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輸了？”
“是的。”
“三千人，都打光了？”
“是的。”
水月居里，黃思玲坐在正廳的王座上，下面站著從東郊逃回來的士兵。
“肖敏不是封你為將軍了么？”黃思玲道，“你為什么還穿著士兵的衣服？”
士兵回答道：“屬下想掩人耳目。”
“你是渾水摸魚，趁機(jī)逃跑吧？”
“屬下絕無怯戰(zhàn)之意。”
“那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跑回來了？”
“屬下……只是僥幸逃脫。”
“僥幸？”黃思玲冷笑一聲道，“耿立武不說你有兩把刷子么？你就這么點(diǎn)本事啊？你是不是耿立武家親戚啊？”
士兵不再說話了，他似乎不太擅長辯解。
沉默了片刻，肖敏在旁道：“你也受傷了，趕緊找醫(yī)官診治吧。”
士兵深施一禮，緩緩?fù)顺隽苏龔d。黃思玲一臉不悅，對肖敏道：“就這么放他走了？”
“你想怎么樣？”肖敏道，“活著回來難道也是罪過么？”
黃思玲道：“仗打輸了，全軍覆沒，總得有個交代吧？”
“對手是武栩，”肖敏道，“不管是誰去打這場仗，都得做好全軍覆沒的準(zhǔn)備。”
黃思玲沒再繼續(xù)追究，她知道肖敏最近氣不順，她也不想為了這些火族降卒進(jìn)一步激化矛盾。本來她已經(jīng)做好了轉(zhuǎn)移話題的準(zhǔn)備，可偏偏有那討人厭的家伙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
“這次出兵就是太匆忙了，好歹等咱們回來了再動手啊！”樂工翹著二郎腿，長嘆一聲道，“要是我去領(lǐng)兵的話，肯定不是這個結(jié)果。”
“不是這個結(jié)果能是哪個結(jié)果？”肖敏道。
“不就一個武栩么？”樂工道，“信不信我還能再弄死他一回。”
肖敏笑道：“你哪來的這份狂妄？”
“這不是狂妄，這叫實(shí)力，實(shí)力你懂么？”白冉道，“你們別老跟我說什么運(yùn)氣啊，巧合啊，偶然啊之類的事，這些都是實(shí)力的一部分，你們懂么？”
肖敏冷笑不語，黃思玲對白冉道，“放心吧，有的是你發(fā)揮的機(jī)會，不知道青龍那邊怎么樣了。”
樂工笑道：“九州第一智將出馬，必定馬到功成。”
“也不知道軒轅家族現(xiàn)在是什么態(tài)度？”
樂工笑道：“宗伯大人親自去了，肯定是……”
“我沒問你，你怎么那么多話？”黃思玲本來想和肖敏找點(diǎn)話題，沒想到話都被樂工搶著說了。
“你們家男人去了一夜了，也沒說給個回信。”黃思玲道。
“我們家男人？別挖苦我了行么？”肖敏道，“他跟他的女人一起去的。”
黃思玲一怔，問道：“他和游霄一起去的？”
“你難道不知道么？”
“我當(dāng)然不知道，”黃思玲有點(diǎn)惱火，“我讓游霄去檢查防御，她根本沒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
肖敏低著頭，依舊在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對黃思玲的憤怒充耳不聞，而她冷漠的態(tài)度，也讓黃思玲十分尷尬。
“那個，樂大將軍，”黃思玲對樂功道，“沒什么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樂功笑道，“我昨晚睡得特香，現(xiàn)在正精神著呢。”
“很快又要打仗了，你還是在多休養(yǎng)一下吧。”
“我真的不累。”
“要不，你去檢查一下軍械和糧草？”
“這事你不都交給何樹青和徐佳萍了么？還用著我？”
這就是樂功的特點(diǎn)，不識趣，看不出眉眼高低，而且反應(yīng)還十分遲鈍，直到黃思玲說出那句：“你先找個地方歇會，我有話單獨(dú)和肖將軍說。”他才吐了吐舌頭，訕訕的走出了正廳。
黃思玲對肖敏道：“黃媛哪去了？”
肖敏道：“我沒注意，從咱們回來我就沒見過她。”
“你沒注意？”黃思玲看著肖敏道，“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肖敏道，“作為情同手足的姐妹，她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但如果作為你的工具，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重要。”
“我們之間好像有一些誤會，”黃思玲道，“今天必須把這些事情說清楚，你覺得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
“為了誰？”肖敏冷笑一聲道，“這么復(fù)雜的問題，像我這樣的蠢女人恐怕答不上來。”
“你不止蠢，”黃思玲怒道，“你還討人厭，你知道么？”
“是么？”肖敏抬頭笑道，“有多討人厭，你說說看？”
“看來我真是把你寵壞了，”黃思玲道，“寵的你都忘了什么是疼了。”
“那就叫人把我拖出去打一頓啊？”肖敏道，“正好這兩天我屁股癢癢。”
“打你還他么用叫人？”黃思玲踢翻了桌子，一步?jīng)_到了肖敏身前，肖敏也站了起來，揮起拳頭和黃思玲廝打在一處。
論武藝，黃思玲要好一點(diǎn)，論速度，肖敏要快一些，要是在戰(zhàn)場上，黃思玲的特殊體質(zhì)會占一些便宜，可現(xiàn)在是純粹的斗毆，所以兩個人正好旗鼓相當(dāng)。開始還都用些正經(jīng)手段，到后來，揪頭發(fā)，撓臉，咬人……能想到的招數(shù)都用上了。直到肖敏突然停了手，黃思玲才意識到，耿立武已經(jīng)站在門口看了半天。
“誰讓你進(jìn)來的？”黃思玲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怒道，“你他么有沒有點(diǎn)規(guī)矩？”
耿立武深施一禮道：“抱歉，屬下告退！”
“回來！”肖敏理了理散亂的頭發(fā)，怒道，“讓你走你就走，你他么有沒有點(diǎn)骨氣！”
聽到這話，耿立武又站回了原處。
“你他么聽她的還是聽我的！”黃思玲喝道。
“屬下……”
“你當(dāng)初不是發(fā)過誓，一輩子都聽我的么？”肖敏紅著眼睛看著耿立武。
“那個……兩位能容我說句話么？”耿立武道。
“你說啊！有什么不敢說的？”肖敏道。
耿立武又看了看黃思玲，黃思玲平復(fù)半響道：“說吧，說快一點(diǎn)，我們還沒打完呢。”
耿立武道：“軒轅家族承認(rèn)了您的地位，并且支持您成為眾神之主。”
“這是誰的意思？”黃思玲道，“是林虹親口說的么？”
“林虹沒說，她說了也沒什么意義，”耿立武道，“這話是媯琪說的，他才是軒轅家族的真正掌控者。”
“媯琪，媯五，”黃思玲冷笑一聲道，“這個老鬼一輩子都在追殺我，真想不到他肯站在我這邊。”
“另外還有一件事，”耿立武道，“白冉回來了，現(xiàn)在門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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