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巖不知道東海大學有沒有女籃，他參照的標準是那個和他打過球的女孩子。    那女孩打球明顯更潑辣些，像是專業訓練的，褚雨欣打球更靈動，他是在表演舞蹈。黃巖臉上浮現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笑意。    “雨欣，你再加強一下力量訓練球打得就更好了。”黃巖建議道。    “不行，不行。”褚雨欣聞言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才不呢，一身肌肉難看死了！”    黃巖知道女孩子對力量練習都有抵觸情緒，只是沒想到褚雨欣的反應這么夸張，只好尷尬地笑了笑，不提這事了。    兩人玩了一會。    褚雨欣道：“咱們回去吧？”雨欣額頭已經見汗了，他還有功課要復習。    “你先回吧，我還沒出汗呢。”黃巖聳聳肩道。    褚雨欣回去了，黃巖一個人在場上投籃。    這時，一輛大鏈盒的加大版的自行車從場外直接進到了里面場地里。    車子是老式的二八大杠，經過改裝后在后面掛上了一個大菜籃子，現在竟然還有人騎這種老式車子？    感覺好像出土的文物。    騎車的人三十左右年級，看樣子也有一米八幾的個子，穿一身深藍色的籃球短褲和上衣。衣服是名牌，但穿在他身上卻像在路邊撿的處理貨。這連人帶車感覺都好像是出土文物一般。    黃巖一笑，繼續打他的球。    那男子騎著他的“大鏈盒”大搖大擺進了球場，圍著黃巖兜了一圈，不時看看黃巖打球，嘴里還哼著跑調的rap：    “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    一個走錯了地方的神經病。黃巖沒有理他。    那騎車男哼哼了一會走了。    黃巖也準備收球走人了。這時，外面一下子來了好幾穿著同樣深藍色球衣的人，好像是同一個籃球隊的成員。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大高個，梳著大背頭，身體微微有些發福。不過在中年人中這種身材已經算不錯的了。    中年人手里還捧著一個大號的茶杯。    中年大叔的旁邊就是剛剛那個騎大鏈盒自行車的精瘦男，現在他背上已多了一顆用背裝著的籃球。    這群人朝著黃巖正在打球的內場地走來。    “這肯定是那群霸占了球場的人了。”黃巖心里猜測。看派頭那中年大叔應該就是“局座”了。    黃巖并沒有打算讓開，公共場地憑什么你們能打我不能打？    那群人到了場地邊上，沒有理會黃巖，嘻嘻哈哈坐在場邊換衣服、聊。    精瘦男把他的籃球投向了黃巖正在投的籃筐，沖黃巖呲牙一笑道：“朋友，一起打球唄。”    黃巖也沖他淡淡一笑，他對“朋友”這個稱呼有些不滿，不過人家要一起打球他也不能攔著。    畢竟是公共場地，誰都可以來這打球。    其他幾個也都換好了衣服陸續上場，最后等人上齊了，中年大叔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也走了上來。    “一、二、三……”中年大叔數了數場上的人數。    “‘上將’沒來。”中年大叔著扭頭向黃巖道，“剛好八個人，分兩組。朋友補一個怎么樣？”    黃巖不想和這群中二大叔打球。這種野球場上打球一般都不太正規，什么奇葩的動作都有，尤其還有些可能傷人的壞動作。    眼前這幾個的年齡大都在三十上下，一起打球顯然不合適。    黃巖眼里閃出一絲猶豫。    見黃巖不置可否，中年大叔曖昧地笑了笑，瞇著眼睛道：“盆友不要擔心，他們幾個球打得很爛的，有我罩著你，完全沒問題。”    話的語氣很像是用糖果哄騙孩子的壞大叔。    黃巖好笑，你的水平也不見得高到哪里去。    “好吧。”黃巖裝出很拘謹的樣子道，“我不太會打球，大叔要讓著我啊。”    “完全沒問題。”中年大叔看到黃巖這種緊張兮兮的樣子，很高興的道。    黃巖心里暗想，等會不把你爆出翔來才怪。    中年大叔果然是他們的頭，就是被稱為“局座”的。    很快八個人分好了組。“局座”這組有精瘦的騎車男、一個帶眼鏡的斯文男子和一個跟黃巖身高差不多渾身是肌肉疙瘩被稱為“坦克”的家伙。    黃巖這組三個身高也都在一米八左右，看起來實力比較平均。    比賽開始了，四對四的比賽和街球三對三的規則基本一樣，只是由于雙方各多了一個人，戰術打法相對復雜一些，不像三對三時，一般都是單挑。    和黃巖對位的是那個精瘦男。