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到劉慶祝帶給我的恐懼不亞于見到了鬼。 多日不見,他還是跟當初一個樣子,瘦骨嶙峋,穿著個破洞的布衫,右眼睛像是一顆綠寶石。 這老頭被我輪了一板凳,正躺在地上捂著腦袋*。 村長見狀趕緊上前把劉慶祝扶了起來。罵道: “你這娃娃,咋這么沖動呢,看給老爺子打的!” 劉慶祝站起來擺了擺手: “不打緊,還死不了。” 受六叔和劉云波的影響,我一直都對劉慶祝懷著敵對態度,再看他那滿臉皺巴巴的樣子,也確實不像個好人。 但是不得不,從第一次的“人多勿載”到昨晚上的“敲門勿開”這劉慶祝的金口玉言,確實給我一些警醒。 我疑惑的問道: “老爺子你咋來這了?” 劉慶祝抬頭看我一眼: “咋的,這村子是你家開的?” 我知道這劉慶祝脾氣不好不想跟他繼續嗆聲,便沒再話。 村長白了我一眼: “你這娃咋話呢,你能來別人就不行來啊,來的就是客,老爺子快進屋坐!” 劉慶祝被村長攙著進屋坐下,又招呼我去村東頭飯店炒倆菜去。 這村長也真是夠圓滑,好人都讓他當了,結果買菜還得我出錢。 昨晚一夜沒睡,我這去飯店的一路上就開始迷迷糊糊的犯困。 經過路口,田邊處圍了一大群老鄉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什么,我好奇的擠了進去。 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是一頭死狀很慘的黃牛,這黃牛瞪圓了充滿血絲的眼睛。 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脖子上也不知被什么撕扯的千瘡百孔,血流遍地,極其殘忍。 黃牛身邊一個女孩正跪著不停地哭,我一眼便認出了她,這正是昨傍晚時找牛的女孩。 一個老爺子在一邊拉扯著姑娘,可是姑娘非但不起來還越哭越傷心。 “嗚嗚。。。老黃牛死了,沒它耕地,我也沒錢買書包了!” 我見姑娘哭的實在可憐,從兜里掏出200塊錢遞給姑娘: “別哭了妹妹,這錢拿著,就當哥哥送你個書包!” 姑娘哭紅了大眼睛,抬頭看我一眼,怯懦的接過了錢。 老爺子有意阻攔在一旁一個勁: “不能拿你錢啊,這哪成,這哪成.......” “沒事”我拍了拍姑娘腦袋,就轉頭從人堆里出來了。 沒走幾步,那老爺子就追了上來了。 “年輕人,我看你不是本村的人,你是來找串門的?” 我點了點頭:“大爺,我是來玩的。” 老爺子聞言湊近我聲的。 “伙子啊,這地方有啥玩的啊,你聽大爺話,趕緊走吧!” 我點了點頭。 “行,大爺,謝您提醒了!” 老爺子見我應允了,才轉頭回去找姑娘了。 要是放在一個月前,老爺子跟我這話,我早就嚇尿的回城去了。 但如今我經歷了十五晚上的驚險,做了銅鐘殺人的觀眾,也算是刀尖上舔過血的漢子了,有了一定的心里防線。 我在飯店買了倆菜,又買了幾瓶白酒便回去村長家了。 沒想到的是這倆老爺子居然盤腿大坐在炕上正嘮的熱乎。 見我回來,村長放上桌子擺好了酒菜,笑瞇瞇的: “來,劉老弟,你趕了那么遠路快趁熱吃點!” 我臉都黑了,這倆老頭這么會功夫居然開始稱兄道弟了。 飯中,劉慶祝竟然一眼都沒瞅我只顧著跟村長攀談,我在一邊完全沒有存在感,強插了句話。 “村長大爺,昨晚上敲了一宿門的不是你,那是誰啊?” 村長本來還是笑瞇瞇的,一聽這事,臉瞬間就陰下來了。 “不是誰,那就不是人敲的門!” 我聽這話來了興趣。 “不是人敲門,那是啥敲的?” 村長提了杯酒,酒杯剛放下就嘆了口氣。 “俺們村啊,有一個規矩,就是每當黑的時候,家家都得鎖門,不管啥活物,只要在外邊沒看住,第二那保準活不成了!” 我驚異的問: “那到底是啥東西啊,山上的老虎啥的?” 村長擺了擺手: “是啥你就別問了,昨怪我了,沒等告訴你這茬就醉倒了!” 我還要張嘴問些什么,劉慶祝卻在對面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里琢磨著:你這個老頭,我又不是跟你一伙的,你跟我使個*色啊。 飯后已是下午,我哈著酒氣出來溜達溜達,沒成想劉慶祝拄著棍子追了過來。 我沒好眼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你不是想知道昨晚上是啥敲的門嗎?” 劉慶祝在后頭緊跟著,聲來了這么一句。 我頭也沒回,冷冷的: “動物唄,這虎腰山在這大山邊上,野獸多的是,很正常!” “不是動物,是人敲的門!” 我呵呵的就笑了,回頭盯著劉慶祝綠寶石一樣的眼睛: “大爺,村長都了不是人敲的你咋抬杠呢,那你哪個人敲的門?” “死人敲的!” 劉慶祝這話接的一點沒猶豫,我聽了渾身一激靈。 “你不是想找虎紋銅錢嗎,今晚上你再住一宿,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今本想回去,可聽了劉慶祝的話,不由的一愣。 “你咋知道我在找銅錢?” 劉慶祝沒直接回答我,淺淺的了句: “你要問我的很多呢,今晚先跟我走,我一件事一件事把真相都告訴你!”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么長時間了,謎一樣的被這個人那個人支配來支配去,我心里最想知道的,其實就是真相! “你知道我想問你啥?” 劉慶祝那顆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慢慢的收縮了一下。 “老唐,老吳,劉云波,六叔,以及我所有人的秘密。” 劉慶祝這句話真的把我震撼到了,這些都是壓抑在我心里最深處的疑問,卻被他一語道破。 我一咬牙點了點頭。 “行,我今晚就跟你走,你話得算數!” 劉慶祝笑了笑沒再什么。 起風了,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在風中左搖右晃,似乎都能被一股強風吹散了架子。 當晚,我與劉慶祝住在西屋,村長因為晚飯喝了點酒,又醉的不醒人事。 晚上十點,劉慶祝見色黑透,便招呼我跟在他身后去村中走走。 我的內心其實是抗拒的,畢竟我親眼見過那頭慘死的黃牛。 可他劉慶祝沒見過啊,靠譜嗎? 但劉慶祝他知道所有的秘密,這一點對我的誘惑力簡直太大了。 我跟在他骨瘦如柴的身后出了屋子,心里戰戰兢兢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這鄉下的夜靜的出奇,就竟連莊稼地里的青蛙蟲子叫都沒有。 所幸借著明亮的月光,還勉強能看的清人臉,我倆穿過村中道,來到一戶還點著燈的房子外邊。 劉慶祝低聲了句: “就是這兒了,等吧!” 我倆弓著身子,藏在一垛柴火堆后邊,盯著這戶點燈的人家。 就這么一動不動的一直盯著,蹲到了十二點,我實在沒了耐性,剛要話。 卻聽得“吱嘎!”一聲,這戶人家的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這人出來后,便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 劉慶祝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倆在這人二十米開外距離,心的跟了上去。 這人走的極慢,又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來村西頭田地里一個破舊的房子處。 年輕人進了屋子便沒了動靜,我打了個哈欠的功夫,突然,從這破舊屋里傳出了滲人的尖叫聲。 我嚇的渾身一哆嗦,便開始死盯著這間破舊房子。 我正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間屋子的時候,劉慶祝推了我一下,用手指了指房子的另一邊。 從西邊朝破房子走來一個人,看身影個子不高,地上還拖著個什么長長的東西,這東西似乎不太老實,時常就會翻騰一下。 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了,我琢磨著這人拖著的東西,像啥呢? 像人!! 我偷偷的看了眼劉慶祝,他卻始終那一個表情沒啥變化。 又過幾分鐘,這破屋子里再次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在這原本靜謐的深夜中,聽著這悲慘的動靜,我握緊了拳頭,額頭蹭蹭冒汗。 尖叫聲沒幾秒就停了,舊房門被打開,這倆人先后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我借著月光,看這倆人背影,突然緩過神來。 “這不就是我剛到村子時候,那趕牛的哥和那位大姐嗎?” 倆人出了屋子繞到了房后,便看不見人了。 老吳回頭瞅我一眼: “你先在這待著,我得進屋一趟看看!” 還沒等我個不字,他就起身走了。 我哪見過這場面,心臟撲通撲通的像要蹦出來了一樣。 這劉慶祝進去了有三五分鐘,也不見出來,我緊張的手指甲都要捏進肉里了。 突然,我覺得身后好像有啥東西離我越來越近。 我猛地一回頭。 沒錯了,正是那白遇見過的呆傻的放牛哥,他把嘴咧的老大,那張大臉離我不到五厘米遠。 我嚇的渾身上下的毛都炸起來了。 剛要拔腿逃命,我不禁大聲罵了一句。 “臥槽,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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