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融并不懼怕失去理智的共工,每次共工失去理智的時候,等待他的都是慘痛的失敗。 就目前的情況,按照祝融的推測,共工會讓他所有的兵馬一擁而上,在剛才交手的時候,祝融已經在身后布置了大量的陷阱,這些陷阱都是火族的基本法術,對水族的戰士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但對戰馬會造成極大的殺傷。在以往,這類手段根本不會奏效,以共工謹慎的性格,在沖鋒之前,一定會用法術掃清道路上的陷阱。 但失去理智的共工不會想到這些,盲目的沖鋒會讓他葬送一大半騎兵,變成了步兵的騎兵會喪失大部分戰斗力,而倒在地上的戰馬又會成為剩余騎兵的障礙。 多么完美的戰術,可惜只差了一點點運氣。如果只是失去理智,共工會不惜一切去爭取一場勝利。但現在他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甚至對勝利也不再渴望,他只想要祝融的命,他從馬背的鉤環上取下了一支長戈,他并不擅長使用長戈,但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他抱著黃思玲沖到了祝融身前,展開了一連串毫無章法的攻擊,這樣的攻擊不僅毫無意義,而且十分危險,只要被祝融抓住任何一個破綻,共工隨時都會送命。 但祝融并不急于動手,她在考慮一件事情,如果共工死了,這場戰爭會不會到此結束。 在經過短暫的思考過后,祝融放棄了殺死共工的想法。 但是共工一心想要殺了她,明知道沒有可能,但他絕對不會放棄。 這個傻瓜,他真的有這么愛這個女人么? 祝融只是招架和退讓,沒有做出任何反擊,連陳思琪都看出了問題。 “峰哥,祝融是不想打了么?” 沈宇峰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她,看來她真的變了。” 陳思琪真想把這番話送給沈宇峰,今夜的他已經讓陳思琪覺得非常陌生了。 共工的攻勢越來越猛,雖然依舊混亂,但單純的招架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眼看祝融節節敗退,沈宇峰決定先從共工的軍隊下手。 “如果看到共工的部隊出現混亂,祝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兵,”沈宇峰道,“不管她有多么愛惜她的弟弟,她絕對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為什么……不,不再多等一會,”陳思琪道,“也許等共工戰勝了祝融,我們會等到更好的機會。” “共工沒機會戰勝祝融,”沈宇峰道,“憐憫歸憐憫,祝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那就等祝融戰勝了共工,我們再尋找出擊的機會。” “你怎么那么傻!”沈宇峰怒道,“在這樣的地形下,步兵沒有機會戰勝騎兵,共工如果死了,他的人馬會撤退,祝融不可能會追擊,到時候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陳思琪沒敢再多說,她不懂軍事,在作戰計劃上的確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沈宇峰那么執著于殺戮,難道這真的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么? 祝融和共工依然在纏斗,不時有原初之火燒到身旁,沈宇峰用結界保護住了陳思琪,不斷在耳畔低語道:“你應該懂得,你應該明白。” “明,明白什么……” “明白這一切都是無奈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沈宇峰道,“相信我,這些人不會白白死去,他們會死的很有價值,你懂,你明白,對么?”、 “我……明白。”這不是陳思琪的本意,但她不想違背沈宇峰的意愿。 “看仔細了,這就是原初之火,你應該見過很多次,你應該已經學會了使用的方法。” “我,我不是……” 沈宇峰道:“好好看一下,再看仔細一點,記得,你是朱雀,你和祝融是唯一會使用原初之火的神,這對你來說并不難,它埋在你的血液里,它藏在你的靈魂里,你本來就知道原初之火使用方法,你一定能想起來。我們必須用到原初之火,這是制造殺傷的關鍵一環,你一定要想起來。” 用原初之火去殺傷水族的將士,這是和沈宇峰之前商量好的戰術。 自己真的會用原初之火么?真的像沈宇峰說的,天生就會,只需要想起來就可以了? 真期待自己永遠都不要想起來,真期待自己永遠都無法使用原初之火,最好能證明自己根本不是朱雀。 她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祝融,期待她能用最簡單的方法,最小的代價結束這場戰斗。 可祝融貌似并沒有想到辦法,她所做的,只是在周旋和拖延,而沈宇峰的十指已經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用地震打亂水族騎兵的陣型,讓祝融展開第一次殺戮。 等待水族的反擊,讓騎兵開始第二次殺戮。 用原初之火做無差別攻擊,展開第三次殺戮。 這就是沈宇峰的戰術,兇殘而狠毒的戰術。 地震開始了,水族的騎兵立刻亂了陣型。 不只是騎兵,共工也陷入了慌亂。而祝融的反應和沈宇峰設想的完全一致,她毫不猶豫下達了進兵命令,所有步兵舉起盾牌和長矛沖了上去。 共工想用法術阻止敵軍,但他的法術被祝融一一化解了。戰斗已經進入了不可逆轉的節奏。沈宇峰暫停了地震,等待兩軍交戰,等待屠殺開始。 他的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他不時的看著陳思琪,等待著她做好戰斗準備。 她想說她不會原初之火,她想說她不想殺人,她想讓這場戰斗停下來,但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更不知道該怎么做。 可沖到一半的步兵的確停下來了,阻止他們的不是祝融也不是共工更不是陳思琪,而是地震。 峰哥,你終于改變主意了? 陳思琪驚喜的看著沈宇峰,沈宇峰驚訝的看著戰場。 有人發動了地震,但不是他。 再次襲來的地震讓祝融也倍感驚訝,她下達了停止進兵的命令,沖鋒到一半的將士緩緩退回了原地。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夜幕之中緩緩現身,陳思琪激動的差點叫出聲音。 是曲柔,她騎著馬,走到了戰場中央,走到了祝融和共工的中間。 “這個世界最古老的兩位神明,該結束了,”曲柔道,“今晚的戰斗該結束了,這是往生者之道,不能讓將士的鮮血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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