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芒消失了,戰場消失了,阿卡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之所以消失了,是因為夢結束了,一切都回到了可怕的黑暗。 如果不是心頭那份絕望和恐懼,陳思琪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醒過來了,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臉上的傷口在痛,背上的傷口也在痛,疼痛證明自己還活著,可知道自己還活著,有時候并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小琪,醒了么?” 是曲柔,是她的聲音。 陳思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吃力的說道:“阿卡呢?” “阿卡?什么阿卡?” 怎么跟她解釋呢? 混沌?上古之神?曾經在自己身體里寄生生物? 似乎所有的解釋都沒什么意義,她不知道阿卡的存在,也不知道阿卡的生死,她也許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但陳思琪并不關心這些。 “柔,我好渴,能給我點水喝么?” “好,你等著。” 曲柔取倒水了,而陳思琪卻把手伸到了床下。 沒錯,這是自己的床,床底下有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把匕首,很鋒利的匕首,陳思琪一直覺得沒有必要準備這種東西,可之前蟬凌提醒過她,在軍營里,身邊時刻要有防身的家伙。 看來這件家伙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就算眼睛看不見了,可找到自己的喉嚨并不難。 也許會有那么一點疼,但疼那么一下也就過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刀子劃過脖子那一刻,真的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絲絲的微涼甚至還讓人感到一陣愜意。 但是曲柔的聲音讓陳思琪感到了一陣愧疚。 “小琪,你在做什么?” 對不起,柔,原諒我的自私和愚蠢,有些東西,是我永遠都無法承受的。 “小琪,你怎么了?” 抱歉柔,我要走了。 “小琪,你到底要干什么?” 柔……我…… 其實陳思琪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曲柔應該更焦急一些。 “小琪,”曲柔握住了陳思琪的手,柔聲道,“想吃黃瓜么,我喂給你吃。” 黃瓜?難道說剛才手里拿的是…… 曲柔從陳思琪手里拿下了黃瓜,對陳思琪道:“還沒洗呢,你稍等一會哈。” 真是莫大的諷刺,自己連黃瓜和匕首都分不清楚,這樣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陳思琪又把手伸到了床下,卻聽曲柔道;“別找了,你床底下的匕首已經被我收走了。” 曲柔想喂陳思琪喝水,陳思琪拒絕了,曲柔想喂陳思琪吃黃瓜,陳思琪再次拒絕了。 “怎么?就那么想死么?”曲柔把水和黃瓜放到了一旁,“想死很容易,可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昨晚死了多少人?” 陳思琪沒作聲,她現在不想聽這些。 可曲柔沒有理會她的心情,繼續說道:“昨晚為了救你,一共有一百三十一人陣亡,駱楓和柳明都受了重傷,蟬凌只剩下了半條人命,風旭危在旦夕。” “蟬凌……回來了?” “回來了?”曲柔詫道,“他不是一直在你身邊么?” 陳思琪不想對任何問題作出任何解釋,沉默半響,她又問道:“風旭也受傷了?” “他想用法術救你,可昨天出現了罕見的磁場亂流,除了你和祝融,還有那伙神秘敵軍的首領,貌似沒人能夠使用法術。” “仗打贏了么?” “打輸了,輸的很慘,營地丟了,死了五千多人。” “五千?”陳思琪一驚。 “是的,五千多,”曲柔道,“算上婢仆和雜役,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基本可以算是全軍覆沒。” 陳思琪再度陷入了沉默,這場戰斗實在和想象的相差太遠。這甚至不能用慘敗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場浩劫。 曲柔道:“好在祝融充分利用了磁場的變化,僅用了兩千多人,消滅了共工將盡一萬騎兵,不得不承認,盤古十分偏愛她的長女,感覺昨晚那場亂流,就是盤古送給祝融的禮物。” “怎么可能……死了那么多人?” “戰爭就是如此,”曲柔道,“本來戰斗陷入了僵持,敵軍也有退兵的意思,哪成想昨晚突然發生了地震,營地的許多設施都遭到了破壞,敵人在天亮的時候發動了第二波進攻,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地震?你是說,地震?” “是的,地震。”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因為她們都明白地震意味著什么。 “別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曲柔道,“昨夜,武栩曾見過沈宇峰,據他所說,沈宇峰也失去了法力。” “真的么?這就證明不是他對么?”從醒過來到現在,陳思琪第一次出現了比較積極的語氣。 “我也不知道這能證明什么,”曲柔道,“武栩和沈宇峰簽訂了新的龍虎協議,按照協議規定,武栩將說服祝融離開東方,而沈宇峰將幫助武栩打開通往絕對西方的隧道。” “這里,可以直接通往西方?” “理論上來說,絕對維度之間是不可能有通道的,”曲柔道,“但是青龍在空間法術上有著獨特的天賦,也許他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手段。” “他想重新當回眾神之主?” “他……暫時還沒有這種想法,”曲柔道,“我勸了他整整一天,他同意帶我們去西方,這是他目前給出的唯一承諾。” “去了西方又怎么樣,戰爭還不是一樣要繼續下去。” “倒也不用那么悲觀,”曲柔道,“雖然戰爭不會立刻停止,但共工絕對不敢追到西方,因為回到西方的武栩將徹底成為不可戰勝的存在。” “西方和這里又有什么分別,你當年不也對西方也做出了限制么,在你的規則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可戰勝的存在。” “傷了眼睛,卻讓你的思維變得更有深度了,”曲柔嘆一聲道,“我當初確實對絕對維度做出了限制,可我限制不了武栩,因為他實在太強大了,只要吸一口西方的空氣,他就有摧毀一切的力量。” “摧毀,殺戮,傷害,”陳思琪搖搖頭道,“這就是諸神做得事情。” “好啦,先不說這么復雜的問題了,”曲柔道,“我檢查了你眼睛的傷勢,從手法上來看,很像我們一個熟人的手段。” “直接說他的名字吧,”陳思琪道,“我已經瞎了,不在乎再多一點驚喜。” 曲柔默然片刻,說了兩個字。 “童青。” “童青?”陳思琪道,“你是說童青?” 曲柔道:“幾乎所有的金族戰士都會使用鋼針,但很少有人能把手段運用的像童青那樣純熟,你臉上一共中了十五枚鋼針,這些鋼針就像金族人的指紋一樣,無論粗細長短,都和童青所用的一模一樣,而且沒有一枚鋼針打在致命的位置上,他不想殺了你,這也符合他根性里的善良和懦弱……” “好了,別再說了,”陳思琪搖搖頭道,“柔,你有毒藥么?” “要毒藥做什么?” “行行好,給我個痛快吧。” “好啊,”曲柔拿過水杯道,“喝了它,幾分鐘后,你就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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