黃巖知道了這家伙外號叫“飛毛腿”。    他身高比黃巖略矮些，離得近了黃巖才發現這家伙的胳膊好像特別長，黃巖身高一米八六，臂長達到了一米九八，這幅長臂已是羨煞了籃球隊的許多隊友，黃巖也常引以為豪。    眼前這家伙的長臂讓黃巖感到可笑，因為，這幅胳膊和身體已經太不成比例了，好像另外安裝的機械假肢。活像變了身的大蜘蛛精。    比賽開始，打這種野球幾乎沒有什么戰術可言，基本是誰拿球誰干，不行了才傳給隊友。黃巖很快融入到了這種打法里。    黃巖在圈頂持球，單防他的是“飛毛腿”。    黃巖一個試探步，晃開“飛毛腿”的中心，弧頂起步想直沖籃下。    那個“飛毛腿”還真不是蓋的，身體重心調整的很快，一步貼住了黃巖，用他強有力的腿胯緊緊卡住了黃巖的下盤，封死了黃巖的前進路線。    這家伙的腿真有勁啊！那兩條瘦若無骨的大腿像倆根粗鋼筋扭成。想想“飛毛腿”的那個加大版的大鏈盒自行車，黃巖也就明白了。    被“飛毛腿”貼住的感覺很難受，突破偏離了原定路線，直接投籃有點難度。    黃巖也樂得做個人情，手腕一抖把球傳給了同側三分線外的一個身背8號球衣的隊友。8號顯然沒有想到黃巖會傳球給他，打這種球想接隊友傳球比中彩票都難。    8號欣喜之下，雙手胸推一個怪異的投籃。    “唰！”球空心入。    8號進球后很高興，沖黃巖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黃巖開心一笑。    “咦，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局座”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不屑道。    接下來的進攻，黃巖突破后如法炮制，又傳給等在那里的8號，他那里好像永遠都在空著。8號照方抓藥老姿勢投籃。    “唰！”這回皮球劃過空氣，直接來了個三不沾，且歪的離譜。    “這才是王明的真實水平，一晚上進一球已經超過場均得分了。”立刻有人調侃道。    怪不得沒人防他！黃巖狠狠地撓撓頭。    “朋友，別老是想著傳球了，這可是野球場啊。”“局座”微笑著，這次他是善意地提醒黃巖。    黃巖明白了，在這里不要講什么配合，自己的隊友也不那么靠譜，就是單干。    在野球場上傳球本身已經是一種示弱的表現了。    從“飛毛腿”輕視的目光黃巖能感覺到這家伙現在正像一直高傲的雄雞充滿了斗志。他自以為成功地防住了黃巖的兩次進攻。    讓你好看！黃巖的斗志也被激起了。    攻防轉換。    對面的“飛毛腿”拿球，看這家伙有什么能耐。黃巖嚴陣以待，擺出一副震懾的氣勢。    “飛毛腿”打球很賊，先是一個虛晃，交叉步想一步過掉黃巖。    平心而論這個動作做得不錯，假動作逼真，有一定的迷惑性。    黃巖又不是剛打球的菜鳥。這么一個基本的交叉步怎么能騙過黃巖。一步橫移，黃巖已經出現在了“飛毛腿”前進路線的側前方。    “想過我，不可能。”黃巖輕蔑的道。    “不好。”“飛毛腿”好似有些驚慌，急停，后撤步，干拔，    肩頭一聳，手中的皮球幾乎毫無跡象地飛出，“嗖”地一聲直奔籃筐而去。    “好快的出手！”黃巖沒想到“飛毛腿”出手投籃幾乎不需要任何準備時間，一愣神再想封蓋，來不及了。    球弧度很平，迅疾如風。    “咚！”球像炮彈一樣撞進籃筐，黃巖幾乎沒有看清他的出手動作。    正面打板進球！    “這都是什么呀！”黃巖都要被氣哭了，這也叫投籃？黃巖感覺三觀盡毀。    不管用的是什么方式，球進了，黃巖也只有認栽。    “飛毛腿”沖黃巖呲牙一笑，樣子很是滑稽。    黃巖是個遇強則強的人，骨子里有一股爭搶好勝的勁。    不信搞不定你？    再次進攻，球又到了“飛毛腿”手中，接球就是一個投籃的假動作。    “飛毛腿”腦子挺好使，他算到黃巖這個球一定會上搶封蓋。    果然，黃巖豈能讓他再輕易出手，一個攻擊步封住“飛毛腿”的出手空間。    “桀桀，”“飛毛腿”發出得意地怪笑。    以投籃假動作為掩護，待黃巖撲上來時一個假動作直殺籃下。    “好狡猾的家伙！”正在上步準備封蓋的黃巖幾乎失口罵出了聲。    急忙身體重心后移，向側后滑步。    “沒那么容易！”    黃巖略顯狼狽地堪堪跟上了“飛毛腿”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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