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訴我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的營地可能已經失守了。” “怎么可能那么快?” 蟬凌掏出了結界得到碎片,對陳思琪道:“按照我的判斷,結界是在一個小時之前破碎的,也就是說,敵軍比我們整整領先了一個小時,按照時間進程來計算,如果敵軍的戰術足夠合理,應該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攻下我們的營地。” “不可能,”陳思琪道,“章繼孝打了整整一夜都沒打下來,他們怎么可能一個小時就得手?” 一路之上,陳思琪懊惱萬分,可蟬凌沒送上一句安慰,反而給出了一連串殘酷的推測。 “現在的情況和昨晚不同,”蟬凌道,“我們對于昨晚的戰斗有著充分的準備,而現在營地里甚至沒有明確的指揮官,負責防御的有可能是韓旭軍,也可能是于魁明,他們的意見向來不合,很可能在重要問題上出現嚴重分歧,而且不排除他們當中有人是敵軍的內應,在這種情況下,整個營地無異于一盤散沙不堪一擊……” “夠了!”陳思琪怒道,“別再說了!你他么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抱歉,大人,在此之前您什么都沒有告訴我,我也是在抵達目的地之后才想到了這些問題。” “你想到了為什么不立刻勸我回去?” “我勸了,可是當時您并不冷靜。” “我不冷靜,你就把我拖回去!拖不回去,你就打死我!” “大人,您覺得我有可能這么……” “別說了!你他么的就知道裝,”陳思琪落淚了,“我他么真蠢,我什么都想不到,要是營地真的丟了可怎么辦?” 蟬凌沒再說話,等來到附近,陳思琪看到了火光,蟬凌的推測是準確的,敵軍果真發動了偷襲。 她想都沒想,帶領騎兵直接沖了過去,可等沖進營地,卻發現于魁明正在帶人打掃戰場。 戰斗已經結束了。 陳思琪驚訝的看著周圍的景象,防御有不少損毀,但是營盤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她下馬來到于魁明身邊詢問具體情況。于魁明道:“敵軍來了,被我們擊退了。” “好樣的!”陳思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把摟住于魁明道,“我的好兄弟,真是好樣的!” 被陳思琪抱住的于魁明多少顯得有些羞怯:“那個,大人,其實我們,我們也沒做什么,我們只是……怎么說呢,我們只是盡了本分,這一仗的功勞得算在人家白毛干兒子的頭上。” “什,什么干兒子?”陳思琪一臉懵圈的看著于魁明。于魁明回身指了指周圍的防御設施道:“敵人來得太突然,我和老韓都沒反應過來,眨眼的功夫,壕溝被打穿了,鹿角和拒馬也被打破了,敵軍都殺到眼皮底下了,我們兩個還在那吵架呢,要不是風旭那老鬼爬起來了,我們弄不好得全軍覆沒。” “風旭,他……痊愈了。” “痊愈可能還早,多少有點好轉吧。”于魁明道,“他讓我們統一了戰術,在一番激戰過后,我們擊退了敵軍,情況,就是這樣。” 于魁明張開了雙手,他本來想等待陳思琪再給他一個擁抱,沒想到陳思琪一溜煙似的沖進了營地。 風旭坐在營帳里,正拿著一幅地圖點點畫畫,陳思琪沖了進來,二話沒說,直接抱住了他。 “大,大人,”風旭干笑一聲道,“您這是……” “前輩,謝謝你了,真心謝謝你了。”陳思琪哽咽道。 “大人這是什么話,當真折煞老朽了。”風旭咳嗽兩聲道,“老朽身子骨不濟,大人您多少輕一點。” 不多時,蟬凌也走進了營帳,三人各自落座,風旭向陳思琪簡要的介紹了一下戰況,陳思琪出發之后沒多久,一伙敵軍突然沖過了戰壕,打到了營盤門前,于魁明建議出營作戰,韓旭軍建議在營中堅守,二人爭執不休,戰況急轉直下,后來風旭聞訊來到了陣前,他讓韓旭軍和于魁明各自率領一隊人馬出營,不與敵軍交手,而是去抄截敵軍的后路,敵軍發現情形不妙,立刻退兵了。 陳思琪恨道:“都怪那兩個不爭氣的蠢貨,連個后路都堵不住。” 風旭笑道:“大人不該苛責兩位星宿,我們沒有截住敵軍的能力,也沒有全殲敵軍的本錢。” 陳思琪詫異的看著風旭,問道:“那您還讓他們……” 蟬凌在旁道:“風老用的是攻心之計。” “攻心?” “讓這位小哥見笑了,”風旭笑道,“敵軍有備而來,我軍雖兵力占優,但卻毫無防備,以渙散之軍迎戰虎狼之師,雖有營盤之利,縱以十當一,亦難取勝。若當真集結兵馬,以死相抵,恐怕正中了敵軍的下懷。” “風,風老,”陳思琪紅著臉道,“您說話有那么一點,我這實在……” 陳思琪想說風旭說話太文縐縐了,她有些聽不明白,風旭笑道:“老朽酸腐慣了,大人莫怪。” 蟬凌在旁道:“風老的意思是敵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我們的軍隊又太過渙散,如果硬打的話,就算占了營地的便宜,哪怕用十個打一個也未必能夠取勝。” 陳思琪道:“那為什么您還讓韓旭軍和于魁明包抄敵人?” 風旭道:“敵軍看出了我們的慌亂,也充分利用了我們的慌亂,我的這一做法是為了告訴敵軍,我們不亂,我們很從容,我們不僅要取勝,而且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兵力不足是他們的致命弱點,如果被切斷后路,就變成了魚死網破的戰斗,這顯然超出了對方的戰術范圍,敵軍也沒有下定殊死一戰的決心,在發覺我軍強硬的作戰態度之后,他們只能選擇退兵。” 陳思琪聽得一頭霧水,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他們不肯退兵,又該怎么辦?” “呃……”風旭笑嘆一聲道,“若是那樣,只怕老朽再也見不到大人了。” 蟬凌道:“風老正是看透了敵軍的心思,才會制定這樣大膽的戰術。” 風旭笑道:“足下過獎了,這也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 “情急之下,能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足見風老的閱歷和手段,”蟬凌道,“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風老指教。” 風旭道:“豈敢豈敢,足下請講。” 蟬凌道:“今夜無月,霧氣甚濃,風老何以得知敵軍兵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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