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慚愧的神情。 “找個地方休息,盡量保存體力。” 眼前的曲柔雖讓人覺得十分陌生,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可靠。 她知道很多東西,她一定有過很多不尋常的經歷,她應該隱瞞了很多事情,她和沈宇峰還有這個神秘的水族似乎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干系。 但是陳思琪不敢多問,也沒有機會去問,即便有機會去問,曲柔也不會輕易回答。 她帶著陳思琪來到這里,似乎就是為了用別的方式揭開謎底。 爬山的時候領到了一些干糧和水,兩個人坐在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仔細的觀察著這座山洞。 沒坐一會,來了兩位帥哥,帶著親切的笑容各自伸出了雙手。 “美女,來一起跳舞吧。” “我們有點累,先休息一下,馬上就過去。”盡管曲柔拒絕了他們,但還是盡量拿出了甜美的聲音。 “沒關系,”帥哥笑著,“水神會把力量帶給每一位信徒。”言罷,二人各舉一只水桶,將兩桶水分撥潑在兩個人臉上。 帥哥走了,陳思琪看著曲柔。 “看我干什么,死丫頭,我是為了誰啊?” 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那荒唐想法!這里明明就是一群瘋子,他們怎么敢去抓沈宇峰?沈宇峰怎么可能被一群瘋子抓住? “關鍵部分記住了么?”曲柔問。 “什么關鍵部分?”明知道這樣回答很蠢,但是陳思琪只能給出這樣的回答。 “廢話,讓你記什么了?道路啊。” “應該記了一些。” “什么叫應該?” 記不住怎么了,憑什么叫我記啊,你自己怎么不記? 陳思琪心里不服,但是沒敢回嘴。 從出門的那一刻,曲柔的身份已經變成了指揮官。 當然,從信息量和行動力來看,曲柔也確實有做指揮官的本錢。 可只下達命令,不透露戰術,這樣的惡劣態度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況且陳思琪對曲柔的可信度仍保持懷疑。 這些人真的抓了沈宇峰么?真的有那種可怕的獻祭儀式么?敢做這種事情的話,水族不成了恐怖組織了么?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就該立刻報警,但憑兩個弱女子,能有什么作為? 看著曲柔淡定樣子,這里面一定別有玄機。想必她是為了排解一下情緒,故意帶自己來這個地方。 這里應該是什么party之類的,就算是水族的神秘聚會,也絕對沒有什么獻祭儀式。 最大的可能是,曲柔是想拉自己進水族,找了這么個驚險刺激的借口逼自己就范。 水族貌似沒什么不好,可自己也實在沒什么興趣,怎樣才能拒絕她呢? 耳畔的歌聲不斷叩擊著心弦,休息片刻,歌詞似乎也漸漸清晰起來。 “至真至善兮,利萬物而不爭,至仁至智兮,潤萬物而無聲……” 水,真是偉大。 陳思琪陷入了沉思,然而思緒突然被曲柔打斷。 “別聽那歌聲,會迷失心智。” 陳思琪一怔,卻見曲柔仍在四下觀望。 “這山洞確實不,可也沒想象中那么大,你看,”曲柔指著一處火把:“這是典型的光影效應,山洞里到處都是水幕,光在水的映襯下,給視覺造成了更加開闊的假象,從目測判斷,這里也就百米方圓。” 陳思琪四下觀望了一番,曲柔的似乎有些道理。 可很快,陳思琪又被那誘人的舞蹈吸引了過去。 帶著原始氣息的古典舞有一種不可名狀的野性美,讓人的身軀不自覺的跟著扭動。 砰地一聲,陳思琪的后腦勺重重挨了一下。 “跟你別看了,你干什么來的?” 陳思琪有些委屈,必經這里的一切都太新奇了。 不就是帶著人家來解悶的么?用得著這么認真么? “這里最多有三四千人,山上還有一大部分掉隊的,充其量不過六七千,城市里號稱有幾萬水族,看來他們的巢穴不止一個。” “山路上,每隔一百米就有二十幾個守衛,看似只是分發食物,打氣加油,實際是監視著眾人的一舉一動,下山的時候要是不能避開這些人,只怕我們也不好脫身。” 想不到曲柔一路搜集了這么多信息,看著她嚴肅的樣子,陳思琪似乎感到了幾分緊張。 曲柔看著周圍的巖壁,喃喃自語道:“每隔五米就有一處火把,想徹底熄滅光源恐怕是不可能的。” 轉而指著跳舞的俊男靚女:“中間那團篝火應該是主光源,四周有水潭圍繞,利用水的反光,放大了照明的效果,這里一定是祭壇的位置。” 話間,歌聲變得更加歡快嘹亮,雖然極力克制,陳思琪還是不自覺的被吸引了過去。 “現在幾點了?” “啊……” “我問你幾點了?” “大概,好像,應該……”沒有手機有沒有手表,陳思琪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快開始了。” “什么快開始了?” “儀式快開始了。” “什么儀式?” 知道這么問很蠢,陳思琪也不想問這樣的蠢問題,但是自從來到這里,她就變得異常遲鈍。 歌曲的節奏越來越快,洞中的每一個人都在歡呼起舞,舞蹈越來越激烈,感覺每個人都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就在所有即將失控的那一刻,歌聲戛然而止,篝火旁的俊男靚女一齊發出了長長的嘯嗥聲。 女聲像是狼嚎,男聲像是虎嘯,高音和低音混雜在一起,似乎有穿云裂石的威力。 “子時到了,要開始了。” 話音未落,洞頂之上,大雨傾盆而下,眾人在雨水之中放聲歡呼,一聲放聲喊道:“恩德無量,澤被蒼生。”眾人隨之呼喝:“恩德無量,澤被蒼生。” 曲柔看著洞頂,光線的關系,那里似乎只有一片黑暗。 “這些水到底從哪兒來?” 在這山呼海嘯的聲浪之中,一個人被從洞頂慢慢放了下來。 他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一根連接著洞頂的繩索將他掉在了篝火的上方。 “看到了么?相信了么?” 陳思琪瞪大了眼睛。 從看見那個人開始,她的嘴就一直張著,嘴里灌滿了雨水,順著嘴角流到了身上。 那個人是沈宇峰。 不會錯,那個人就是沈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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